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崇禎問：你想當皇帝嗎
京城要沒糧了。
朱慈烺在京城待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的時間，天天都在火器局裏研究武器。
莫問莫想，這哥倆有了朱慈烺的鼎力相助。
也總算實現了人生價值。
如果沒有朱慈烺，他們就隻能是平民的兩個兒子。
因為朱慈烺讓他們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所以兩人對於手捧雷項目非常的認真。
半個月的時間實驗了幾百次。
京城德勝門西邊每天都能響起砰砰砰的聲音。
巨大的聲音讓京城周圍的百姓們有些惶恐不安。
如果不是朱慈烺出來解釋，恐怕這些百姓早就搬離附近了。
手捧雷基本上已經成型。
就在朱慈烺打算把手捧雷應用到天雄軍的時候。
京城沒糧了。
朱慈烺並沒有著急離開京城。
而是參加了最後一次大朝會。
文武百官齊聚一堂。
崇禎想的是，這麽多人總能解決這個問題。
可大家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還是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
直到通州傳來戰報。
多爾袞旗下大將，格林木帶著一萬大軍朝著通州進發。
顯然他們是想報昌平一戰之仇。
最終把目的地選擇了通州。
要知道通州比昌平要距離京城更近。
一旦通州失守，整個京城也就相當於環顧在韃子的視野內。
這是絕不允許出現的。
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攜帶著兩萬京營士兵朝著通州而去。
對方和陳新甲不一樣。
曆史中也算赫赫有名，隨著大明一起殉國而亡？
但問題對方再有能力，手中沒有糧草兵將又豈會聽他的。
兵部尚書一職，空缺至今。
崇禎把這個職位再次給了薛國觀。
於是前麵幾次都沒上朝的薛國觀開始上朝了。
他的弟子董祥和也得到了兵部侍郎一職。
朱慈烺就在旁邊靜靜地聽著，這一次他沒有發言。
京城和洛陽可不一樣。
再加上朱慈烺上次實施的方案已經名噪天下。
再次使用這個方案，尤其是在京城這種地方大概率行不通。
想要解決京城的糧食問題，估計需要一番琢磨。
文武百官商量了半天，最終也沒商量出什麽方案出來。
戶部隻會喊沒錢。
崇禎在龍椅上沉默了半天。
最終隻能頹然地歎口氣。
“把剩餘的糧草全部送往通州，一定不能讓韃子攻破通州。”
這是大明朝的底線。
“從今日開始，所有官員俸祿減半，全力應對通州之禍。”
所有官員表麵上點頭答應。
退朝之後，卻一個個內心在那裏嘀嘀咕咕。
沒人願意自己的俸祿減半。
可誰讓他們是大明官員。
哪怕為了給全天下做表率，他們也必須要讓自己的俸祿減半。
退朝之後，朱慈烺並沒有離開皇宮。
而是前往周皇後那裏。
周皇後讓朱慈烺去吃頓飯。
似乎是感覺到了朱慈烺即將離開京城。
對此，朱慈烺並沒有拒絕，前往了坤寧宮。
到了坤寧宮之後才發現崇禎已經在那裏坐著了。
“見過父皇。”
朱慈烺對著崇禎拱拱手。
崇禎不在意地揮了揮自己身旁的座位。
一家三口終於有機會坐在了一起。
“你們父子倆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周皇後說道。
兩個男人都沉默不語。
本來兩人還在矛盾中。
突然見麵，竟然還有一絲尷尬。
過了許久，崇禎才開口道：“聽說你拒絕了婚事？”
“不是拒絕，而是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不宜討論婚事。”
“也是，如今大明，內憂外患。太子婚禮必然要大操大辦，晚兩年討論不無問題。”
很快禦膳房開始上菜。
總共4個菜。
全是素的。
竟是沒有一點葷腥。
看到這一幕，朱慈烺頓時皺了皺眉頭。
“倒是忘了皇兒，翠兒，你讓禦膳房再加一份豬蹄。”
周皇後對旁邊的侍女說道。
“不用了，母後。”
朱慈烺急忙拒絕。
“皇兒正在長身體，當然要多吃肉。”
“吃素也挺好。”
朱慈烺咳嗽一聲。
他的餐食裏頓頓就沒離了肉。
哪怕在外打仗期間，旁邊也有炊事班給他開的小灶。
卻沒想到崇禎和周皇後的膳食裏居然沒有葷腥。
所以他有些驚訝。
“父皇母後，你們天天就吃這種東西嗎？”朱慈烺有些驚訝地問道。
周皇後剛想說話，旁邊的翠兒便接嘴道：“殿下有所不知，皇上和皇後每日餐飲，皆無葷腥，尤其近兩年，更是把餐食數量縮減到了兩人一菜，今日4份菜還是殿下在這兒的原因。”
“多嘴！”
崇禎拍了一下桌子。
翠兒嚇得急忙跪倒在地。
“行了，翠兒去讓禦膳房做一份豬蹄過來，皇兒最喜歡吃豬蹄了。”
當翠兒離開坤寧宮之後。
坤寧宮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朱慈烺想要說些什麽，卻好像如梗在喉一般。
“行了，快吃吧，一會兒菜涼了。”
說著周皇後便夾了一筷子菜給朱慈烺。
據朱慈烺所知，整個後宮的吃穿用度多少年來都沒有減少過。
不管是嬪妃也好，還是他東宮太子也罷。
哪怕是公主和他的幾個同胞弟弟。
在各自宮殿的餐食供應也是魚肉蛋俱全。
因為朱慈炯的多次浪費行為，朱慈烺甚至還罵過他幾次。
崇禎總是說節衣縮食。
那時朱慈烺還在奇怪這節衣縮食到了什麽地方？
為什麽皇宮之內還是如此奢靡？
原來是節衣縮食到了他們自己身上。
曆史上曆朝曆代的皇帝很少有如此消瘦的。
正值壯年三十出頭的崇禎不僅滿頭白發，反而還身形消瘦。
仔細想想。
大明的毀滅和崇禎必然有所關係。
就是能力問題，崇禎的能力不行。
但也不僅僅是因為崇禎。
隨著災禍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萬曆時期和崇禎時期大明各地的災後對比。
崇禎時期隨便一個災禍，都能頂萬曆時期的10次災禍。
這同樣也是大明邁向滅亡的原因。
小冰河時期恐怖如斯。
沒一會兒，一份紅燒豬蹄便盛了上來。
鹹香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坤寧宮。
崇禎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管這個皇帝的能力有多差。
但身為父親，他確實做到了，把最好的都留給子女。
周皇後急忙給朱慈烺夾了一塊豬蹄。
很明顯這份豬蹄就是給朱慈烺一個人做的，分量並不多。
望著碗裏的豬蹄，朱慈烺沉思片刻。
拿起公筷夾到了皇後的碗裏。
隨後又夾起一塊豬蹄，放到了崇禎的碗裏。
“皇兒，母親不喜歡油膩的東西。”
“那便給父親，父親想必是喜歡的。”
對崇禎的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
本來稱呼父皇的，下意識稱呼為了父親。
這稱呼，卻讓崇禎的手一抖。
“曹彰。”
曹彰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參見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東宮每日供應的餐食分為三份，一份給坤寧宮，一份給父皇陛下。”
“奴才遵旨。”
崇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啃著豬蹄。
周皇後歎了口氣。
“皇兒，這是為何？”
“母後，我們是一家人，父皇和您都在節衣縮食，為了大明做貢獻。身為大明儲君，身為大明的皇太子，兒臣也應當身先士卒不是嗎？”
“你想當皇帝嗎？”
旁邊的崇禎突然問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