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有狼後有虎
清晨的山林籠罩著一層薄霧，露珠掛在草葉上，折射出晶瑩的光。
林凡和林二牛踩著濕滑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往小溪方向走去。
大黃和大黑走在前麵，耳朵豎起，警惕地掃視四周。
“狗蛋，這次咱們拿了魚就走，可別多待。”林二牛壓低聲音說道。
他的眼睛不停地林子深處瞟，“前些天那老虎剛吃了人，指不定還在附近轉悠呢。”
林凡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弓。
他比林二牛更清楚老虎的習性。
這種猛獸一旦嚐過人肉的滋味，就會將人類視為獵物。
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到了溪邊，兩人扒開水草，提起魚簍。
由於幾天沒來，魚簍裏的魚已經擠得滿滿當當，甚至有幾條肥碩的草魚從簍口蹦了出來，濺起一片水花。
“發了發了！”林二牛興奮地低呼，連忙將魚倒進帶來的木桶裏，“這一簍少說也有二十斤！”
林凡也露出笑容，有了這些魚，他們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再去狩獵別的野獸。
但很快，他的表情凝固了。
因為大黃和大黑突然對著河對岸狂吠起來，背毛炸起，齜著牙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嗚——汪！汪汪汪......”
“怎麽回事？它們怎麽突然叫起來了？”林二牛不明所以地抬頭。
“不對勁！難道是......”
林凡的臉色驟變，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太熟悉獵犬的反應了。
這是它們發現大型猛獸時的表現。他緩緩轉頭，看向河對岸的密林。
果然！
晨霧中，隱約可見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
“跑！”林凡猛地大吼一聲，一把拽住林二牛的胳膊，“是老虎！”
“吼！”
話音剛落，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響徹山林。
河對岸的灌木劇烈晃動，一頭體型巨大的猛虎一躍而出，落到小溪中，濺起大片水花。
它的皮毛呈暗黃色，布滿黑色條紋，肩高幾乎齊腰，肌肉虯結的身軀充滿爆發力。
最令人膽寒的是，它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從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顯然是與人類搏鬥留下的。
“我的娘啊！”林二牛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那老虎的體型遠超他的想象，光是爪子就有碗口大小，鋒利的指甲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吼！”
老虎怒吼一聲，衝著兩人就猛撲了過來。
它的眼神冰冷而殘忍，仿佛在欣賞獵物臨死前的恐懼。
林凡拉住腿軟的林二牛就向前猛衝。
他明白，一定是他們經常在這裏抓魚，留下了氣味，所以這頭猛虎就在這裏守株待兔，等著他們到來！
“狗蛋，怎麽辦？”
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老虎，林二牛差點被嚇得尿褲子，麵無血色地向林凡問道。
林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跑肯定不行。
人怎麽可能跑得過老虎。
這樣下去，他們隻會變成老虎的糞。
想到這裏，林凡猛地回身拉箭。
“嗖”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出，直取老虎的眼睛。
然而那畜生似乎早有防備，腦袋一偏，箭矢隻擦過它的耳朵，帶出一絲血痕。
“吼——！”
受傷的老虎更加暴怒，後腿一蹬，如離弦之箭般撲來。
林凡拉著林二牛轉身就跑，身後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響。
老虎的爪子輕易撕碎了擋路的灌木。
“分開跑！”林凡大喊。
兩人的目標太大，根本不可能甩掉老虎。
林二牛會意，立刻向不同方向散開。
老虎略一遲疑，選擇了體型更大的林二牛作為目標。
林二牛拚命狂奔，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回頭一看，差點魂飛魄散。
老虎距離他不過三丈，血盆大口張開，腥臭的熱氣幾乎噴到他後頸上。
“娘啊！”
見到這一幕，林二牛眼中流淚，覺得自己必死。
“二牛哥，趴下！”
林凡的吼聲卻從旁邊傳來。
林二牛本能地撲倒在地。
一支箭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正中老虎的前胸。
然而這足以致命的攻擊卻隻讓老虎踉蹌了一下。
它的皮毛太厚，箭矢沒能深入內髒。
林凡此時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老虎的恐怖，明白它為什麽叫做野獸之王。
因為它根本就沒有弱點！
“吼——”
老虎被林凡的這一箭徹底激怒，放棄了林二牛，轉而撲向林凡。
它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衝到林凡麵前。林凡來不及搭箭，隻能舉起弓格擋。
“哢嚓”一聲，堅實的木弓被虎掌拍得粉碎，林凡也被巨大的衝擊力掀翻在地。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胸骨已經全部斷裂。
老虎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涎水從獠牙間滴落。
林凡能清晰地聞到它嘴裏腐肉的氣味。
這頭畜生絕對吃過人，而且不止一個！
“嗚......汪汪！”
就在老虎即將下口的瞬間，兩道黑影從側麵猛衝過來。
剛才還被老虎嚇得瑟瑟發抖的大黃和大黑，此時竟然一左一右咬住了老虎的後腿，瘋狂撕扯。
老虎吃痛，轉身揮爪。大黃敏捷地跳開，但大黑慢了一步，被虎爪掃中腹部，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大黑！”林凡心如刀絞。這兩條獵犬與他朝夕相處，早已如同家人。
此刻見它們為了救自己而受傷，他恨不得衝上去與老虎拚命。
大黃見同伴受傷，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凶猛地撲向老虎，死死咬住它的耳朵不放。
老虎瘋狂甩頭，將大黃狠狠撞向一棵樹。
大黃哀鳴一聲，軟軟地滑落在地，後腿不自然地扭曲著，骨頭已經斷了。
“走啊！”林二牛不知何時爬了起來，拽著林凡就往山下跑。
林凡強忍悲痛，最後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愛犬，咬牙跟上。
老虎想追，卻被受傷的大黑纏住。
這條忠誠的獵犬盡管腸子都快流出來了，仍死死咬著老虎的尾巴不放。
老虎暴怒之下，一爪將它拍飛了出去。
林凡聽到身後傳來的淒厲哀鳴，眼淚奪眶而出。但他知道，此刻停下就是辜負兩條獵犬用命換來的逃生機會。
兩人跌跌撞撞地跑下山，衣服被荊棘劃得破爛不堪，身上滿是擦傷。
就在他們即將衝出林子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
而對麵，也發現了他們。
“在那！快抓住他們！”
林凡抬頭，瞳孔驟縮。
劉大嘴帶著七八號人堵住了去路，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明晃晃的刀。
更糟的是，身後的虎嘯聲再次逼近，那頭嗜血的老虎顯然已經解決了大黑，正循著血腥味追來。
前有狼，後有虎。
林二牛麵如死灰，喃喃道：“完了......這下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