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皇上的諭旨
魏勉大驚失色,張著嘴跟著陳兵鑽進房門。
屋子裏已經沒有了人。
迎麵是一溜占了屋裏一半麵積的土炕,屋子中間放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再無別的家具。
陳兵掃了一眼,然後伸手去摸炕上的草席。
還殘留了些溫度,知道剛才於順章便是躺在此處的。
屋子的後窗沒有打開,顯然人不是從後窗走的。
陳兵抓住炕上的草席,猛然掀了起來,卻發現土炕並沒有通道。
尉遲弓和林衝也跑了進來,三人四處尋找屋子裏的暗門。
陳兵對著尉遲弓用手指了指上麵。
尉遲弓點頭,幾步跑出屋外,翻身上了房頂。
陳兵用手裏的沉默刀鞘,依次敲打著牆麵,聽到屋子西牆壁上傳出空洞的聲音時,合身往上一撞。
哐當一聲,一道暗門被陳兵撞開,他已經出現在另一間屋子裏。
還未等他看清楚房屋的布局,就聽到屋子後麵李花羽的叫聲。
“哥,他在這裏。”
屋頂上的尉遲弓也喊起來:“在屋子後麵。”
陳兵跟著跳上屋裏的土炕,想從後窗穿出去。
剛伸手要去推窗扇,突然往後一跳,一把砍刀正砍在窗框上。
魏勉再蠢也看出來這些人與自己的兄弟不對付,所以就近抓了把砍刀,攔住了陳兵。
陳兵冷喝:“提刑司辦案,無關人等讓開,不然後果自負。”
魏勉哪裏聽他囉嗦,持刀再次砍了過來,形同瘋狂,要與陳兵拚命。
陳兵眯著眼睛,看到了他下一步的動作,身體略微側了側,讓過砍刀,手裏的沉默往前一探。
身高力大的魏勉,覺得瘦削的陳兵最好收拾,想用力量壓下他。
整個身體前衝,一刀走空後,並不閃避,想將陳兵撲倒,卻覺得自己脖子一涼,隨即用手一摸。
驚恐地發現,一手的血紅。
林衝跟著衝過來,見此情景大喝一聲:“好身手!”
陳兵哪裏等他稱讚,早轉身從後窗跳了出去。
當陳兵攀上後牆時,魏勉才捂住了脖子,從土炕上倒翻下去,砸起地上一片塵土。
林衝瞥了一眼,也跟著陳兵從後窗跳了出去。
陳兵站在牆頭,看到北麵有人影掠過,便縱上屋脊,從上麵往北奔跑。
當他跳過三個屋脊時,看到遠處尉遲弓正追著前麵的一個漢子,緊追不舍。
李花羽已經被拉開距離,手裏持了軟弓,在胡同裏彎腰喘息。
看到陳兵在屋頂上,用手指了前麵喊道:“中...中了我一箭,跑...跑不遠...”
陳兵有些驚訝,中了李花羽一箭,還能逃竄的人,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等陳兵從房頂跳下來,穿過一條街道,進入對麵的胡同時,在拐角看到了尉遲弓和壓在他身下的一條漢子。
那人後肩背處插了一枝彩羽箭,鮮血已經染紅了整個後背。
就算如此,還頑強地與尉遲弓扭打糾纏著。
陳兵奔到近前,用手裏的沉默往他頸側一戳,那漢子頓時軟了,不再掙紮。
尉遲弓驚訝地看了一眼陳兵,懷疑此人是會魔法嗎?
他卻不知道,人的頸側最是孱弱,當然經不起重擊。
李花羽上前拔了彩羽箭,用那漢子的上衣撕下一條,將他的傷口捆紮起來。
陳兵則看著昏厥的漢子問道:“於順章?”
尉遲弓點頭:“正是此人。”
“警惕性很高嘛。”
這時隨後追上來的林衝,氣喘籲籲地說了一句。
陳兵笑道:“警惕性越高,說明攤上的事越大,咱得警惕有人狗急跳牆。”
尉遲弓道:“弄到軍營中最是保險。”
李花羽白了他一眼:“現在你們軍營是最危險的地方。”
林衝起身往四處看了幾眼。
“這裏距大相國寺不遠,寺外有處菜園,看守菜園的是我的一位兄弟,有萬夫不當之勇,咱先將人弄去那裏安全些。”
陳兵點頭同意,他知道林衝說的地方,而他的兄弟應該是魯智深,確實勇猛。
幾人將於順章用腰帶捆住了手腳,尉遲弓將他扛在肩上,林衝帶路,迅速往菜園子走去。
路上,陳兵解下禦前聽用的金牌,交給李花羽,讓她盡快去找王詵,調派人手來此接應。
李花羽卻搖頭拒絕,她認為陳兵的安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於順章被人救走或者殺掉,都無所謂,隻怕陳兵與人對敵時發生危險。
陳兵無奈,知道此女的倔強,隻得讓林衝扛了於順章,尉遲弓持金牌前往都尉府調派人手。
提刑司在京都沒有執法權力,也沒有衙門口。
其他衙門都不能放心調用。
隻有王詵和趙哥手下有資源也能信任。
趙哥的身份住處陳兵都不知道,便隻有都尉府能去了。
三人來到大相國寺的菜園子,陳兵見到了身高體壯的魯智深。
其形象跟自己想象的基本吻合。
陳兵問其要來紙筆,這還是大相國寺的高僧,要求魯智深無事時,抄錄經卷的工具。
雖然他從沒用過。
林衝和魯智深守在外麵,以防有人偷襲。
陳兵讓李花羽在旁負責記錄,又用涼水將於順章弄醒。
“知道我是誰嗎?”
陳兵開始詢問於順章。
於順章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木然地垂頭盯著地麵。
“你完了,也不用硬扛,趙由敏已經把你推出來頂鍋,說不說都是個死,隻是你的家人嘛...”
陳兵說到他的家人時,於順章才抬起頭看了陳兵一眼。
“你是誰?”
陳兵一笑,從懷裏摸出帛卷,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是皇上的諭旨,如果你配合我們調查,也許會保下你的家人。”
於順章輕蔑的一笑:“這水可深,少嚇唬老子吧,要讓老子說出實話,家人才真保不住。”
“嘿,你是不相信我的話啊,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陳兵說著話,隨手將帛卷展開,抓住兩頭往於順章眼前一送。
“看清楚點,老子可有騙你,水再深還能淹了大宋帝王?”
於順章看了一眼金帛,先是嘿嘿冷笑,然後仰頭大笑,渾身顫抖著抑製不住。
李花羽驚訝地問:“哥,他怎麽了?”
陳兵搖頭道:“這家夥被嚇瘋了。”
李花羽皺眉仔細觀察,卻怎麽也看不出一點於順章被嚇瘋的症狀。
“不對啊哥,他的樣子好像在笑你呢。”
“笑我,老子有啥好笑的?”
陳兵狐疑地收回金帛,低頭看了一眼。
突然他渾身一頓,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