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什麽叫天雄軍！
“任何朝代變法的時候，都伴隨著巨大的阻礙，太子殿下，您真的做好準備了嗎？”孫傳庭在旁邊問道。
這些日子，朱慈烺一直都和孫傳庭在一起。
孫傳庭不愧是被稱為大明第一武將的男人。
他並不是戰鬥力多麽強大。
這老頭清清瘦瘦，排骨都排成排了。
真打起來，朱慈烺都能輕鬆製服他。
孫傳庭真正厲害的是他的思想，戰術，以及隨機應變的能力。
換句話說，他的腦子好。
也正因此，孫傳庭才成為大明第一武將。
“如果這次能成，大明就能成，如果這次不能成……”
“如果不能成，太子殿下將如何？”
“那我就殺，殺到成，誰反對就殺誰！誰不同意就殺誰，誰阻礙本宮就殺誰！”
朱慈烺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說出來的每個字，都這麽的鏗鏘有力。
孫傳庭看著朱慈烺突然笑了起來。
“太子殿下好魄力，走，老臣也陪你一起去看看，懷遠到底想做什麽！”
……
曹斌是個胖子。
看起來很胖。
這些年來，從一個山頭的山賊慢慢成長成了現在這個坐擁八萬人的賊首。
這是最讓他自豪的事情。
如今更是帶著人，攻破了安慶府。
現在把廬州也攻破了。
整個安慶都入他手。
可現在曹斌卻開始遲疑起來。
北邊是鳳陽，東邊是南京。
他是打鳳陽還是打南京？
“如今應天府知府和總兵手裏還有十萬人，如果真的攻打，難度不小，我覺得我們可以把目標定在鳳陽，先把鳳陽拿下來，再用合圍的方式，把南京周圍的所有城池都給包圍住，徐徐圖之。”
劉張弛對曹斌說道。
如今能夠和曹斌對抗的隻剩下了劉張弛。
但他們兩人並沒有敵對，反而聯合在了一起。
這全部都是曹斌的主意。
在曹斌計劃中，就應該把所有的反賊都聚集在一起。
他們形成了強大的力量，才能和朝廷對抗。
如今看來，這個想法成功了。
劉張弛自從和曹斌聯合在一起之後，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
甚至有一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事實上，劉張弛也非常聰明。
如果不是他，廬州也沒辦法用這種代價拿下來。
是劉張弛想到了廬州被他們包圍了這麽久，按理說，早就應該沒有物資才對。
為什麽廬州還能繼續堅持？
經過調查之後，才發現壽州一直在給廬州運送物資。
也因此，劉張弛讓兩小王前往壽州。
把壽州攻打下來之後，廬州頓時就好打了。
曹斌和劉張弛望著此刻的廬州城，內心滿是自豪。
“你說得對，應天府也不是這麽好打的，如果上來就把目標放在了應天府，對我們來說，反而會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那我們就先把鳳陽給攻打下來，可是聽說大明太子此刻正在鳳陽，真的好打嗎？”
“大明太子？那是個什麽玩意，你總不能相信那些關於大明太子的謠言了吧？如果大明太子真的有這麽厲害，如今的大明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聽我的，我們先攻打鳳陽！”
“可是張獻忠那家夥……”
“那家夥有反骨，你沒發現嗎？那家夥總是想著自己單幹，根本就沒想過和我們一起，還有李自成，這兩個家夥都有反骨，但如今李自成還在西北那邊，跟我們沒有基本的利益衝突，但張獻忠現在可是跟我們一起也，如果不是現在不能內耗，我倒是建議先把張獻忠那家夥給拿下！”劉張弛目光中滿是狡黠。
“你說得對，有機會先把張獻忠給拿下，那我們就先去攻打鳳陽？”
兩人一拍即合。
攻打廬州的時候損失了快兩萬人，但在廬州，這兩萬人又補充完畢。
甚至，人數更多。
如今兩人的總兵數量直逼十五萬，比擁有十萬大軍的李自成還要厲害。
這也是明末時期，數量最龐大的一支起義軍。
當他們帶著這些兵，到達壽州的時候。
湯曉春和沈磊急忙把城門打開。
不管他們內心想的是什麽，但如今他們兩人還是曹斌和劉張弛的附庸。
再加上他們之間的實力對比太誇張了。
如果不聽話，曹斌很輕鬆就能讓人取而代之。
到達壽州之後，四路賊首聚首。
曹斌誇讚道：“你們兩個幹得不錯，本來讓你們把壽州給拖住的，卻沒想到，你們居然把壽州給拿下來了，倒也省事了。”
聽到這話，湯曉春頓時感覺到了什麽信息。
“曹兄，你們是打算？”
“沒錯，我們打算攻打鳳陽。”
聽到這話，湯曉春頓時吃驚道：“攻打鳳陽？鳳陽八衛一所，將近五萬人，而且麵積很大，彼此互為犄角，朝廷那邊知道鳳陽被攻擊，肯定會派人來支援的，攻打鳳陽不如攻打應天府了，雖然應天府有十萬人，可那十萬人都是東拚西湊被左良玉湊起來的，能夠指揮得動他們的隻有左良玉，但如今左良玉在開封，應天府相當於指揮，攻打應天府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湯曉春對於現在的局勢看得還算清楚。
但劉張弛有不同意見。
他把自己的意見簡單地說了一聲。
但卻聽得湯曉春一直在皺眉。
當劉張弛說完之後，湯曉春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劉哥，腦子果然比我們這些人聰明！”
“那你們兩個是怎麽打算的？”劉張弛對兩人問道。
“我們當然跟隨二位哥哥的腳步，不過我們手中的士兵如今沒有幾個了，隻能暫時在壽州守著，二位哥哥可以先去進攻懷遠，我們二位在壽州給二位哥哥留一個退路，這樣不管什麽情況，二位哥哥都能有一個退路可走，如何？”
曹斌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哥哥的結義兄弟，你說得對，不管什麽時候，都要給自己留好退路，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們說的那樣，你們在壽州留好退路，我們先去攻打懷遠，懷遠攻打下來之後，你們再過來與我們會合。”
“好！”湯曉春激動道。
一副等著他們建功立業的表情。
在壽州又修整了一天。
曹斌和劉張弛動身了。
他們打算進攻懷遠，直接給鳳陽府的人一個大驚喜。
“這兩個家夥也想要擁兵自重。”劉張弛對曹斌道。
曹斌點點頭。
“我看出來了，但他們說的也有道理，不管什麽時候給自己留一個退路，等到把鳳陽府打下來之後，我們就把他們兩個人也給解決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前一後繼續朝著懷遠走去。
可他們都沒發現，他們看向彼此的目光中，也帶著濃濃的侵略。
壽州城內，湯曉春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了。
“怎麽說？”沈磊問道。
“多此一舉，明明直接去攻打應天府就行了，他們居然掉頭攻打鳳陽，這不是多此一舉是什麽？果然還是張獻忠聰明。”
“我沒明白。”沈磊搖搖頭道。
“別忘了我們是什麽身份！我們是反賊，可我們不能讓百姓認為我們是反賊，那我們應該做什麽？”
沈磊簡單地想了一下道：“正統？”
“沒錯，那怎麽樣才能讓我們有正統？”
“打北京，或者打南京……那他們打鳳陽，確實有點多此一舉。”
湯曉春笑道：“而且，鳳陽哪裏是這麽好打的，你等著看吧，看他們如何灰頭土臉。”
“他們可是有十五萬大軍！”
“攻城不一樣的，即使打下來了，他們也會損兵折將，到時候，他們也就沒時間管我們了，沈磊，我們要抓緊時間壯大我們自己的部隊了！”
……
顯然，朱慈烺還不知道此刻正有十五萬大軍朝著懷遠而來。
他帶著三個營，六千天雄軍，和四千神機營，來到了懷遠縣城。
這一次，朱慈烺親自坐鎮。
王琦光，黃麒英，毛翔，黃德勝。
四個人全部都出現在了朱慈烺的麵前。
麵前的懷遠縣城城牆並不是很高，僅僅隻有五門大炮。
朱老三帶著人過來的時候，城牆上一個人都沒有。
但現在，城牆上已經站滿了人。
隻不過城牆上的那些士兵們臉上有些惴惴不安。
“先禮後兵。”朱慈烺道。
於是王琦光走上前，對著城牆大聲喊道：“爾等都是大明子民，太子殿下乃大明儲君，你們難道真的打算造反嗎？快點把城門打開，算爾等無罪！”
可無論王琦光在那裏喊了多少句。
城門始終都沒有打開。
王虎突然來到了朱慈烺的麵前。
“殿下，不好了！”
“怎麽了？”
王虎作為情報大隊的哨總，管理整個情報大隊。
同時篩選有用的信息匯報給朱慈烺。
王虎道：“壽州如今已經被反賊攻占，曹斌和劉張弛帶著十五萬大軍，朝著懷遠而來。”
聽到這話，朱慈烺有些無語。
這些反賊還真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他們居然腦殘到來攻打鳳陽。
說實話，這讓朱慈烺有些沒弄懂。
攻打鳳陽對他們來說有什麽用嗎？
“他們到哪了？”
“還剩下一半的路程，按照時間來算，可能半天就到了。”
“半天……黃德勝！”
“到！”
黃德勝來到朱慈烺麵前跪下。
朱慈烺問道：“一個時辰，能打下來嗎？”
“如果是天雄軍，一個時辰足以！”
黃德勝知道天雄軍有多麽厲害。
曾經也想過如果他能掌管天雄軍就好了。
現在機會來了。
黃德勝的京營士兵如今都在鳳陽休息。
來到懷遠之後，黃德勝是一個人來的，沒有一個京營士兵。
朱慈烺讓他進攻，那他就隻能帶領天雄軍的部隊。
“王琦光，把你的人給他。”
這就是朱慈烺的治下之道。
營總沒有固定人選，副營總也沒有固定人選。
誰合適，就誰去。
“是！”
王琦光沒有任何疑惑。
直接把手中的權力讓了出去。
於是，黃德勝成為了一營的營總，姚毅為副營總。
黃德勝帶著人就朝著懷遠城門衝去。
城門上麵的杜大初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緊張壞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朱慈烺居然會這麽的霸道。
按理說如今反賊距離鳳陽這麽近。
而且朱慈烺的主要任務就是對那些反賊動手，他應該保存兵力才對。
怎麽可能會隨隨便便地對懷遠動手呢？
可偏偏，朱慈烺就是動手了。
杜大初咬著牙，看著身邊幾個指揮使。
他們幾個人也沉默起來。
這一刻居然不知道是否要進攻。
一旦進攻，謀反的罪名可就真的在他們腦袋上麵了。
“打吧，不管打不打，一旦被抓住，我們都死定了。”牛定輝歎了口氣。
於是，他親自動手，點燃了懷遠城門上的火炮。
隨著火炮響起的那一刻，懷遠縣城的所有官員，都成為了反賊。
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場戰鬥居然結束得這麽快。
天雄軍早在不遠處就開始挖地道。
黃德勝帶兵朝著城門處衝的時候，就是為了吸引他們的視線佯攻罷了。
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一個地道挖到了懷遠城門下麵。
挖開之後，五個手捧雷就扔到城門底下。
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懷遠城那並不算太厚的城門，轟然成為碎片。
黃德勝的內心憋著一口氣。
被一群反賊打成那個樣子，黃德勝都沒有臉去麵對朱慈烺。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當城門被炸開的那一刻。
整個懷遠城牆都震動了一番。
在懷遠城牆上麵的杜大初和幾個指揮使都一臉懵逼。
隨後他們看著已經被打開的城門。
滿臉絕望。
“這用的是什麽？妖法？”杜大初整個人都繃不住了。
他在鳳陽作威作福了這麽多年。
如今京城的士兵們武器進化到了什麽地步？他完全不知。
隻感覺仿佛天雷一般。
整個世界都為之一震。
城門變破了。
黃德勝帶著一千人馬。
主動衝了進去。
另外兩千人馬在城外。
用強大的火力掩護。
這場戰爭幾乎沒什麽懸念。
雖然周圍的幾個指揮使把他們衛所的所有士兵都帶了過來，
可這幫士兵根本就無心戰鬥。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麵對的對手是大明的皇太子。
隨著黃德勝帶領一千人衝進懷遠
結成鴛鴦陣，緩步推進。
這一萬人馬硬是奈何不得的時候。
一群士兵們選擇了投降。
牛定輝看到這裏忍不住大聲罵道：“廢物，這幫廢物。居然連還手都不敢。”
還沒等牛定輝做出什麽動作。
姚毅帶著二百人殺上了城牆。
所有阻攔他的人全部都死在了火銃之下。
火力之猛讓這幫懷遠軍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他們也從未見過火銃，居然能夠爆發出這樣強大的戰鬥力。
塵埃落定了。
當姚毅把手中的火銃對準牛定輝腦袋的那一刻。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這場所謂的戰爭幾乎沒打起來。
僅僅用了一個時辰。
天雄軍隻做了一件事兒。
那就是把懷遠城門給炸開。
然後衝進去。
八衛一所的所有士兵選擇投降。
包括牛定輝郭武等一係列的指揮使。
但凡站在杜大初這邊的所有指揮使
都跪在地上。
此刻的杜大初反而昂首挺胸地站在姚毅麵前。
“狗太監，就是你想叛國？”
說著姚毅上前一腳把杜大初踹翻倒地。
杜大初冷笑道：“成王敗寇罷了。若是你在我這個位置，你也會像我這麽做的。”
“少在那裏胡說八道了，老子這輩子也不會當太監。”
隨後幾個天雄軍上前
把根本無法反抗的杜大初壓倒在地綁了起來。
姚毅一隻手居然把杜大初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朝著懷遠縣衙走去。
所有跟在杜大初身旁的指揮使們也被這麽提到了朱慈烺麵前。
當他們看到縣衙上麵坐著的那個年輕人時，這幫人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從一開始他們對朱慈烺的態度就是無所謂。
因為他們能看出這個太子年齡太小了。
這個年齡能做出什麽事兒？
除了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職位，殺了柏俊義之外，他還能幹成什麽事兒？
哪怕他手裏有一萬軍隊，那又如何？
又豈能是他們這五萬大軍的對手？
哪怕他們的五萬大軍的含金量很少。
真實數量還不到二萬。
那又如何？
他們是守城的一方。
根本就不在乎朱慈烺那一萬天雄軍。
可讓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
偏偏就這一萬天雄軍。
甚至還不到一萬。
黃德勝隻帶了一千人攻進來。
就讓他們全部都繳械投降。
這場戰爭連打都沒打起來。
直到這一刻，這幫人終於對朱慈烺手下的天雄軍戰鬥力有了一個詳細的了解。
也對朱慈烺手中的新式武器有了個詳細的了解。
現在他們終於明白那些關於朱慈烺的傳言。
沒有一個假的。
全都是真的。
原來朱慈烺真的靠著自己在洛陽殺了所有官員。
也靠著自己在遼東戰場擊敗了所有韃子。
杜大初服了。
那幫指揮使也服了。
他們跪在地上。
望著上麵的朱慈烺。
欲言又止。
“幾位不想說些什麽嗎？”
朱慈烺主動開口問道。
杜大初搖了搖頭說道：“還是那句話，成王敗寇，小太子，咱家承認你很厲害，也承認你的天雄軍很厲害。居然一個時辰就能攻破懷遠。”
“本宮能攻破懷遠，還多虧了諸位。說是五萬大軍，有一半都是吃空餉。剩下的真正到場居然才一萬多，連二萬都沒到。哪怕城門沒有被炸開，你們也絕非本宮的對手，所以，爾等可知罪？”
“隨便吧，要死要活都無所謂了。既然被小太子抓住了，那邊盡快砍了咱家。”
朱慈烺進攻懷遠這個事情鬧得很大。
陳紹華，龐軍業也知道了。
當他們趕到懷遠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
兩人趕到懷遠衙門的時候，剛好聽到杜大初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陳紹華和龐軍業默默對視了一眼，沒說話，站在了一邊。
“冥頑不靈，既然你求死，那就別怪本宮了。成全他，趕緊砍了！”
陳紹華和龐軍業內心都是一震，隻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在鳳陽作威作福這麽多年的守備太監就這麽死在了他們的麵前。
曾經陳紹華也想過在鳳陽做出一番成績。
可惜他腦袋上一直都壓著這麽一個太監。
整個鳳陽八衛一所所有指揮使都聽他管轄。
這讓她無論做什麽，都被各種鉗製。
如今讓陳紹華沒想到的是這份鉗製到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眼看著杜大初和一群指揮使即將被拖下去的瞬間。
王虎帶著情報大隊的人衝了進來。
“太子殿下，反賊到懷遠了。”
“來的是誰？”
“是三大王中的曹斌和劉張馳，他們的人馬最起碼超過了十萬。”
這一點王虎沒有探查錯誤，甚至還有些保守。
這兩個人的人馬加起來達到了十五萬。
杜大初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沒錯，我鳳陽的八衛一所這幫士兵們確實是廢物。他們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上過戰場了。甚至連火銃都沒有摸過。可是太子殿下，外麵那幫反賊可就不一樣了，您對付得了我們，對付得了他們嗎？殺了我們也便殺了。可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在下麵一起相聚！”
朱慈烺麵色嚴峻道：“這幫人等會兒再殺，拉他們到城牆上。”
眾人一愣，似乎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今天本宮就要讓這幫人看看本宮是如何靠著一萬人對付十萬大軍的。”
“扯犢子。”牛定輝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
其他指揮使們也用戲謔的目光看著朱慈烺。
他們覺得朱慈烺這次肯定完蛋了。
殺了他們又如何？
到時候自己不也得死。
陳紹華和龐軍業。聽到這話，陳紹華急忙上前說道：“太子殿下，趁著對方沒有把懷遠圍起來，抓緊時間上馬離開。”
“來不及了，三大王每一個都奸猾無比，你當他們不知道朱慈烺會逃跑嗎？如今整個懷遠的前後路估計早就被他們給埋伏著呢。”杜大初帶著嘲笑說道。
陳紹華上前一腳把杜大初踢翻在地。
“放心吧，太子殿下，哪怕下官就是死在這裏也一定把你送出去！”
隻要把朱慈烺送出去，他就算完成了崇禎派給他的任務。
隻要讓朱慈烺離開鳳陽，把下江南的心思給取消了。
好好在北邊就行。
可朱慈烺卻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不僅朱慈烺沒動，朱慈烺手底下的那些將軍們一個都沒動。
黃德勝望著朱慈烺。
王琦光和黃麒英也看著朱慈烺。
姚毅看著朱慈烺。
身後的毛翔直接抽出了刀，眼神裏戰意滿滿。
曾經的毛翔也是不看好朱慈烺的人之一。
但跟著朱慈烺打了一仗又一仗。
勝利了一場又一場。
朱慈烺在他們心目中就是無敵的存在。
別說來的是十萬反賊，哪怕是一百萬。
隻要朱慈烺沒說逃，他們就會打。
“眾將可有信心？”
下方將士們齊聲喊道：“太子萬聖！”
“好，既然如此。這場決戰提前降臨，那我們就提前戰勝對方！讓這幫反賊看看，想對大明動手，就憑他們，還不夠格！”
朱慈烺拎著尚方寶劍上了懷遠的城牆。
陳紹華和龐軍業此刻徹底懵逼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朱慈烺居然真的想和這幫反賊戰鬥。
那可是十五萬人啊！
“太子殿下，您難道真的不再想想了嗎？”
陳紹華來到朱慈烺麵前，拉著他的胳膊問道。
朱慈烺冷冷地看著陳紹華。
“亂軍心者當斬，陳大人竟然不來幫忙，還是老老實實在旁邊觀戰的好。”
於是便把陳紹華提到了杜大初那邊。
“狗太子放棄吧，你一定會被這幫反賊給撕碎的，你不可能贏的。”
已經知道自己死路一條的杜大初在旁邊大放厥詞。
朱慈烺充耳不聞。
在城牆上望著前方。
隻見前方仿佛一大片烏雲一般遮蔽了整個天地。
密密麻麻全是黑點。
朱慈烺和韃子打過這麽多場。
從未見過人數如此之多的部隊。
對於這個年代的主將來說人數多不一定是好事。
對方雖然十幾萬之眾。
但陣列之間毫無章法。
每個人都好像是獨立的一分子。
各走各的。
彼此沒有一點兒合作意向。
他們更像是靠著人海戰術，直接把敵人壓垮。
懷遠城牆並不大，也不長。
上麵僅僅隻能容納兩千人。
姚毅叫上兩個哨總在城牆上方守著。
朱慈烺負責指揮。
他和王琦光以及黃麒英，到樓下指揮兩個營。
神機營從旁策應。
如今管理人數最多的反而是毛翔。
他不僅是天雄軍的副營總，還是神機營的營總。
在天雄軍的影響下，如今的神機已經在無限朝著天雄軍靠近。
唯一和天雄軍不同的是就是他們受到的訓練不同。
但從指揮上完全可以用天雄軍那一套去指揮神機營。
這也是毛翔必須離開城牆在下方指揮部隊的原因。
“人可真多呀！”孫傳庭說道。
“孫大人在西北和張獻宗打仗的時候應該見過不少次這種場麵吧。”
“沒有這麽多人數，太子殿下，下官覺得陳紹華的想法沒錯。要不你還是回去躲躲吧？”
“孫大人，你往身後看。”
聽到這話，孫傳庭轉身看向身後。
懷遠的百姓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這裏畢竟是鳳陽。
一直都是整個大明人數最多的幾個府之一。
他們在街道上靜靜地望著這群天雄軍。
眼神裏有恐懼，惶恐不安，還帶著一點點的希望。
朱慈烺對孫傳庭說道：“看到了嗎孫大人？有一群人在看著本宮呢，本宮並不是想證明給這些反賊看。也不想證明給誰看，本宮是為了這大明百姓。如果連懷遠都保護不了，又談何保護整個大明？”
孫傳庭沉默許久，才有些尷尬地問道：“那下方的城牆怎麽辦？”
“要什麽城牆？”
話音剛落，下方的十幾萬大軍的反賊全部都停了下來。
曹斌和劉張馳帶著一軍親衛緩緩朝著城牆走來。
曹斌頂著大肚子望著麵前的城牆。
頓時哈哈笑道：“懷遠城牆如此低矮嗎？那城牆上方的可是大明太子？”
朱慈烺南下這個消息自然不僅僅是官員們知道，這幫反賊同樣知道。
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消息渠道，否則也不會做得這麽大。
朱慈烺探頭朝下方看去。
他那特殊的裝扮被曹斌和劉張馳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就是那大明太子？如今國將不國，你們這個什麽狗屁朝廷讓百姓都吃不飽飯，讓邊關匈奴韃子數次來犯，既然你們管理不好這個大明，那麽便把位置讓出來給老子坐。大明太子，如果你投降。本王饒你不死。”
朱慈烺沒說話，隻是從許昌那邊取了一把火銃。
他慢條斯理的開始往火銃裏裝子彈。
曹斌站在原地等待著朱慈烺開口。
按照流程來說，這個時候朱慈烺應該說些什麽？
如果同意更好，他們兵不血刃拿下鳳陽。
如果不同意那就開打，相信他們十幾萬大軍要不了多久就會把整個懷遠給拿下。
曹斌並不知道死神已經開始眷顧他了。
朱慈烺裝好了手中的子彈之後朝著曹斌瞄準。
曹斌和周圍的將士們一看轉身就跑。
劉張弛跑的更快。
在曹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五十步開外了。
曹斌跑的也不慢。
但他們並不慌張。
在他們的印象裏，火銃還是一個靠近了跟燒火棍沒什麽兩樣的兵器。
隻有距離近了才會有一定的殺傷力。
再加上這個大明太子看起來就跟一個小屁孩兒一樣，他能打的準。
話音剛落，曹斌隻覺得自己眼前空了一半。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
有血！
隨後便人事不知的從馬上摔落下去。
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杜大初是認識曹斌的。
當他看到曹斌和劉張馳一起出現在懷遠城門前的時候，
他就知道朱慈烺要完蛋了。
這兩個人足足有將近十五萬的大軍。
哪怕朱慈烺的天雄軍很厲害。
也不可能抵擋得了。
陳紹華和龐軍業更是在尋找後路。
他們去找一些懷遠兵組成親衛。
打算等著對方十幾萬大軍攻過來的時候，立刻強製性帶著朱慈烺逃離這裏。
兩人從根上還是忠於大明的。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包括曹斌和劉張馳。
他們上前就是為了威脅朱慈烺的。
畢竟十幾萬大軍。
他們根本不在乎朱慈烺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
隻想直接借著人潮戰術把整個懷遠給推平。
來到朱慈烺麵前隻是為了給朱慈烺些壓力。
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
連曹斌自己都沒想到。
朱慈烺隻是隨意的拿起一把火銃瞄準了他。
一槍過去。
曹斌便沒了小命。
他的屍體從馬上摔下後便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一動不動。
仿佛睡著了一般。
劉張弛有些傻眼的停在原地。
跟著兩人的親衛也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城牆上的陳紹華和龐軍業愣住了。
打算看朱慈烺笑話的杜大初和一眾指揮使們也愣住了。
他們就被綁在城牆邊上。
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朱慈烺隻是拿起火銃隨意的一槍過去。
曹斌死了。
這個五路反賊之首的曹斌，山大王中最強大的一路反賊曹斌。
在他們麵前。
死的是這麽安詳。
就仿佛一個烏龍一般。
十幾萬大軍的戰爭還沒開打，主將死了一個。
劉張弛在懵逼完之後，急忙上前拉著曹斌的屍體回到了後方。
於是一群人開始騷亂了起來。
這幫人從一開始也沒什麽限製，也沒什麽規矩。
見到主將死了，一群人也開始懵逼了。
甚至有人思考這是不是要撤退？
曹斌和劉張弛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整個部隊裏的最高指揮官就是他們。
除了他們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如今曹斌一死，他手下的八萬人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每個人都想著掌控這八萬人。
可彼此之間皆是不服。
劉張弛想要上前把局麵給控製一下，可他也隻能控製自己拿七萬人。
朱慈烺望著這一幕，哈哈笑了起來。
“孫大人，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本宮不怕這十五萬人了嗎？這裏麵，十四萬人都是烏合之眾！”
孫傳庭點點頭道：“沒錯，這幫反賊的人數本身就隨時隨地在消耗的，一旦消耗完畢，就會從本地裏直接招攬，這些重新招攬的士兵們，既沒有作戰經驗，也沒有任何的戰場經驗，一旦沒了主將，必然會亂。”
“放屁，曹斌死了，還有一個劉張弛呢，你們就這麽小看劉張弛？劉張弛不可能讓這八萬人亂掉的，他很快就會帶著十五萬人直接進攻懷遠，咋家奉勸你們，把咋家給放了，咋家手裏也有五萬人呢，哪怕打不過他們，最起碼也能把這個懷遠給守住，如何？”
杜大初到現在為止，還在想著如何讓自己活下去。
但朱慈烺看都不看他，對著下方的王琦光道：“衝出去，把他們給本宮衝殺一陣子！”
聽到朱慈烺的命令之後，下方的所有天雄軍的眼睛開始變了。
他們仿佛變成了草原上的獅子一般。
煞氣頓時把充斥了整個城牆。
看到這樣的隊伍，在場的所有人再次忍不住內心一驚。
尤其是龐軍業和孫傳庭，他們兩個人都是武將。
也隻有他們知道，培養出這麽一個部隊出來，到底有多難。
他們情不自禁的朝著朱慈烺看去。
很奇怪，這個不過十五歲的男孩，到底是怎麽培養出這種隊伍的？
“殺！殺！殺！”
隨著三聲殺，所有的天雄軍開始按照哨為單位，一個又一個，有序的離開了懷遠縣城。
當劉張弛看到懷遠城內的部隊居然主動出來要和他們作戰的時候，居然鬆了口氣。
最起碼，他們不用想著如何攻城了。
“兄弟們，兄弟們聽我一句話，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沒錯，曹兄弟是死了，但這是因為那個大明太子不守規矩，太過奸詐狡猾，在雙方溝通的時候居然偷襲！大明能有這樣的儲君，你們能接受嗎？”
“不能！”
“這樣的惡賊未來一旦真的掌管了整個大明，大明的百姓該怎麽辦？皇宮裏能出一個這樣的太子，可以想象皇宮內的風氣到底是如何的，讓大明被這樣的人掌管，你們服氣嗎？”
“不服氣！”
“既然如此，大家千萬別忘了我們出現在這裏的目的。誰當主將都無所謂，真正有所謂的是，懷遠縣城攻下來，把鳳陽攻下來，把南京攻下來，讓我們有地方吃飯，有衣服可穿，有房子居住，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目的！所以，大家把紛亂收一收，讓我們一致對外！你們看呐，那幫大明的軍隊衝出來了，他們才多少人？跟我們十五萬人大，豈不是蜉蝣撼大樹？兄弟們，別在爭論了，隨我衝，殺了這幫明軍，殺了大明太子，用大明太子的頭顱，祭奠曹兄弟！”
劉張弛不愧是劉張弛，能夠擁有一個七萬人的隊伍，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讓本來騷亂的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
並且也願意跟隨他，一起朝著天雄軍進攻。
雙方的戰鬥，一觸即發。
城牆上的杜大初，牛定輝，郭武，邢永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反正他們都是要死的人了，無論如何求饒，朱慈烺都不可能放過他們的。
既然如此，這幫人也血性了起來。
“看吧，十幾萬大軍直接衝過來了，就你那一萬人，還有兩千在城牆上，屁用都沒有，到時候這幫人會被十幾萬人輕而易舉的攻破！他們會被裹挾著徹底消失，到時候，整個懷遠也會被這十幾萬人裹挾！太子殿下，杜公公已經給了你方法不是嗎？把哥幾個放了，哥幾個帶人一起防守這懷遠，或許你還有機會可活命，否則，等到他們把懷遠攻下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郭武哈哈大笑道。
“就是啊，聽杜公公的話吧，快把哥幾個放了，然後跪下給我們認個罪。”牛定輝也道。
郭武沒說話，但看那神情，也輕鬆了起來。
杜大初更是吹起了小曲。
他們咬定了朱慈烺肯定會把他們放掉。
可一旦朱慈烺真的把他們放掉，那他們就會立刻把朱慈烺俘虜起來，迎劉張弛入城！
朱慈烺看了他們一眼，笑了起來。
“本宮知道你們在想什麽，無非就是想著你們這次還有機會，等到那幫反賊衝進來，你們幾個就能活下去了，是嗎？”
朱慈烺手指前方，對他們幾人說道：“那你們就給本宮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什麽，叫天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