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儲學士的交易
宋奎哈哈大笑，完全沒有當一回事。
少了薑家的緞莊，寨子獲得了一千兩銀子。
足夠整個寨子半年的開銷了。
這讓宋奎很難不高興。
…………
王騰離開薑府，走在主道上。
穿過東市。
逐漸地就走到了府衙門前。
高大的府衙，沉重的紅木。
門口的鳴冤鼓還守著官兵。
王騰的目的可不是這府衙。
而是府衙不遠處，儲遂空儲學士的府邸。
儲學士一生最高官至吏部侍郎，正三品。
告老後，在京都城留置了幾年。
隨後便在這南陵城當府學學士，也待了近十年。
王騰緩步走到一處破敗的小院。
不到兩米的院牆。
破舊的門板，斑駁的痕跡。
雖然是春季，卻讓王騰感到一股蕭瑟的冷意。
“咚咚咚~”
王騰敲了敲門。
卻半霎都沒人開門。
過了一會，王騰準備再敲的時候。
門“咯吱”一聲緩緩打開一條縫。
隻見儲學士微眯的雙眼露了出來。
“王騰？”
儲遂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速速請進！”
儲遂空將門大開，邀請王騰進來。
儲遂空的出現倒是讓王騰略感意外。
這儲府居然都沒有下人麽？
當王騰走進儲府的時候，才更顯意外。
這儲府當真小的很。
兩進的宅子。
一眼就看到頭了。
院子裏幾乎是空的。
隻有一個大大的水缸。
不過院子打掃的頗為幹淨。
廚房裏有個忙碌的身影。
那似乎就是整個儲府唯一的下人了。
王騰進來之後，儲學士就邀請王騰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屋內燥熱，還是這院中涼快。”
儲學士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壺繼續道：“殿下自己倒茶吧。”
“老臣一大把年紀了，忙活不動了。”
王騰神色一僵，隨後釋然一笑。
端起茶壺，先給儲學士倒了杯茶：“儲大人慧眼如炬。”
“我人老了，心可沒老。”
“倒是九皇子出現在這南陵城，讓老臣頗為意外。”
王騰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來找儲學士，是有要事相問。”
“可是薑家趙家之事？”
儲學士問道。
“正是。”
“你可知，趙家為拿下薑家已布局多年？”
“你可知，趙家背後是誰？”
儲學士眯著眼看向王騰。
王騰呼吸一窒。
“薑家勝算幾何？”
儲學士搖搖頭說道：“你不應該問薑家勝算幾何，應該問你勝算幾何。”
“你若現在不在南陵城，在北境封地，那你就算徹底出局了。”
“但你既然在南陵城，倒是還有幾分希望。”
王騰隱約明白了。
“請學士教我。”
王騰眼神變化朝著儲學士拱手道。
儲學士眉頭一跳。
正色道：“我教不了你。”
“和你多說幾句，也隻是因為你那日詩會上所言，深得我心。”
“對於薑家目前的狀況，我隻能告訴你，整個南陵城幾乎都在趙家的掌控之下。”
“黑的白的，趙家都能輕鬆拿捏薑家。”
王騰眯著眼看向儲學士。
雖然儲學士已經下了逐客令。
但是王騰卻穩穩坐在儲學士的麵前。
顯然是不從儲學士這裏薅出來一點辦法是不準備走了。
“老臣已經八十高齡，沒有精力折騰了，請殿下放過吧……”
儲學士看著王騰無奈沉聲道。
王騰眼神如鷹隼般直視著儲學士，口中緩緩一字一句地吐出：
“五年，我讓儲學士再臨江南。”
儲學士“噗嗤”一笑。
“殿下莫要說笑了。大梁數代帝王都沒能完成的事，五年……絕不可能。”
王騰看向儲學士，笑了笑道：“人無法預知自己認知之外的事，儲學士有這樣的想法，我能夠理解。”
“儲大人，還有其他的可能回到江南嗎？您已經八十了，何不在最後的時間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賭一把，如何？”
儲學士搖搖頭：“殿下莫要忽悠老臣了。”
王騰見狀咬咬牙，這老小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隨即從懷中掏出一遝圖紙出來。
這些是前段時日，王騰憑借記憶複原出的新型冶鐵術以及針對南燕黑影軍的軍械。
儲學士眼神異樣地看了看。
隨後充滿震驚地站起身來：“此……此物當真？”
讓儲學士真正震驚的是王騰所記載的新型冶鐵術。
和目前的冶鐵術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雖然儲學士不懂。
但是他認識字啊。
王騰將新型冶鐵術打造出來的武器與現在的武器和防具能力進行對比。
這樣的反差讓儲學士一眼就看出區別。
這才引起他強烈的震驚。
王騰：“這些足夠儲學士賭一把了嗎？”
說實話，如果儲學士依然固執的話。
王騰也就放棄了。
這對於儲學士而言百利無一害的事情。
還不願意出言幫忙，足以說明此人不足以信任。
儲學士緩緩地說道：“此物真假不論，但也足以讓我賭一把了。”
王騰露出微笑。
“南陵城雖然被趙家的勢力把控住了。”
“但是……城南駐紮著同安府廂軍，都指揮使林達，獨來獨往，性情寡淡，不喜結黨營私。”
“具有一定的調動權。”
“你若是能說服他幫你，倒是有一線生機。”
“否則一旦被發現你沒有前往北境，不僅薑家要完，你也要完。”
儲學士淡淡的說道。
王騰思索片刻之後。
這林達……不喜結黨營私。
自己卻要去和他結黨……
雖然有難度，但好歹是一個機會。
隨後王騰拜謝儲學士就準備離開。
“不留下來吃飯？”
“別忘了，五年啊！”
“五年！”
…………
王騰回到薑府，已經日頭西落了。
他找到薑鶴年。
“爹，薑府和知府大人關係如何？”
薑鶴年聞言臉色有些難看，緩緩說道：
“和前任知府大人還不錯。”
“但是現在這位知府大人，自上任之後就沒給過好臉色。”
“不管薑家怎麽活動……都沒有效果，也就索性放棄了。”
王騰沉沉歎了口氣。
“行吧，我知道了。”
“你可是在考慮趙家之事？”
薑鶴年眼神微變問道。
王騰點點頭：“卻是如此。”
“趙家，應該將南陵城的大小官員都打通了吧？”
“同安府甚至都有涉足？”
王騰點點頭：“薑家可有什麽打算？”
薑鶴年歎了口氣道：“若真到了萬不得已之際。便隻能回老家求老夫人了……”
王騰微微皺眉。
老夫人……又是什麽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