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山打老虎
“團練使？”
林凡接過那卷蓋著朱紅大印的任命文書，指尖在燙金邊角上輕輕摩挲。
文書上的墨跡還未幹透，在陽光下泛著濕潤的光澤。
山海村村口的老槐樹下，陳武身著嶄新的捕快服，腰間挎著官刀，笑容裏帶著幾分刻意親近，“林兄弟，縣太爺說了，往後咱們就是同僚了。”
林凡抬眼望去，陳武身後還跟著兩個衙役，抬著沉甸甸的樟木箱子。
箱子打開時，圍觀的村民發出陣陣驚呼——裏麵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套嶄新的皮甲，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
“這是縣太爺特意撥給民兵隊的裝備。”
陳武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聲音壓低，“剿滅虎頭嶺的功勞，縣太爺已經呈報州府了。”
林二牛擠到最前麵，粗糙的大手撫過皮甲上的銅釘，黝黑的臉上笑開了花，“狗蛋，不，林大人！咱們這是要當官了？”
整個山海村沸騰了。
老人們顫巍巍地跪下行禮，婦女們拉著孩子往前擠，想看得更清楚些。
程月瑤站在人群外圍，手指絞著衣角，眼眶泛紅。
陶玉則直接擠到林凡身邊，毫不避諱地挽住他的胳膊。
“團練使大人！”小溪村的李胡子嗓門最大，“往後咱們三村可就指望您了！”
林凡嘴角含笑，向眾人拱手致意，心裏卻如明鏡般透亮。
縣太爺這手安排精妙得很。
民兵隊本就是自己一手組建，如今不過給個名頭，既不用撥一兵一卒，又能將他這個威脅收歸己用。
“槍杆子裏出政權啊......”林凡在心中暗歎。
剿滅虎頭嶺一役，讓縣太爺看清了民兵隊的實力。
這紙任命，與其說是嘉獎，不如說是忌憚下的拉攏。
正熱鬧時，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陣**。
“團練使大人！”
陳武的聲音剛落，虎頭村村長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虎頭村上下三百口人，願聽團練使大人調遣！求大人為我們除害啊！”
這一跪，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
原本熱鬧的場麵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林凡眉頭微皺，心中暗道這老村長好生厲害，竟用這種方式將他架在火上烤。
若是拒絕，不僅會寒了虎頭村百姓的心，更會讓其他依附的村落心生疑慮。
連為民除害都做不到，這團練使與那些庸官有何區別？
“大膽！”
陳武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厲聲喝道：“林團練使剛剛剿滅虎頭嶺土匪，還未休整，你就逼他上山打虎？是何居心？”
老村長被這一喝，渾身發抖，額頭緊貼地麵不敢抬起，聲淚俱下道：“請大人明鑒，實在是那畜生每年都要叼走我們村十餘人，再這樣下去，虎頭村就要絕戶了啊！”
他抬起頭，渾濁的老眼中滿是淚水，“老漢知道此舉冒昧，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周圍的村民聞言，紛紛露出同情之色。
“老村長請起。”
林凡上前一步，親手扶起老人，聲音沉穩有力，“我林凡既受朝廷任命為團練使，保境安民便是分內之事。”
“明日，我就上山為你們除此害！”
此言一出，虎頭村的村民們頓時熱淚盈眶，齊刷刷跪倒一片，“多謝團練使大人！”
就連小溪村和劉家村的人都是暗自點頭。
林凡都肯為虎頭村除害，那日後他們若有難處，豈會袖手旁觀？
陳武見狀，知道事已至此，隻得低聲道：“林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林凡擺擺手，轉向眾人高聲道：“明日一早，民兵隊隨我上山打虎！”
“好！”
民兵們齊聲應和，聲震雲霄。
當夜，林凡家中燈火通明。程月瑤默默為他收拾行裝，將新製的皮甲反複檢查。
陶玉則忙著烙餅煮肉，香氣飄滿院子。
“這次不比剿匪。”
蕭淩擦拭著長劍，眉頭緊鎖，“山野猛獸最是狡詐，尤其這頭老虎能躲過官府的圍捕，定然不簡單。”
林凡點頭，取出自製的弩箭細細檢查，“所以明日要格外小心，我打算......”
話未說完，院門突然被推開。
林二牛帶著鐵柱匆匆進來，臉色凝重，“狗蛋，剛收到消息，那老虎昨兒又傷人了！”
鐵柱補充道：“聽說有丈二長，能一口咬斷牛脖子！”
“虎頭村的人說，這畜生專挑月黑風高時下山，連看家狗都不敢叫喚。”
林凡心頭一緊。
這樣的猛虎，比他之前遇到的還要凶殘。
但看著院外圍觀的村民，他麵上不顯分毫，“無妨，明日按計劃上山。”
次日拂曉，民兵隊集結完畢。
除了山海村的精銳，小溪村和劉家村也各派了十名獵戶。
近百人的隊伍舉著火把，在晨霧中向虎頭山進發。
山路越走越陡，林木漸密。
林凡抬手示意隊伍停下，蹲身查看泥地上的爪印，“新鮮的，不超過兩個時辰。”
蕭淩撥開灌木，露出幾簇沾著泥土的虎毛，“這畜生在此處打過滾。”
“三人一隊，不要分散。”
林凡沉聲下令，“注意樹上的抓痕和糞便。”
“發現蹤跡後立刻吹哨，切莫單獨行動。”
眾人應諾，分組散入山林。
晨霧在林間流淌，為搜尋增添了幾分詭譎。
每有風吹草動，便有民兵緊張地舉起武器。
晌午時分，眾人在山腰處匯合，卻一無所獲。
林二牛啐了口唾沫，“邪了門了！明明痕跡不少，怎麽連個虎影都沒見著？”
鐵柱擦著額頭的汗，“莫不是聞到咱們人多，躲起來了？”
林凡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正是如此！這畜生比人精，知道避其鋒芒。”
他指向一處新鮮的虎糞，“在此處挖陷阱，再宰隻山羊放血。”
民兵們立刻行動起來。
陷阱挖得又深又陡，底部插滿削尖的竹刺。
林凡親自將山羊屍體掛在陷阱上方，讓血腥味隨風飄散。
“所有人都隱蔽起來！”
林凡帶著蕭淩等人藏到上風處的岩石後，“這畜生聞到血腥，遲早會來。”
等待漫長而煎熬。
日頭西斜時，鐵柱已經打了幾個哈欠。
林二牛正要說話，突然被林凡按住肩膀。
遠處灌木叢傳來細微的沙沙聲。
一頭體型驚人的猛虎緩步走出林間。
金黃的皮毛在夕陽下如同燃燒的火焰，額間的“王”字紋路猙獰可怖。
它警惕地環視四周，鼻翼翕動，慢慢向山羊屍體靠近。
“老天爺......”林二牛聲音發顫，“這頭老虎比咱們那天遇到的還要大！”
老虎在陷阱邊緣徘徊，遲遲不肯上前。
林凡眯起眼睛，緩緩舉起弩箭。
“嗖”的一聲，箭矢正中虎臀！
“吼——”
猛虎吃痛暴怒，後腿猛地一蹬，卻正踩中陷阱邊緣。
鬆軟的泥土瞬間塌陷，巨大的身軀轟然墜入深坑！
“成了！”鐵柱跳起來大喊。
眾人從藏身處衝出，隻見陷阱中塵土飛揚，傳來老虎瘋狂的咆哮和撞擊聲。
林凡卻沒有放鬆，反而臉色驟變，“退後！這坑困不住它多久！”
話音未落，一隻沾血的虎爪已經扒上陷阱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