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脆弱的心靈
身邊的士兵們聽到這話，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這些哄笑的聲音巨大且刺耳，深深地刺痛了蔡珅的心靈。
自他出生以來，母親就被人說成是勾欄瓦舍中唱跳的舞姬，從小被街坊鄰居裏的孩子戳著脊梁骨咒罵。
前些年父親生了大病，母親直接丟下他們父子二人重新回到勾欄瓦肆中賣唱，父親被氣得吐了一大口鮮血，然後死在冰冷在房屋內。
因為父親跟趙恒將軍有一些血緣關係，他這才投奔到趙恒將軍的麾下。
此刻聽到李強口中不經意說出的話，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恨。
“你這個混蛋！”蔡珅手拿劍柄，用盡全身的力氣朝李強刺了過去。
李強震驚地瞪大雙眼，他覺得此刻的蔡珅好似邪神附體發瘋了一般，竟然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
還好他塊頭大，身體結實功夫也不差，側身躲過致命一擊，隻覺手臂一陣刺痛，低下頭，李強的胳膊竟被蔡珅劃出一個口子，鮮血汨汨地從傷口中流出來。
他手掌緊緊捂住劍傷，忍不住破口大罵：“媽的，你還真敢傷老子，看今天老子不卸了你一條胳膊！”
眼看局麵即將控製不住，趙恒將軍匆忙地趕過去將李強攔了下來。
“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李強皺著眉頭，他覺得自己十分委屈，看到秦風站在自己身邊，他忍不住訴說道：“我今日不過是來了興致，跟兄弟們開了幾句勾欄瓦肆裏舞姬身姿婀娜的玩笑。”
“蔡珅就直接過來，砍了我一劍，想殺了我！”
秦風拍了拍李強的肩膀，抬頭看了眼蔡珅。
此刻的蔡珅一隻手緊握拳頭，另隻手拿著長劍，鋒利的劍刃上殘留一抹鮮血。
殷紅的血液順著劍刃留下來，滴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豔麗的紅色血花。
秦風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包紮傷口所用的棉布，又拿出一小瓶止血散，輕輕地倒在李強的傷口處。
展開白色棉布在手臂上纏了幾圈，確定傷口不再滲出血液後，秦風才轉過頭盯著蔡珅。
視線下移，恍然間，秦風忽然看到一抹相當熟悉的顏色，這抹顏色靜靜地躺在蔡珅的懷中，伴隨著他的動作，閃耀著金色的光芒，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下次不能衝動行事，聽清楚沒有？”
趙恒將軍沒好氣地同蔡珅說道。
和這小子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趙恒將軍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眼前的蔡珅，不料他還有令人無語的一麵。
“兄弟們之間開幾句玩笑很正常，可能每個人能接受的程度不同，你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會很長，彼此之間應該互相包容理解。”
“這樣才能讓我們軍中的士氣越來越強大，上戰場上遇到敵人的時候，才不會自亂陣腳，明白了嗎？”
聽著趙恒將軍語重心長的話，蔡珅白了李強一眼，點了點頭。
“那你跟李強道個歉，畢竟你出手傷了他。”
蔡珅雖然心中極不情願，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不好違抗將軍的命令。
隻能雙手抱拳朝李強鞠一躬，語氣極不情願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太過衝動，誤傷了你。”
李強一陣汗顏。
在他胳膊上砍了一刀，還能稱為誤傷，蔡珅實在太會說話了，三言兩語把自己犯的錯推脫得一幹二淨。
“沒事兒。”
李強說道，他本身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既然蔡珅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也不想再繼續追究下去，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兄弟，我隻是隨口開個玩笑話，你別太當真，以後做事可不能這麽認真了啊！傷口很疼的！”
李強幽默地說道，他話音剛落，蔡珅便急匆匆地轉過身，因為行走太過著急，隻聽“啪”的一聲，他裝在懷裏的東西緊跟著掉了下來。
“等一下！”秦風叫住了蔡珅。
彎下腰將地上的黃金令牌撿起來，秦風一眼便看到令牌上雕刻著的熟悉的兩個大字，他眯起眼睛，黑眸中閃動著異樣的色彩。
“你的東西掉了。”
秦風說道，蔡珅趕忙身手接過來，揣進自己懷中。
麵對秦風探究的眼神，他躲閃著目光，半天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謝……謝謝。”
“不客氣，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放好，要是丟了就麻煩了。”
秦風自然而然地囑咐道。
蔡珅這才抬起頭，看到秦風對這塊令牌並沒有在意的樣子，放心地轉身離開了。
人群散開之後，秦風跟隨趙恒將軍一起回到了營帳，二人端坐在象棋桌案前，大戰了三百個回合。
直到深夜降臨，趙恒將軍終於深深吐出一口氣，拍著自己的大腿懊悔地說道：“哎！我又輸了，秦風你怎麽下棋如此精湛，早知道我就應該走這步棋的！”
他指著桌案上一步走錯了的旗子，已經連著輸給秦風好幾局了，他身為將軍的麵子早已丟光。
從前自認為下棋的才能遠超身邊所有人，不曾想，年過半百棋逢對手，碰上秦風這麽一厲害人物。
“趙恒將軍別太難過，我下棋的時候因為注意力集中，這才能猜到您的下一步棋要怎麽下，可您心中藏著事情，不太專注，自然讓我鑽了空子。”
聽到這話，趙恒將軍臉上出現一絲尷尬，想不到秦風將他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徹。
“我心中的確藏著一個疑問，需要有人來幫我解答。”
秦風淡然一笑，拿起一旁的酒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清酒，眼神望向窗外寂靜的夜空，“趙恒將軍，我們是時候去抓人了。”
另一邊。
寂靜的營帳中，一個男人猛然睜開雙眼，心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他翻身起床，拿出昨晚準備好的黑色夜行衣穿戴完整，又找出一條黑布蒙住自己的臉頰，偷偷摸摸地打開了營帳門。
外麵伸手不見五指，隻瞧得見很遠的營地大門口閃著火光，那是守夜的士兵負責點燃的火把。
走出房門，漆黑的天空中，他看到半空中出現一抹耀眼的光亮，那是有人特意放給他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