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懷孕
走廊裏來來往往都是醫生和護士,路過顧時衿身旁也隻是微微地蹙眉。
坐在躺椅上的病人忍不住對她說:“能不能小點聲?惡心死了。”
“對不起。”
她虛弱地道歉,感覺把胃裏麵幾天幾夜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
酸味彌漫在口腔。
“怎麽了?今天的今天吃了什麽?有什麽難吃的東西嗎?”
傅裕琛站在她麵前,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
終於有醫生湊了上來,忙不迭地問她:“二小姐這是怎麽了?需要去我那邊看看嗎?”
她搖了搖頭,順勢拿過他手裏的水往嘴裏麵送,漱口,吐在垃圾桶裏麵。
“不用了,大概是吃壞了東西。”
“去做個檢查。”
傅裕琛扶著她半邊身體,一時間覺得她輕得嚇人。
她拒絕地把手抽回。
醫生站在一旁也附和:“吃壞了東西也要去檢查一下,萬一有什麽過敏源就不好了。”
還沒等她站穩了,胃裏麵有一股熱流往上湧,更糟糕的是她連吞咽口水這個動作都沒做,就要往外麵吐。
再吐已經吐不出什麽來了,隻有胃酸。
“趕緊進去做檢查吧,看樣子實在不像是吃壞了東西。”
……
一係列檢查過後,顧時衿有氣無力地坐在沙發上等待結果。
短短的半個小時內她還控製不住幹嘔。
“還難受嗎?”要不是發出聲音,顧時衿都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她這才轉頭去看他,發現他渾身氣壓冷得瘮人。
“一點點。”
她答。
說話的力氣減弱。
“顧時衿,你是不是聽到我說的話才吐了?”許久她又聽到男人發出疑問,顧時衿搓了搓胳膊,疑惑地抬頭去看他。
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他一剛他剛開口說話自己出去就吐了。
莫名地覺得有點好笑。
胃裏確實難受,也確實笑不出來。
“沒有。”她老老實實的回答,顯然眼前的人根本就不相信。
下頜線收緊,桃花眼處睨著她。
顧時衿居然從他眼裏讀出了一絲委屈。
見了鬼。
就在此時醫生從裏麵出來,手裏拿著報告單,臉上肉眼可出的喜悅,“恭喜恭喜。”
“她都吐成這樣,恭喜什麽?”
醫生對上傅裕琛冷若冰霜的眼神,笑一下子收住了,拿著單子的手也不穩。
“單子給我看看吧。”
顧時衿不知道他突然間又發什麽瘋。
看到那兩個字時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目光呆滯。
“怎麽了?”
他彎下身來。
她將報告單藏在身後,誰料他先一步搶了過去。
醫生這才敢說話小心翼翼地觀察兩人的眼神,說:“孩子才一兩周要小心。”
孩子!
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報告單來回反複地看,直到顧時衿把報告單搶過去。
“阿錦。”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
“妹妹,你懷孕了?”顧時衿從病**坐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聲線在微微的發顫。“這,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傅裕琛的手一直垂在她身側的左右。
被他手那樣環繞著,顧時衿覺得不舒服極了,像是被他圈在懷裏似的。
毫無意外的她從顧明珠的眼底看出了憤恨,嫉妒,交雜著。
如果不是旁邊還有人,那個人還是傅裕琛,她毫不懷疑,她會立馬掐著她的脖子讓她去死。
“什麽時候懷的也不小心一點,快過來讓我看看。”
“看看就不必了,醫生說頭兩個月特別的重要,我送她回去休息。”
先開口的人是傅裕琛。
顧明珠的手就垂在了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這個孩子難道不是自己和他的嗎?
他怎麽可以對自己說出這麽冷淡的話?
孩子還沒有出生他就已經對顧時衿那麽的上心,她甚至不敢想孩子如果出生後他對顧時衿有什麽樣的感情。
“裕琛,我隻想看看孩子。”
顧明珠的眼淚仿佛要掉落下來,讓人看得不由得心生憐憫,“他不是你和我的孩子嗎?我不可以看看嗎?”
王媽從旁邊桌子上拿出抽紙,象征性地在顧明珠的臉上來回地擦拭,語氣哀怨:“大小姐你可不能哭,醫生說了,你的身體需要靜養,再哭你的眼睛就要廢了。”
顧時衿本也無所謂,真要走過去,卻被傅嶼時拉住了手腕。
他的語氣很冷:“孩子還沒有成型,連個輪廓都看不清楚,現在重要的是阿衿的身體。她需要修養,你要看等身體好了再回去看吧,我先把人帶走了。”
全程病房裏壓抑著氣氛。
她的呼吸都放緩了不少強製地被他拉著手腕走出去。
“怎麽一直不說話?”
“是不是生下他我就可以走?還有我們的離婚協議什麽時候簽?”
她盯著窗外,眼睛裏在描繪這座城市的倒影。
“顧時衿你在說什麽?”
他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即使在反問的時候聲音也是淡淡的。
她將頭埋到另一邊,不明白他突然為什麽對他這麽好,是因為這個孩子嗎?是誰有孩子他就對誰好嗎?他這樣讓她很困擾。
“我說我想睡覺。”
一連幾天傅裕琛好像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一直陪在她身邊。
不是讓她吃飯就是陪她散散心。
“今天太陽很好,要下去看看你養的花嗎?”
他坐在床前,垂眸看窩在**的人。
細細的光透過窗簾灑落進來,爬上她長長的頭發,把她整個人都撐得柔和許多。
她翻了個身,麵朝著他露出小小的疑惑,“我沒有養花。”
“你昨天不是說很喜歡白玫瑰,我讓人買回來種在院子裏了,要下去看看嗎?”
溫柔的調調入耳,在和她打著商量。
“不想去。”
嗡嗡的。悶悶的。
像是在屋裏下了場雨,還是不利索的秋雨。
“你這樣總躺著,總在房間裏會不開心的。”
她很想問跟你有什麽關係,又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是真的和他有關係的。
隻能盡量地控製情緒,說:“傅總沒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嗎?書房裏的電話已經打上百八十回了。我開不開心不重要,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你讓他開心就夠了。”
像這樣冒著尖尖的話放在以往傅大少爺根本就不屑於去哄,他甚至會抬腳就走,並冷落她一段時間,直到她反省到自己的錯誤為止,
可是今天並沒有。
他依舊坐在那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緩緩道:“不想出去就躺著吧,想看電影嗎?或者電視劇還是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