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窮瘋了吧
高震嚇得一縮脖子,伸手摸了摸頭頂,發髻有些散亂,卻未傷頭皮。
“李大小姐,這是要取高某的命嗎?”
畢竟身後有高家三位爺撐著,他也不能太落高家的麵子。
李圖冷笑:“真要取你的命,還有你說話的份,我家大小姐脾氣不好,小心說話才是。”
高震索性往後退了一步,閉緊了嘴巴,不再出聲。
看他一臉不服的模樣,李家大小姐一提馬韁,越過官道邊的土溝,來到火堆前。
用馬鞭一指陳兵:“你是何人?”
借著火把的光亮,陳兵看到了騎在馬上的李家大小姐。
臉有點長,眼睛不大卻很亮,尤其是她的兩隻胳膊,真的能伸到膝下。
蜂腰猿臂,渾身充滿了張力。
想必此人便是那暗箭傷人李光榮的妹妹,來此尋仇。
高震見陳兵看著李大小姐發呆,連忙道:“這是黑馬營的,自己人。”
李大小姐不理他,盯著陳兵問:“你的黑馬呢?”
“李光榮是你什麽人?”
陳兵不理她的問題,直接問道。
李大小姐身體一震,前傾。
“你認識我哥哥?”
“原來是李家妹子,都是黑馬營的人,如何不認識。”
“我哥哥去了哪裏?”
“聽說去追一個什麽人,我也不清楚。”
“你叫什麽名字?在黑馬營任何職?”
顯然,李家大小姐比高震謹慎了太多,並非一個黑馬營就能糊弄過去的。
“我跟焦廣海一個隊,隊長袁鐵。”
看他說的從容,李大小姐開始疑惑起來。
今日有人送信,說一個騎著黑馬的年輕人,從西門走了,此人是她哥哥的仇家。
她見信紙左下角印了一匹黑馬的印記,該是黑馬營專用。
所以帶人追了出來。
她哥哥李光榮出了任務,好多天沒回來,去黑馬營問了幾次,都沒得到確切的消息。
這種情況很少見,她心裏很是急躁。
聽說是哥哥的仇家,管他是誰,先追上去問個清楚再說。
她從馬上跳下來,蹲到火堆前,仔細打量了陳兵幾眼。
“你跟我哥有仇?”
陳兵很佩服她的膽色,按說弓箭手該是時刻與人保持些距離才安全,知道自己跟其哥哥有仇,還敢湊近了說話。
按下想動手的躁動,淡淡地說道:“你哥哥欠我錢。”
“欠你多少錢?”
“兩萬兩白銀,要了好多次都不給。”
陳兵隨口胡謅。
誰知李大小姐不屑地道:“這也叫錢?你窮瘋了吧?”
陳兵心裏暗罵,我草,這黑馬營得多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老子都賭輸了,身上沒錢,不找他要找誰要。”
高震笑道:“你倆打起來了?”
李大小姐撇著嘴說:“要真打起來,這小子還能活著在此。”
“黑馬營可都是好手。”
李大小姐沒再爭辯,隨口道:“錢我來還你,但你得幫我找到哥哥。”
“你哥哥去哪了?”
“知道還用你找?”
陳兵冷笑:“那得再給個萬把兩黃金才行。”
“成交!”
陳兵立刻懵逼。
本想用巨款讓她打消這個念頭,誰知人家眼睛都不帶眨的,當場答應下來。
唉,自找麻煩,你哥哥早讓老子埋在野地裏了,如何去找?
他眼珠子一轉,說道:“正好,我要去東京都,聽說你哥哥也在那一帶做任務,便走一趟好了。”
“真的?”
李大小姐眼睛更亮了,激動的身體往陳兵靠過來。
陳兵往後撤了撤身體:“我也隻是聽說,等有消息了,會讓人通知你。”
“不行,我也要去,必須第一時間看到我哥哥。”
“你也去?”
“必須要去。”
陳兵覺得這個遊戲真不好玩,明知道對方是仇家,這樣騙過來,怎麽下手?
真不如明刀明槍地打一架,誰輸誰就死,來得多痛快。
“呃,此去凶險,不宜遠走。”
“切,在這個世上,老娘除了哥哥還怕過誰來?”
陳兵無語,看了看夜空。
“天不早了,該休息一會兒,天一亮就得上路。”
高震一看,兩人達成了協議,自己還有要緊事得幹,便舉起燒了一半的火把,搖動起來。
四周的高家人等的早已不耐,見他發出信號,立刻整頓隊伍,繼續往前尋找仇家的蹤跡。
高震帶人走了,四周清淨了許多。
陳兵添了幾根幹柴,也不看李家大小姐,兀自枕了包裹,就地躺下。
李大小姐也不怯場,抬手招呼兩個跟班下馬,也來到火堆前,給自己清理場地,坐下休息。
那兩個跟班一個是李圖,另一個是個女子,高瘦的身材,與李大小姐不相上下。
都安頓好了,李大小姐卻睡不著,看著蜷縮在土地上的陳兵。
“唉,還沒說你叫啥名字呢?”
“陳伍,你呢?”
“李花羽。”
“挺好聽的,睡吧。”
“唉,陳伍,你真的聽說我哥哥在東京都?”
陳兵也糟心,沒事兒騙人家姑娘玩幹嘛啊,徒惹煩惱。
“你有沒有錢啊?”
“放心,錢少不了你的,隻要找到我哥哥,錢給你加倍。”
我靠,兩萬兩黃金啊,試問除了皇帝誰還能擁有?
現在想想,自己這些時日收到的錢財,隻能算是毛毛雨。
真是貧窮限製了老子的想象。
“能不能先付一半?”
李花羽白了他一眼:“真是掉進錢眼裏了,不像黑馬營的作風。”
“我現在缺錢嘛。”
“誰沒事身上帶那麽多錢,等我們回來時,一並付給你,一錢都不帶少的。”
“老子不管,沒錢就不去,愛咋地咋地。”
“你...”
李花羽氣的柳眉倒豎,伸手抓住腰間箭壺裏的一支羽箭。
李圖伸手一攔,衝陳兵道:“兄弟,話別說的那麽死,你也知道我家少爺李光榮是誰,可曾賴過賬。”
“你他麽少說話,他李光榮就賴了老子兩萬兩呢。”
陳兵窩在地上,連動都沒動,隻是嗬斥道。
李圖眼裏放出狠色,轉頭去看李花羽。
那意思,這小子又臭又硬,要下手嗎?
李花羽的脾氣更差,哪裏有人敢如此跟她說過話,還敢說她哥哥的不是。
銀牙咬緊,攥著羽箭的手都發了白。
陳兵雖然蜷身背對著三人,卻暗自繃緊了身體,就等幾人忍不住動手。
他相信,如此近的距離,後發先至的可能性很大,對於弓箭手來說,這個距離該是致命的。
李花羽一咬牙歘地一聲,從箭壺裏抽出一支羽箭。
陳兵一喜,終於不用再費心編瞎話騙人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