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boss重歸無限怪談後

第140章 公路馬戲團(34)

祁究迎上魔術師的視線,他很清楚對方的意思。

魔術師手持黑杖地走下台來,在他座位前深深鞠了個躬:“所以隻能請您上台表演了,親愛的小朋友。”

此時此刻,所有觀眾玩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祁究身上。

他們對這個倒黴的“孩子”深感憐憫,同時也為自己逃過一劫暗暗鬆了口氣。

小祁究從觀眾席位上站起身,不動聲色看向對方:“魔術師先生,我沒辦法拒絕您的邀請,是嗎?”

魔術師咯咯咯笑:“當然,在表演的時間裏,沒人能拒絕我的邀請。”

小祁究聳聳肩:“行吧。”

祁究想自己可真是夠倒黴的,好不容易從藍製服工作人員那獲得線索,選擇了概率最小的黑色飲料,但卻逃不掉魔術師直接點名。

不過祁究也清楚,有時候“倒黴”本身也是種機會。

“對了,我可以接受這場魔術邀請,但在表演開始之前,我可以冒昧問您一個問題嗎?”祁究對魔術師道。

魔術師:“當然。”

小祁究:“我們作為觀眾,要如何結束「擲飛刀」進入到下一環節?”

魔術師定定看了他一瞬,笑道:“我可以告訴你,等有觀眾順利完成「擲飛刀」表演後,才可以進入下一環節哦。”

魔術師的聲音並不低,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回答。

原本鴉雀無聲的觀眾席瞬間沸騰了,原本認為自己僥幸逃過一劫的眾人不禁緊張起來。

“什麽意思…如果沒人能成功完成擲飛刀表演,這個表演就要一直持續下去嗎?!”祁究身後的一位玩家忍不住質問道。

魔術師聳聳肩:“您的理解沒錯,畢竟沒有成功的熱場,根本算不上是表演嘛。”

這下眾人急了,也就是說隻要沒人能成功終止這場表演,被飛刀擲死的不幸最終會蔓延到每個人身上……

“不過現在隻確定了一位表演誌願者,我們還需要另一位誌願者來完成飛刀投擲的工作。”魔術師望向眾人道。

經過上一輪表演,眾玩家都清楚投擲者和靶子上的人擁有同等風險,因為魔術師在一開始就強調過——

“在我的表演時間裏,所有觀眾都不能傷害其他的觀眾,否則將會受到嚴厲懲罰哦。”

表演失敗的玩家給對方造成了傷害,所以就要接受魔術師口中嚴厲的懲罰:直接被爆頭。

秦讓和路執同時望向祁究,祁究朝路執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接下來的表演不那麽需要運氣的加持,相對的,他更需要道具充足且性格沉穩的夥伴。

在祁究的示意下,路執站了出來:“我願意成為這場表演的誌願者。”

路執話說出口的一瞬間,眾玩家皆是一愣。

魔術師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他甚至朝路執鼓起了掌:“太棒了,真希望像先生您這樣有勇氣、有膽識的觀眾能更多一些,這樣我們的表演才能更引人入勝。”

路執不屑地看了這位變態魔術師一眼,懶得搭理他。

“在演出開始之前,我需要和我的同伴確定一下魔術細節。”小祁究對魔術師道。

魔術師做了個“請”的姿勢:“這當然沒問題,你們可以好好商量。”

說著,他轉身離開觀眾席,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祁究立刻問路執:“你這邊有控製飛刀準度的輔助道具嗎?”

“有是有,隻不過…”路執稍稍猶豫了一下,“可這類道具真的有用嗎?剛才那場表演我們都看到了,中年大叔精準地將飛刀紮在靶子上,可那個藍毛青年還是這樣沒了…”

秦讓:“是不是使用道具的準確度不算啊…”

“不會,這場表演並沒有禁用道具,隻不過…”祁究重新將目光投向被血染紅的舞台,隻要站在舞台上表演,演員的影子必定會投在舞台後那麵白色的牆上。

“你有避光道具嗎?”祁究又問道。

路執怔了一下:“什麽?”

他顯然沒能明白,在這個緊要關頭祁究為什麽突然要避光道具,聽起來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道具類型…

祁究:“就是可以暫時隔絕所有光源的道具,時效短點都沒問題,接下來的表演中我們需要用到它。”

路執點頭,眉頭始終緊擰著:“有是有,但這和眼下的狀況有什麽關係嗎?”

祁究若有所思道:“當然有關係,隻要在飛刀投擲出的瞬間,用道具隔絕掉舞台上的光源就好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在魔術師的邀請下,祁究和路執走上舞台。

舞台上前兩位玩家的屍體尚來不及清理,呈噴射狀的血水濺滿舞台,祁究和路執幾乎沒地方落腳。

“請不要介意,等熱場演出結束再統一清理,不然很可能白忙活啦。”說著,魔術師將灑在舞台上的屍體碎片踢下舞台,台下觀眾紛紛嫌棄又害怕地避讓開。

路執:“……”

魔術師的意思是,反正都是需要死人的,提前清理等於白清理。

很快,魔術師從後台推來了另一個尺寸小了一倍的新靶子:“這是給小演員量身定製的小靶子,我們發現,比起觀看尋常大人進行危險表演,觀眾們對小孩和漂亮年輕女郎的興致更高。”

祁究:“……”

整個表演準備過程,祁究都表現得很配合。

他像個最溫順的獵物一樣,毫無反抗地讓對方將自己的雙手雙腳綁在靶子上。

處理好靶子這邊的事宜後,魔術師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黑色眼罩:“為了提升觀感,第二場表演我們會稍稍提升一下難度哦。”

說著他將眼罩遞給路執,“在飛刀投擲的過程中,你需要戴上它。”

路執:“……”他知道抗議沒用,隻得配合魔術師乖乖把眼罩戴上,況且這種物理難度完全不會影響道具使用的精準率。

“好啦,時間就要到啦,我很期待你們的表演。”在確認過路執蒙上眼罩、祁究被死死固定在靶子上後,魔術師像上一場演出那樣退到舞台邊上。

他小心翼翼地沿著舞台外側走,盡量不讓自己的影子被燈光投射到牆上。

燈光更強烈地聚集在舞台上,路執隨手挑了一把道具盒裏的短刀,啟用瞄準道具的同時,他握著短刀的手已經浸滿汗水。

他並不確定自己這把刀投擲出去後,會不會像上一場演出那樣,祁究當場死亡,而他也會被爆頭結束生命。

雖然祁究說他有辦法,雖然從祁小年的描述裏、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他也清楚,祁究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特別還搭上了別人的性命安危,他一定十分有把握才會選擇自己,但…

“放心,隻要你能避開我,把道具刀紮進靶子裏就行,剩下的交給我。”被綁在對麵靶子上的祁究說道。

路執沉重地點了點頭,他深呼了口氣,終於咬著牙把手中飛刀投擲出去。

隨著“咻”的一聲響,台下眾人都緊張得不敢移開視線,秦讓甚至張著嘴忘記了呼吸。

燈光從舞台斜上方直直射下來,將飛刀投擲的路徑清晰映在舞台後的牆上。

在飛刀射出的一瞬間,祁究啟用從路執那弄來的避光道具。

一瞬間,表演舞台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沒了光源,投在牆上的影子也徹底消失不見。

台下觀眾尚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黑暗中爆發了一陣短暫的竊竊私語,直到“咚”的一聲響,這是飛刀精準刺入靶子獨有的聲音。

所有疑惑與討論都在瞬間停止,短短十秒鍾的道具時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無限延長。

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看向沒有光亮的舞台,刀陷入靶子的聲響消失後,被黑暗籠罩的舞台隻剩下靶子轉動的沉悶聲——

“咯吱、咯吱…”

眾人預料中的慘叫聲和血濺聲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小祁究禮貌的發問:“請問,可以幫我把手腳上的鐐銬弄開嗎?在靶子上轉久了有點暈。”

祁究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籠罩在舞台上的黑暗消失了。

眾人清楚看到路執飛擲而出的小刀牢牢紮在靶子上,距離祁究的心髒約莫一個半拳頭的距離,而被綁在靶子上的小祁究,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不停眨眼睛,除此之外他似乎並無不適。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成功了…?”

“誒?可是第一組玩家也沒被紮中啊…這是為什麽?”

“他們唯一的區別,就是剛才這組玩家擲飛刀的時候燈滅了。”

“難道在那幾秒鍾裏,這組玩家偷偷動了什麽手腳嗎?”

台下眾玩家猜測紛紜,魔術師麵露驚喜地走上舞台,他如約為靶子上的小祁究鬆了綁:“小朋友,這是一場非常精彩的表演。”

從靶子上下來的祁究扭了扭被捆酸的手,同樣禮貌道:“你能滿意我們的演出就好。”

魔術師笑著鞠了個躬:“我已經好久沒看到如此精彩絕倫的演出了,謝謝你。”

站在對麵的路執早緊張得出了一頭汗,直到確認從靶子上下來的祁究安全無恙,他才虛脫地鬆了口氣:“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緊張的過本情況出現了…”

小祁究沒事人一樣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不會有事的。”

“到底怎麽回事?”路執擦了把臉上的汗問道。

祁究指了指舞台後那堵牆,他們的影子重新出現在牆上:“在這場魔術表演裏,隻要牆麵上玩家的影子被飛刀刺中,他們身上就會出現被刀子刺穿的傷口,即使飛刀並沒有真正貫穿玩家的身體。”

路執愣了一瞬,恍然道:“類似於小時候踩影子的遊戲?!”

祁究點頭:“可以這麽理解,或許在這個帳篷裏,影子才是「本體」,不過這個推斷需要後續的魔術表演進行驗證。”

“影子在視覺上是平麵的,在三維空間裏,飛擲的刀子避開人體紮入靶子,但從影子的角度來看,刀和人影重合了,因為影子才是「本體」,所以舞台上的玩家會因此受傷。”

路執一點就通:“但從這個舞台上飛刀和靶子的布局來看,隻要飛刀落在靶子上,靶子上的人影必定與飛刀重合,所以這是個巨大的陷阱,老老實實進行表演的玩家,要麽受傷要麽致命,這二者都會導致表演失敗懲罰降臨,除非影子消失掉!”

祁究點頭:“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光源同樣消失掉。”

祁究開始懷疑,影子是否是貫穿整個《魔術時刻》的關鍵線索呢?

畢竟這裏所有布局都離不開光與影,無論是明亮的燈和純白的牆麵、或是那條令人不適的鏡子走廊,都是為了凸顯「影子」與「鏡像」兩個元素。

所以…魔術師渾身上下黑色的打扮,還有觀眾們和背景融為一體的白色長袍,又是什麽隱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