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傑出的指揮能力
德爾塔的選擇雖對,到底人心難測。
試想一下,大半夜突然有人騎著高頭大馬如大江東去一般向你席卷而來,你作何感想?
長期的潛伏讓這些人喪失了敏銳的戰場態勢感知能力,單從馬蹄聲判斷,甚至覺得對方有千軍萬馬,銳不可當。
更不要說寧飛手中那把槍威力之大,他們早有耳聞了。
就是當代人,手無寸鐵麵對持槍者時也往往不似延邊F4那般英勇,隻想逃跑,何況古代這些不知槍械有彈容量的人?
於是德爾塔的命令如放屁一般無人聽從,堂堂西律奸細被寧飛幾句話說的四散而逃!
他們哪裏知曉,那些如鬼魅一般向他們衝來的乾朝將士亦膽戰心驚,隻有一腔孤勇。
長久以來西律造成的心理陰影在他們頭頂揮之不去。
直到此刻,他們方才發覺曾經的自己多麽可笑。
這些號稱神之子的西律蠻夷不過爾爾,比他們想象中卑劣不知多少倍!
“常青,你領著人去追捕奸細大部,留下少許人隨我抓德爾塔!”
“是!”
若是先前,常青定然不敢貿然執行寧飛命令。
且不說窮寇莫追,輕騎兵追擊步兵乃兵家大忌,尤其夜晚,極易中計。
然而當他眼見神之子亦會丟盔棄甲之後,身為男人的血性在此刻爆發,就算寧飛不說,他也定會窮追猛打!
而在這時,德爾塔還未放棄做困獸之鬥。
眼見大勢已去,他知這是人心作祟,軍心不穩所致。
有膽小怕事的,也有敢於死戰的,尤其德爾塔帶來的這些人,更是膽魄超乎尋常。
更不要說寧飛已命大部人馬前去追擊所逃隊伍了。
倘若此時德爾塔能將寧飛斬於馬下,未嚐不能扭轉頹勢!
聚集了二三十人,德爾塔鬼哭狼嚎般叫喚了幾句,瞬間提振這些人的士氣,瘋了一樣逆著人群朝寧飛衝了過去。
然而當熱血褪去,眼前景物逐漸清晰之時,他們方才發覺德爾塔所下命令有多可笑。
寧飛斜坐馬上翹著二郎腿,一手玩槍,一手十分隨意的抓住馬鞍,愜意到像是在看小醜跳梁。
而他麵前五十名重甲步兵則令“好像”二字變作現實。
甲胄並不絢麗,也遠沒有人們想象中那般霸道,就是一層劄甲,內裏還有一套鎖子甲,僅此而已。
但就是這一層甲胄,便就成了這些所謂高手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們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高手,在沒有破甲武器的前提下,絕對無法傷到這些人半分。
更何況這些人身後還有槍兵,槍兵身後還有弩兵,弩兵身後還有連環具裝甲騎了。
寧飛並未讓一千重甲兵全部卸甲,不然隻能起到擊潰的效果,卻不能將其殲滅。
這也是為何他要不斷給這些人壓力,卻不直接率軍衝鋒的原因,他要為重甲兵的靠近提供充足時間!
“砰!”
又是一聲怪響,月光下,寧飛吹散槍口煙霧,其中一人應聲倒下。
“降不降?”
甲兵、槍兵、弩兵與具裝甲騎皆用兵刃敲打身上甲胄,發出極有規律的“咚咚”聲。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西律勇士,隻死不降!”
其中有幾人不忿被大乾欺辱,用漢語表明血性,瘋了一般衝了上去!
弩兵當即放箭,便已放倒了大部分人,餘下之人則皆被槍兵戳死,站在最前麵的重甲兵甚至沒有撈到一絲一毫好處。
德爾塔瞠目結舌。
寧飛能文能武也就算了,指揮打仗卻也如此老道,紈絝膏粱真是用來形容這等人的?
在他疑惑之際,重甲兵已逐漸靠近,甲胄不可避免摩擦,發出刺耳的“叮當”聲,仿佛死神到來的前奏。
“放下武器,我定不殺你們。”
德爾塔眼見自己功敗垂成,不願讓人因此輕視西律,便要自盡,卻被寧飛一句話拉回現實。
身邊人則因這句話已放下武器,垂頭喪氣跪在地上,聽憑發落。
德爾塔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西律勇士有這等舉動,怒道:“你們還好意思自稱西律人?個個崢嶸,怎的不過幾十甲兵,便就膽怯至此了?”
眾人羞的無言以對,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今日這是怎的了。
“他們是人,不是神明!”
“是人就會趨利避害,占上風時自以為勇猛過人,繁華褪去方才發覺,自己就是個膽小鼠輩!”
“本宮不否認世上有那等不懼生死之人,但你們絕對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此話一出,德爾塔為之大怒,卻也不得不承認,寧飛說得對。
真正甘舍性命之人少之又少,就是他也未曾見過,因此身旁這些人變得膽怯情有可原。
“放了他們,我跟你走。也怪我,非要將兒子搶回來,真是害人害己,天理難容。”
德爾塔此話一出,驚的手下人麵麵相覷。
德爾塔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想這次卻竟意識到錯誤了。
但為時已晚,看寧飛那樣子,顯是不想放了他們。
“你活可以,其餘人本宮不能保證。”
“為何?”
“你到底是西律使臣,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自古便有的規矩,他們卻是奸細,從古至今,沒人能容這等人。”
德爾塔大怒,吼道:“你這是逼我與你同歸於盡!”
寧飛笑道:“你還真不把我這些部下當回事,倘不束手就擒,我不僅殺他們,連你那兒子也得追隨你一同去赴黃泉。”
德爾塔緊攥拳頭,氣的渾身顫抖。
這個寧飛,文武全才也就算了,竟連殺身成仁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憋屈,真特麽憋屈!
“我跟你走!”
沉默許久,德爾塔終究放下武器,舉著手上前任由重甲兵將他圍住,用繩子五花大綁,帶到寧飛麵前。
“你們中原有個詞叫打眼,你是真讓我打了眼,今日饒是你敗給了我,也不過是能和我兒子做個交換,你並無損失,我卻賠上了這許多眼線,得不償失。”
寧飛寒聲道:“知道就好。”
教左右:“來呀,將德爾塔與他這一幹隨從一並帶走!”
“是!”
次日早上,寧飛在城外與常青會和,好似變了一個人般,這小子衝寧飛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