代嫁姻緣

第106章 求和

若竹點頭,婉寧看著若竹的神色,原本,若竹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啊,但就在那一刻,婉寧覺得,若竹的神色之中,帶上了幾分憂傷。

張尚書傍晚時候才回來,剛一進家門,管家就迎上前,和他悄聲說了今日家中發生的事兒。張尚書聽到周姨娘被以生病的理由關在了後院,那眉不由皺起:“按說,太太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吃醋啊。”

“裏麵到底如何,我們也沒有打聽出來,隻想著等老爺回來,把這事兒稟告給老爺。”管家恭恭敬敬地說著,張尚書點了點頭:“曉得了,我去上房問問太太。”

“老爺的夜宵,今兒是送到上房還是放在書房?”管家自然要問清楚,張尚書皺眉:“送到上房吧,我和太太好好說說話。”

說完張尚書也就換了衣衫,往上房去,剛走進上房院子,就聽到上房那裏,傳來蘭竹的笑聲,張尚書不由腳步加快了些,在簷下服侍的婆子已經往裏麵稟告,老爺回來了。

“父親!”簾子還沒掀起,蘭竹已經從屋內跑了出來,上前拉住張尚書:“姨娘病了,我想去瞧瞧姨娘,姨娘卻說擔心病氣傳人,不讓我去。父親,您能給姨娘再請好太醫來嗎?”

“這孩子,和她姨娘更親一些。”張太太已經掀起簾子,含笑看著他們父女。

“這都是太太您的功勞。”張尚書當著服侍的人,和張太太可謂是夫妻恩愛,說完,張尚書還對蘭竹道:“太太必定請了好的太醫,倒也不用我再去多請了。”

“可是,可是……”蘭竹的唇嘟起,張太太已經笑著道:“還是快進來吧。”

進了上房,張太太讓婆子把蘭竹帶下去,這才親自給張尚書倒茶:“老爺今兒進上房,是要責問我嗎?”

“她的身子骨向來不好,你從來也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怎麽會來責問你呢?”張尚書接過茶,嗅了嗅,聞見這是自己很愛喝的龍井,也就喝了一口含笑說。

“今兒大爺來我房裏,正在勸我,為了家裏好,讓二姑娘入宮,也是一件應盡的事兒。我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周姨娘就進來了,她的性子,你是曉得的,聽到大爺是來勸我的,就憤怒不已,還罵了我。她罵了我呢,我也不好往心裏去,偏生,”張太太故意停下,長歎一聲。

張尚書正聽得入迷,見張太太故意停下,張尚書就道:“又發生了什麽?”

“偏生她說,要去告訴劉姨娘,倒不如像寧安侯夫人那樣鬧上一場。我一聽,真要鬧了這樣一場,我們家還怎麽過日子,就讓人先把周姨娘給關起來了。”說著張太太就看向張尚書:“我心裏其實也不願意讓二姑娘入宮,但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也隻有從夫這一條路。”

“能入宮侍奉,這是榮耀。”張尚書輕描淡寫地說著,張太太唇邊現出一抹苦澀的笑:“二姑娘生下來的時候,娘胎裏帶來的虛症,我為了她,也是尋了無數的人,才總算把她養好了,原本盤算著,給她尋個讀書秀才,再多陪送一些,好保她一輩子無憂。”

“辛苦你了。”張尚書拍了拍張太太的手,張太太看著張尚書:“我們做了一輩子的夫妻,我除了事事以你為先,也沒有旁的能做。我隻求,隻求老爺您多想想法子,讓二姑娘在宮裏也不受罪。”

“這是自然。”張尚書說完就道:“周姨娘的性子,也實在太爆了,你關著她,煞煞她的性子也好!”

“她的性子,也是老爺慣出來的。”張太太這句話中,帶著嗔怪,張尚書不由哈哈笑了兩聲,廚房裏麵已經送來了夜宵,張太太也就服侍張尚書用了夜宵,二人也說些過去的話,這倒是老夫妻許久都沒有過的情形。

蘇嬤嬤雖在那服侍,心裏卻在嘀咕,這張尚書如果真要在張太太房內過夜,下人們還真不曉得該怎麽服侍呢,畢竟張尚書沒在張太太房內過夜,總也有快十年了。

好在張尚書用完了夜宵也就起身道:“我也許久沒去劉姨娘那裏了,也去瞧瞧她,和她好好說說話。”

“這樣才好。”張太太笑吟吟地站起身:“老爺去和劉姨娘說話,讓這後院也越發安寧些。”張尚書聽了張太太這話,點頭道:“太太最是賢淑。”

春桃已經在那吩咐婆子去劉姨娘房裏,好讓劉姨娘做好準備,這邊張太太服侍張尚書換了鞋子,又親自挑起簾子,送張尚書出去。

等張尚書走了,張太太麵上的笑著才消失,對蘇嬤嬤道:“我方才還真擔心他要在我屋裏歇下。”

“太太,老爺還沒有走遠呢。”蘇嬤嬤曉得張太太話中的厭惡,這樣一個男子,才幹不如張太太,卻隻因為他是男子,張太太就要屈身服侍,有時候蘇嬤嬤也會為主母感到幾分不平,但這些不平,就算打死蘇嬤嬤,她也不敢說出口。

“把他用過的那些東西,都收進庫裏麵去。”這事兒,隻有蘇嬤嬤能做,蘇嬤嬤把張尚書用過的茶碗椅袱都放到一個特別的地方,那裏的東西,張太太連看都不要看的,隻有蘇嬤嬤想著隔些時候把這些拿出來曬曬陽光,免得張尚書進到上房,這些東西都不能用。

張太太見蘇嬤嬤把這些東西都收拾起來,屋內又重新點上了香,張尚書留在這的氣味逐漸消失了,這才收拾歇下,劉姨娘那句話,為了秀竹才撐下去,自己也是一樣的,也是為了兒女,才在這樣的家中,撐下去。

張尚書一年也不過就是進三四次劉姨娘的屋子,等到這日張尚書一起來,劉姨娘梳洗了,就來見張太太,那時候張太太還在梳頭,劉姨娘上前接了春桃手中的梳子,在那給張太太梳頭。

“春鶯,我記得你的手最巧了,會梳別人梳不了的頭。”張太太看著鏡子輕聲說著,劉姨娘也笑了:“原本,我學梳頭,是想著,以後服侍太太一輩子,也好為太太梳一輩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