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關隴集體犯迷糊?
“確實細思極恐,倘若陛下真就有心對付尹家,咱們恐怕難以插手。”
同寧飛一般,靳灝也十分好奇這“聖手”身份。
同時亦驚訝於北濟人的肆虐!
雖然交通不便,靳灝動身時北濟人尚未如此大膽,屠戮一整個鎮子,正武帝那邊隻有北濟作亂消息。
但到澤州之時,靳灝曾同知州戴陽知會過一番,他為何不將此事如實告知自己?
如職責不明的地方官員一般,大乾地域規劃也相當陰間。
比如大名府、隴西郡加上現在的澤州,其實都是同一級,一般為行省下級機構,但正武帝故意讓名字有所不同,且品級、職權也有極大差別。
比如澤州知州,就是同布政使一般的從二品官,類似當今直轄市。
隻是類似,因為名義上澤州依舊是河東行省所轄,受布政使節製,微妙衝突由此誕生。
澤州知州隻受布政使節製,布政使又受巡撫節製,巡撫又無權管轄澤州,其可肆意妄為,中間不知多少明爭暗鬥。
但同時,也算給了澤州知州些許特權,畢竟布政使不是巡撫,就是個虛名而已,他一般不必害怕,我行我素亦可。
正武帝自然不會做慈善,如此做其實是為製衡澤州折衝府!
不出意外,澤州折衝府折衝都尉陶守國為五皇子親信,且和關隴關係不大,關隴又臣服於太子,一旦兩地鬧掰,陶守國極有可能作壁上觀!
當然也可換人,但不論怎麽換,就算這折衝都尉並不出自五皇子門下,無條件忠於正武帝,到底折衝都尉不能擅自出手,萬一讓路可就完了。
而且製衡之人還不能是禦史老爺們,皇甫文俊這等人可不多見,多數言官皆迂腐至極,背《論語》講律法可以,隨機應變卻萬萬不能。
因此必須得由太子門下的關隴之人前來鎮住澤州折衝府,戴忠的堂弟戴陽便成了不二人選。
隻要戴陽不傻,必然知曉北濟肆虐於關隴而言有何壞處,就算不知乃是北濟所為,也定能猜到燕趙在後使壞,早早上報對於關隴而言才最有利!
“殿下,我留五百人給您,懾服戴陽,同時盡可能徹底消滅北濟人。”
這與寧飛想法不謀而合,他便欣然點頭,道:“路上一定小心,務必注意形勢變化,千萬別讓自己身陷囹圄。”
“下官遵命!”
待靳灝走後,寧飛起身道:“咱們也別閑著,去見戴陽!”
山匪忙道:“殿下,您已一夜未睡,休憩片刻再動身也不遲啊!”
寧飛冷笑道:“時間緊迫,萬一讓對方溜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你們幾個跟我走,另外通知靳灝所留那五百人,悉數進寨,一定守好,沒我命令,不得輕舉妄動。”
山匪蹙眉道:“殿下,不是要殺北濟人麽,為何不動?”
寧飛冷笑道:“沒我坐鎮,誰能知曉北濟人行蹤是真是假,倘若中計,豈不得不償失?”
山匪恍然大悟。
倒也是,這幫北濟人既能溜到這等地方,便足以證明他們有些手段,萬萬不能被他們包了餃子!
傍晚,寧飛帶人走進城中,畢竟是河東屏翰,中原咽喉,又有茶馬古道聯通三省,雖不比都城,澤州卻也相當繁華。
不過無論寧飛還是山匪們,皆對此並不驚訝。
前者曾經滄海,後者因離的近,時常喬裝打扮混進來玩,這才不足為奇。
行不多時,幾人駐足知州府前,山匪上前對小廝道:“進去告訴你們老爺一聲,大乾五珠親王到訪,讓他出門迎接王駕!”
小廝聞言,登時笑的合不攏嘴。
“別逗了成麽,五珠親王的隨從豈能如你們一般寒酸?”
“聽我一句勸,冒充親王不是小事,我若進去通稟,你們必死無疑,還是快些走吧。”
這小廝並不狗仗人勢,反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力勸眾人離開。
寧飛笑道:“你們知州老爺還挺會**手下!”
“不必擔心我們安危,你進去如實稟報便是。”
小廝見說話之人氣宇軒昂,衣著更是不凡,便就否定了先前想法,趕緊進去。
不一會兒,大門打開,一個三十歲出頭的胖子在兩名小廝的攙扶下顫巍巍走了出來,看都不看寧飛一眼,納頭就拜。
“下官戴陽參見殿下,未能遠迎,望您恕罪!”
“本宮微服前來,並未驚動沿途地方官員,你何罪之有?還不快些迎本宮進去!”
“殿下請!”
戴陽在前帶路,將寧飛迎到大堂,剛上完茶,寧飛還沒來得及品鑒,忽的一彪美女、樂師進來,一點鋪墊沒有,直接開始載歌載舞!
寧飛看向戴陽,戴陽做了個請的手勢,言下之意是說,讓寧飛不管看上何人,皆可帶走。
寧飛冷笑連連,老戴家這是基因有問題麽,戴忠如此,戴陽亦是如此,這輩子就和女人過不去了是吧?
“公事要緊,還是戴大人讓他們撤了吧。”
“別呀殿下,何等要事比得上紙醉金迷?素聞您平日常以折磨人為樂,下官這裏有條馬鞭,上等牛皮製成......”
“你聾了?”
戴陽咽了口唾沫,忙擺手讓人下去。
“戴大人,潞城鎮被屠一事你為何不上報?”
“被屠?殿下此話乃是何意,還請明示!”
見戴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寧飛寒聲道:“死胖子,你若再敢跟我扯皮,小心腦袋搬家!”
戴陽的眼淚不要錢般淌了下來,哽咽道:“下官不過一好色之徒,上負皇恩,下愧黎民,要殺要剮,殿下隨意。”
“隻是還請殿下莫要冤枉了下官,潞城鎮一事下官委實不知!”
“不過一好色之徒?隻怕是在藏鋒,故意扮作一副人畜無害模樣吧?”
前有戴忠紙醉金迷,今有戴陽如法炮製,寧飛豈能不懷疑戴陽城府?
而且戴家可是有名的世家大族,在這等偏遠之地更是地位崇高,還是知州,當地文官之首,手底下小廝竟然不看人下菜碟,如此禦下有方,寧飛怎麽可能會將他當做泛泛之輩?
“殿下此言差矣,此處離都城何止千裏,下官就算有心藏鋒,又藏給誰看?”
戴陽依舊淚流不止,看的寧飛直在心中誇他。
這淚腺控製能力當真是天下獨一份,今年奧斯卡你不得獎天理難容!
“你們關隴是不是集體犯迷糊了?想讓此事發酵,進而利用大乾打擊燕趙豪強,看似於你們而言極為有利,實則是在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