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虎英雄
“狗蛋快跑！村長在村口應付那兩名官差，再晚你就跑不掉了！”報信的青年滿臉焦急，聲音都在發抖。
屋內瞬間一片死寂。
程月瑤臉色煞白，她緊緊地抓著林凡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相公，我們快走！”
陶玉已經衝進裏屋，扯了塊布就開始收拾細軟，“月瑤別愣著，快去收拾幹糧！我去牽驢車！”
林二牛強撐著從**爬起來，推了一把林凡，“狗蛋，我們替你拖住官差，你們從後山走！”
屋內亂作一團，隻有林凡站在原地沒動。
他眉頭緊鎖，突然抬手按住陶玉正在打包的包袱，“等等。”
“還等什麽？”陶玉急得眼眶發紅，“官差都到村口了！”
林凡的目光掃過眾人驚慌的臉，沉聲道：“若真是來抓我的，官差會直接帶人闖進來，何必讓村長周旋？”
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柴刀，聲音越來越穩，“劉大嘴是縣裏有名的惡霸，官府巴不得他死。”
“現在來拿人，多半是劉家使了銀子”
“既然是錢能解決的事，就不算大事。”
“可萬一......”程月瑤的指甲掐進林凡的胳膊。
“沒有萬一。”林凡輕輕掰開她的手，“逃了就是逃犯，我們的蠔油作坊，剛建起的家業全得完蛋。”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會會那兩名官差。”
“不行！”
陶玉一把拽住他衣袖，竟急出了眼淚，“你這是去送死！”
林凡突然笑了。
他伸手抹去陶玉臉上的淚，又捏了捏程月瑤冰涼的手，“相信我。”
村口的老槐樹下，兩個穿皂衣的官差正不耐煩地用刀鞘拍打樹幹。
村長佝僂著腰不停作揖，背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大人，林凡真是良民啊，那劉大嘴分明是被老虎......”
“放屁！”年輕官差一腳踹翻路邊的竹筐，“劉家狀紙上寫得明明白白，林凡誘騙劉大嘴上山喂虎！”
林凡撥開圍觀的人群時，正好聽見這話。
他目光一凝。
站在槐樹下那個蓄著短須的官差，竟是那日在集市上收了他銀子的陳武！
“陳大人！”林凡高聲喊道，快步上前行禮，“草民見過兩位官差大人。”
陳武轉頭看見林凡，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板起臉，“林凡，你可知罪？”
這一聲喝問嚇得村民紛紛後退，唯有林凡不動聲色地又往前邁了半步，壓低聲音道：“大人明鑒，那日集市承蒙關照，小的還沒來得及登門道謝。”
說著袖口一抖，一塊碎銀已經滑入陳武掌心。
陳武掂了掂分量，臉色稍霽。
他湊到林凡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劉家使了二十兩銀子要你命。我特意搶了這差事，就是念著你是個懂事的。”
林凡心頭一鬆，又摸出塊更大的銀子塞過去，“大人辛苦。其實劉大嘴真是被老虎咬死的，當時幾十個村民都看見了。”
“哦？”陳武挑眉，“可有證據？”
“有！”林凡指向村裏，“那吃人的虎已被我殺死，虎屍現在就擺在祠堂！”
“什麽？！”陳武猛地拔高嗓門，引得周圍村民紛紛側目。
他急忙壓低聲音，“此話當真？你可知道此事事關重大！”
“這頭老虎吃人眾多，早就驚動了知府大人，命縣令大人盡快獵殺老虎，安定地方。”
“為此縣令大人開出了十兩銀子的賞額。”
“若是你敢欺騙縣令大人，這可是殺頭的罪名！”
原來如此。
林凡心中更加安定，他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塊帶血的老虎皮毛，“大人請看，這是那畜生眼窩裏拔出的箭簇，上麵還留著我的記號。”
陳武接過箭簇仔細端詳，突然哈哈大笑，轉身對年輕官差道：“小趙，咱們這趟可撈著大魚了！”
“快去稟報縣尊大人，就說為禍三年的吊睛白額虎已被山海村林凡射殺！”
年輕官差一臉震驚。
就林凡這瘦胳膊瘦腿的樣，能殺死老虎？
陳武已經親熱地攬住林凡肩膀，“林兄弟，你可是幫了縣尊大忙！”
“自從這虎吃了縣裏數十名獵戶，知府大人連下三道公文斥責。”
“縣尊懸賞十兩銀子求虎，如今老虎被殺，您該怎麽說？”
林凡會意，連忙拱手，“全賴縣尊大人組織得當，草民不過是僥幸才獵殺了老虎。”
“懂事！”陳武拍拍他肩膀，突然將之前收的銀子塞回林凡手中，“既是自己人，這個你收回去。”
林凡卻後退一步，正色道：“朋友間贈禮豈有收回之理？”
“大人若不嫌棄，明日虎屍運到縣衙，還請大人幫忙打點。”
陳武眼中閃過讚賞，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
翌日清晨，當八名壯漢抬著虎屍走進縣城時，整條街瞬間沸騰。
虎屍足有九尺長，即便死了依然威風凜凜，額頭上那道猙獰傷疤看得人脊背發涼。
“真是那頭吃人的虎！”賣炊餅的老漢指著虎爪，“你們看這爪子，比我手掌還大！”
“是啊，我看那人也不壯，竟然能殺死這麽大的老虎。”
“你懂什麽，別看他瘦，可他骨頭裏長肉！他既然能打老虎，不知道在這**該多有勁呢！”
有看上了林凡的小媳婦立馬紅著臉往他的懷裏塞手帕，周圍的百姓們追著虎屍是既害怕又好奇。
縣衙門口，身著官服的縣太爺親自相迎。
他繞著虎屍轉了三圈，激動得胡子直顫：“好！好！林壯士為民除害，本官定要上奏朝廷為你請功！”
“你就是本縣的打虎英雄！”
師爺湊過來耳語幾句，縣太爺笑容更盛，“聽說壯士還研製出蠔油此等奇物？”
“果然是能人！本官做主，免你三年賦稅！”
林凡心中大喜，連忙拜謝，沒有想到還有這意外之獲。
眼角瞥見陳武在縣太爺身後衝他眨眼。
當沉甸甸的十兩賞銀落入手中時，他聽見陳武低聲道：“劉家的事已了結，以後在縣裏遇到麻煩，盡管來尋我。”
林凡暗暗點頭，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陳武這朋友交得沒錯，這錢花得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