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答案
雲傲天嗅覺很靈敏，一向都是。山醉蝶的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他不希望見到的變化。
雲傲天轉身，看著山醉蝶的眼有些冷，他一隻手狠狠的把手伸進山醉蝶的脖子裏麵，一隻手把山醉蝶的頸部的棉衣弄開了些，那上麵赫然是一些紅色的印記。那種陌生的不屬於山醉蝶身上的氣味更加濃重了，冷風從山醉蝶的脖子灌了進來，頓時覺得有些寒冷。
山醉蝶合眼，把眼底的複雜情緒全部都遮蓋。隻是聲音無波無浪的又問了一遍：“雲傲天，你愛我嗎？”
雲傲天心痛的眼睛都變得赤紅，他冷颼颼的看著山醉蝶，卻看見一張慘白的臉色出現在那張平日裏帶著盈盈笑意的臉蛋上。又看見她放在身前不斷玩弄著指甲顯示著緊張的手。那上麵赫然是一道指痕，雲傲天一驚，把懷裏的寶寶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雲傲天上前握起山醉蝶的手，使勁的用鼻子嗅，上麵還殘存著迷情藥粉的氣味，雲傲天氣的聲音都有點發顫，他問：“是誰要這樣對你？你……”
雲傲天還想問是誰要了你的身子，可是抬頭看見山醉蝶的神色，忽然什麽都不想問了，隻是一把把她抱進懷裏。雲傲天的懷抱很溫暖，溫暖了她剛才被冷風吹過的心。山醉蝶不玩弄指甲了，她停下了一切的動作。山醉蝶忽然覺得她像是被蠶繭裹住的蠶寶寶，異常的安全，異常的可靠，要是可以一輩子都靠著這樣溫暖的懷抱多好。
雲傲天摟著山醉蝶的腰，心裏有一塊地方頓時覺得充實起來，可是愛？雲傲天皺著眉頭，眼睛裏麵的光彩不斷的變幻，大廳外麵的雪還在不斷的下，雲傲天仔細想了，最後貼在山醉蝶的耳邊，嗬著暖暖的氣，他說：“蝶……我不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女子，溫柔、善良、有才、美麗、大方。第一次見麵你就救了我，那個時候握著你細膩的手，我忽然覺得心裏麵那些晦澀難明的東西一下子隱在了內心最深的穀底。看見你盈盈的笑容還有溫柔的眼神，那些曾經刺的我看也不敢看的傷口慢慢的不那麽折磨人，甚至晚上的時候漸漸的不用依靠藥物也可以睡著。”
說到這裏雲傲天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山醉蝶卻覺得雲傲天的身體不再是那麽溫暖，推開他的身體，山醉蝶看著他的眼神，果然是一片朦朧。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雲傲天又說：“我那個時候就那麽賴著你，看著你將我的孩子照顧的那樣好，我真的很開心。對了，蝶……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孩子的名字。他叫雲淡，淡然的淡。我希望他的未來平平淡淡，沒有太多的大起大落，一身順順利利。他不需要是英雄，他不需要去拚命，我是不是很沒用？”
山醉蝶看著他那雙滄桑過後變得沉澱的眼，很認真的說：“沒有，其實很多父母都是這樣希望的。”
雲淡，雲淡，風輕雲淡。看來他的心真的傷的很重……很重。山醉蝶默默的在心裏念。
雲傲天親了一下山醉蝶的額頭又接著說：“蝶，你就是這樣，一直……一直讓覺得心裏麵暖暖的，我喜歡你為我做的飯菜，我歡的你的溫柔體貼，我喜歡你的笑容，我願意在你危險的時候為你擋住一切的危險，我願意讓自己成為你的依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我傷的太重貪戀你的溫柔，還是我已經習慣了你。這……就是我的答案。”
還有一些話雲傲天藏著沒有說，那就是山醉蝶真的很像嫣然，像嫣然一樣的溫柔，隻是嫣然會彈琴，從前和嫣然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經常琴簫合鳴，但是她不會，她會的是畫畫。兩人一樣的美麗，一樣的驚才絕豔，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美麗。嫣然的身子骨弱，就算是從小練武身子骨還是很弱。山醉蝶卻透著健康的美麗，平時給他煮的東西都很注意飲食的搭配。
山醉蝶對著雲傲天笑了，臉上的梨渦顯現出來，那是做出決定以後放棄的笑容，山醉蝶冰涼的指尖抱著他的脖子，雲傲天打了一個寒顫，嘴被山醉蝶的唇貼上，輕輕的細細密密的，吻遍唇上的每一寸。細密的溫柔滲透到雲傲天的心裏，卻帶著刻骨的痛。或許，他會失去這份溫柔。想到這裏雲傲天就主動挑開山醉蝶的唇瓣，舌尖纏綿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靈魂都在打顫，一直吻一直吻，吻到兩人氣喘籲籲雲傲天才放過她，吻的山醉蝶臉上透著緋紅，比起剛才慘白的臉色好看多了。
山醉蝶等到呼吸穩定才說：“傲天，我決定離開了。離開你……也離開景貉……離開這個龍都。然後忘記在這裏發生的一切。”
雲傲天眼中閃過明悟說：“昨晚你是和……景貉？”
山醉蝶輕輕的點頭，那一點頭似乎心裏麵翻轉不惜的又開始痛起來。嘴巴比腦子更快的，雲傲天說：“蝶……跟我去出雲可好，做我的王妃可好？”
山醉蝶看著他的眼，那裏麵甚至帶著絲絲的熱切。山醉蝶甚至真的就想答應他了。隻是開口的卻是：“不，我不會去的。傲天，我已經沒有那樣的勇氣了，我隻謝謝你的不知道，謝謝你的誠實，謝謝你把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告訴我。”
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卻是，謝謝你沒有再讓我重蹈覆轍。因為傑，山醉蝶太清楚活人永遠也比不過死人。至少，雲傲天沒有讓她感覺到那樣的安心。試過就好，山醉蝶終究沒有辦法再一次拚盡全力的去愛，愛的太用力，或許兩個人都會受傷。隻可惜兩個人都傷不起，山醉蝶甚至可以看見兩人心口上那些鮮血淋漓的印記，隻要一不小心，就會變得萬劫不複。
雲傲天抿緊嘴唇再也不開口說一句話，對著山醉蝶他沒有辦法欺騙她。或許對著這個女人已經有了很深很深的喜歡，但是至少現在還是沒有變成愛，又或者是他還沒有察覺到。也許再等等……再等等……那又怎麽樣，這個女子終究是不願意和他回去出雲。雲傲天誤會了，他一直以為山醉蝶是蒼龍的子民，所以一次誤會誤終生。
假如，兩個人其中一個肯再堅持一點，隻要一點，最後的結果都會變得不一樣。但是沒有假如，也不會有假如。
山醉蝶抱起寶寶，親了他一口，寶寶咯咯咯的笑，山醉蝶柔柔的說：“寶寶，原來你的名字叫雲淡，真的挺好聽的，雲淡，雲淡，雲淡……”
山醉蝶連續叫了好幾聲，叫一聲寶寶就樂，又叫了兩聲，寶寶雙手伸向山醉蝶的臉龐，他好喜歡這個人，總是給他喂食，抱著他轉圈，而且總是對著他笑，於是寶寶不知道怎麽的，竟然開口說：“娘……”
山醉蝶眼淚刷的一下子就留下來了，滴在寶寶的臉上。真沒想到，寶寶開口第一次說的成句的話竟然是這個字。就是雲傲天臉色也是驚了。他抱著寶寶的時候隻是無意識的說，爹的寶寶，你說要是讓她做你的娘可好？或許說的多了，寶寶就以為山醉蝶就是娘。
山醉蝶淚眼朦朧又覺得可能是聽錯了，可是寶寶又叫了一聲：“娘。”
軟軟糯糯的聲音真的弄得山醉蝶心尖都要被叫的化開了，這幾個月她是真心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養的。山醉蝶抱著他把他塞到雲傲天的懷裏，飛奔的向著自己住的房間跑，卻沒留意撞到了人。站在門口等著她的赫然是景貉。
“蝶……我們好好談談，我知道，你剛才去找傲天了，可是我還是想說，蝶，嫁給我吧。我會真心的待你好，疼你一輩子。就算是放棄這個王爺的身份，就算是不再做暗影的首領，就算是陪著你一起浪跡天涯。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盡量滿足你。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盡量捧到你的手上，蝶，我們在一起也一樣可以過得幸福美滿。”景和認真的看著山醉蝶，用手帕幫她擦掉眼淚，就好像這樣連同心裏的傷口也不再那麽痛。一句一句每一句都是那樣的動聽，山醉蝶卻撇過頭，不接受他幫她擦眼淚。
山醉蝶說：“景和，就算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也不代表我的心意會改變。景和，我的心裏有你的位置，可是一直都在那個位置，一直都沒有改變。景和，你剛才說的我很感動，但是感動就是感動，永遠也不會因為感動就代表我們可以相愛。景和，我要離開了，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
山醉蝶伸手擋住景和眼睛裏麵沉痛絕望的眼光，她不想看，因為今天已經看了兩次，一次是從雲傲天的眼睛裏看見悲傷的她，決絕的她。一次是看著雲傲天眼睛裏不舍的，迷茫的光彩，還有傷心。遮住了景和的眼睛，遮不住的卻是淚水。景和那麽堅強，一直撐著，一直撐著。不管是痛苦還是歡樂，都是一個人。雖然有皇兄，但是畢竟不同。撐得好辛苦，本來以為終於遇見對的人，可是……結果卻是這樣，所以他不想再壓抑，放任眼淚落下，掰開山醉蝶擋著他視線的手，狠命的親吻山醉蝶的嘴唇，那裏合著他的眼淚，山醉蝶嚐到了溫暖的有點苦澀有點鹹的眼淚。她卻不想掙紮，最後一個吻，從此就是陌路。
一直到景和放開她的手，轉身跑掉。山醉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全身冰冷。今天經曆的太多，心情的大起大落讓她無所適從。隻是回到房間麻木的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收起來。收到空間裏麵，然後麻木的進入空間把身上的氣味全部洗掉，就連貓赫璘一直注視著她的目光，這女人都沒有注意到，整個精神狀態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