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boss重歸無限怪談後

第219章 年(38)

幸存者是許之問,許之問在劇團裏唱的是生角,但葉紅瀾告知,自從那次合照後許之問就再沒有穿過旦角的戲服,而501房間的衣櫃裏都是旦角戲服……

祁究快速分析出了兩種可能性:

第一,當時的遇難者其實是許之問,身為雙胞胎弟弟的許之唯用了哥哥的身份生活下來,畢竟當年大世界劇院發生的意外是火災,火災過程中燒毀了臉的可能性很大,兩者互換身份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

但假如這個推測是正確的,那麽許之唯為什麽要這麽做?

要印證這個假設,首先得了解許之唯這個人,以此推斷其動機的可能性。

第二,衣櫃裏之所以有這些旦角戲服,是因為許之問為了紀念弟弟收集他生前的物品,但這又如何解釋房間裏的無處不在的鏡子呢?

鏡子難道隻是為了困住“不速之客”的幹擾物嗎?祁究並不這麽認為,在這樣以怪核為風格氛圍的副本裏,所有舊物都可以看做是講述者情感的具象化,是隱喻一般的存在。

祁究繼續詢問,試圖找到支線的突破口:“葉教授,請問當年劇團裏,有沒有一麵比較特別的鏡子?”

電話那端的葉教授明顯愣了愣:“鏡子?我不明白您說的比較特別指的是什麽,劇團裏倒是有很多鏡子,表演者上台前需要貼合角色的妝容,我們經常一化妝就好幾個小時對著鏡子,而且我們戲曲表演講究的是‘神’,表演者的眼睛必須十分傳神,這就要求表演者們每天對著鏡子練習數小時,十年如一日,循環往複…所以劇團裏最不缺的就是鏡子。”

“原來是這樣,謝謝您的解答。”看來鏡子在劇團裏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物,也是每個戲曲表演藝術家不可獲取的物件。

但501房間裏滿牆的鏡子令祁究很在意,如果按照擺在明麵上的線索去推斷,死去的是弟弟許之唯,活下的是哥哥許之問,那麽作為一個被燒傷無法繼續戲曲表演的人,許之問為什麽要把自己的房間布置成這樣呢?

滿牆的鏡子就好像無處不在的嘲諷,告知其當下的醜陋與悲傷,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沒有誰願意麵對過去與現在的強烈反差。

501鏡子的出現和人物故事背景相矛盾,祁究覺得順著推不太合理。

祁究:“葉教授,這麽問或許有些冒昧,我想麻煩您仔細回憶一下,在事故發生後,我的叔叔有做過什麽比較特別的行為嗎?或是劇團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這個嘛…因為年代實在太久遠了,我想想…”葉教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壓低聲音道,“說起來,那會兒倒是發生了一件怪事,事情倒是不大,隻是讓我一直有點困惑而已,不知道在您這算不算得上是怪事…”

祁究:“您請說。”

葉教授:“當時事故發生不久,我們道具房遺失了一枚麵具,是生角的麵具,日常也都不會用上,隻有特殊表演會有相關用途。”

“我記得那是許之問使用過的生角麵具,清點道具的時候怎麽都找不到了,也可能是我們道具師的失職,所以我先前說也算不得怪事,隻不過發生的時間點有些過於巧合,讓我一直耿耿於懷……”

許之問的麵具失蹤了?而且剛好在事故發生後不久,這不是葉紅瀾教授的錯覺,事情確實太巧了。

如果是剛才的第二種猜測,許之問為了紀念弟弟,故意收藏了一櫃子旦角的戲服,那為什麽要“偷”自己的麵具呢?要偷也應該偷許之唯的麵具才對……

祁究很希望能直接和這對雙胞胎兄弟聊一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錯綜複雜的關係和線索水落石出。

葉教授:“如果您這邊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吧,接下來我還要去指導一批學生,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祁究趕緊拋出最後一個問題:“我了解,我想問您最後一個問題,一會兒就好,在您看來,我的兩位叔叔是怎樣的人呢?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是怎樣的?”

葉教授想了想:“之問我先前也說了,在我看來,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戲和弟弟,二者非要比較的話…他願意把旦角讓給弟弟,或許說明在他心裏弟弟的位置更重要。”

“而之唯是很純粹的表演者,對戲的癡迷到了狂熱的地步,日常生活中,相較於之問,他更‘嬌氣’一些,對自己的哥哥也十分依戀,雖然兩人年齡相仿,來到人間的時差隻有幾秒鍾,但之唯似乎很清楚自己作為弟弟可以擁有的特權,當然,這些都是我個人的感覺,或許有所偏頗。”

“那麽,我先掛斷電話了,希望今天我們的聊天可以給到你一些幫助。”說完,葉教授掛斷了電話。

葉教授的話非常委婉,但祁究從他的話中大致了解了許之問和許之唯的相處模式:守護者與特權者。

當然,就如葉教授所言,這也隻是他的一麵之詞,真相如何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掛斷電話後,祁究小心翼翼把電話聽筒物歸原位,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他繼續收拾被水浸泡的許太太房間。

好在先前祁究灑水的舉動還算克製,水沒有繼續往下滲,待許太太晾好受潮的書後,房間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多喜多樂,今天早上真是辛苦你們了,快過去和大家一起吃頓早飯吧。”許太太又檢查了一遍屋內情形,確認不會繼續滲水後直接鎖了自己的房門。

“好的,我們這就來。”祁究把袖子擼了下來,回答說。

“哥,早上你去五樓有什麽特別的收獲嗎?”趁前往廚房的時機,祁小年終於忍不住小聲詢問祁究。

祁究如實回答:“拿到了「何想」的身份卡,也開啟了另一條支線劇情。”

祁小年微怔:“誒,所以何想…究竟被藏在了哪裏?”

祁小年原本想問何想的屍體在哪,臨了還是把「屍體」兩個字吞了回去,以表示對許太太家人的尊重。

祁究:“她最後被何成威放進了501房間的洗衣機裏,就這麽沒了。”

“何成威真的不是東西…”祁小年歎了口氣,轉而問道,“不過何想作為嬰兒,那麽玩家使用她的身份卡後會不會被限製行動呢?畢竟她離世時隻有三個月不到的年紀…”

祁究:“大概是會的,不過裝備「何想的身份卡」後玩家就可以躺平過本了,作為失而複得的小女兒,秦墨一定會將其很好地保護起來,弊端就是作為小嬰兒不可以自由行動,最後能不能通關副本,得有一定運氣。”

如果遇上了不靠譜的隊友,最後指不定能發生什麽呢。

祁小年點頭:“這對打算躺平的歐皇玩家來說很友好。”

祁究若有所思:“拿到了身份卡就必須裝備起來才有價值,待會我們看看把身份卡送給誰。”

兩人很快隨許太太來到了早飯桌,此時幸存的八位玩家都已經等在了餐桌旁。

看來昨晚又是一個平安夜,畢竟許太太剛把秦墨迎接了回來,又趕走何成威這個殺人凶手,心情還不錯,並沒有在半夜故意利用規則收割客人性命。

“多喜多樂坐,我去給你們把早飯端上來,”許太太將手在圍裙上搓了搓,而後掀開鍋蓋,“今天吃你叔叔以前最愛的粽子,以前他們去南邊唱戲,說那邊過年都是吃鹹肉綠豆粽子,糯米鹹蛋黃沾了辣椒碟,味道特別好。”

“早上吃了粽子,說不定晚上他們就回家了……”許太太一邊解粽子一邊叨叨自語。

祁究再次看向電視櫃上方那張六人合照,目前合照上還有兩個窟窿待填滿。

那是屬於許之問和許之唯的位置。

林沛瀾注意到祁究的視線,也沒多嘴過問什麽,隻笑了笑說:“看來我們多喜小朋友又有新發現了。”

祁究也笑:“畢竟我也很期待家人們團聚的。”

“對了,今天你們房裏老黃曆上的宜忌內容是什麽?我們這邊禁忌是:求子,求醫,求財。”祁究以許太太家人的身份,和其他的玩家交換宜忌信息。

祁究也很好奇,客人房裏的老黃曆內容,和「家人」的老黃曆宜忌內容是否一致。

林沛瀾聳聳肩:“一樣的,看來老黃曆的內容不會因為玩家的身份改變。”

就在他們說話間,原本忙著解粽子的許太太突然愣住,她直直地看向走道口方向,所有玩家也都順著許太太是視線望去——

“念念,你終於過來和我們吃早飯啦,來來,今天吃鹹肉綠豆粽子,以前你弟弟們最喜歡的口味。”許太太忙招呼女兒坐下,似乎念念的出現讓她有些意外,也很開心。

紙人念念依言落座,她剛好坐在祁究旁邊的位置。

她好像忘記了之前自己對祁究做出的奇怪反應,恢複到一副紙人獨有的漠然模樣。

現在祁究已經是許多喜的身份,也就是紙人念念的侄女,屬於其“故人”,運氣好的話,紙人念念是會開口與他說話的。

“姑姑,新年好啊。”祁究臉上笑嘻嘻的,主動與坐在旁邊的紙人念念搭話。

誰也沒辦法拒絕這樣禮貌又嘴甜的晚輩。

紙人念念愣了愣,而後動作僵硬地掏出兩份紅包,分別遞給祁究和祁小年,用機械的語氣說:“多喜多樂,快長快大。”

眾玩家:“……”很少見有玩家臉皮這麽厚的,連紙人的新年紅包都不放過。

不過這個紙人掏錢還是蠻主動的……

祁究欣然接過紅包,又甜甜地說了幾句吉祥話,隨後非常自然地引入話題:“對了,昨天怎麽沒看到姑姑過來吃飯呢?”

紙人念念:“我在屋裏忙點自己的事,時間不湊巧,就不想耽擱家人們吃飯了。”

祁究很快抓住了回答的重點:“這樣啊,真可惜,昨晚的餃子很好吃呢…不過今天姑姑都有時間過來吃飯吧?”

紙人念念點頭:“嗯,今天手頭的事沒辦法繼續,索性趁過年陪一陪大家。”

祁究話鋒一轉,試探道:“沒辦法繼續,是因為老黃曆上的禁忌事項嗎?”

既然家人和客人的宜忌內容相同,那麽剛才念念提到手頭上的事沒辦法繼續,祁究合理推測,正是因為受到宜忌事項的約束,她才沒辦法將所謂的私事推進下去的。

而今天的禁忌內容已經寫明:

「今日忌:求子,求醫,求財」

祁究對紙人念念所做的事,已經有了點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