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充儀申觀音
陳兵緩緩退出大門口,看來這個門是進不去。
四處看了看,還有好幾個門,都去試試,還就不信了,會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老子給打死?
他又開始往另一個紅色大門裏探頭探腦地走。
還是這個好,都進去了十幾丈的距離,竟然沒有出現一個人。
其間有個兩個小丫鬟匆匆走過,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便將他無視了。
陳兵抬手想打個招呼,還沒等開口,人家已經走遠了。
沒辦法,繼續往前走吧。
他來到第一個小門前,見同樣是朱紅色的木門,隻是小了不少。
伸手推了推虛掩的木門,探頭進去掃了一眼。
裏麵不同於外麵的空曠整齊,不大的庭院裏種了許多花草,還有魚池。
院子裏有兩個丫鬟正在忙活著,修剪花枝,清理地麵。
一個丫鬟猛然抬頭看到了陳兵,嚇了一跳,手裏的掃帚都扔了。
“哎!你...你是誰?”
陳兵連忙搖手:“我隻是來問個路,別害怕,不是壞人。”
他見兩個小丫鬟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就跟哄孩子般說話。
“你怎麽進來的?”
兩個丫鬟停止了手裏的活計,好奇地看著陳兵。
“這個院子住的是哪位貴人?”
陳兵答非所問地說。
兩個丫鬟閉了嘴,互相看著對方,都不說話。
“誰回答我就給誰買糖吃。”
陳兵繼續**。
“是申妃娘娘。”
一個丫鬟嘴快。
陳兵立刻從懷裏摸出塊散碎銀子,往前一遞:“來,真乖,拿去買糖吃哈。”
小丫鬟遲疑了一下,試探著伸過手去接銀子。
陳兵笑著把銀子放到她的小手裏。
“放心吧,哥哥真不是壞人...”
他說著話一扭頭,發現院子裏有一簇盛開的月季花,而花的後麵正站了一位容貌美麗的女子。
她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兵的表演。
“哎呀,這位娘娘真是人麵月季相映紅啊,人比花更美。”
陳兵連忙奉承起來。
兩個小丫鬟立刻垂頭各自去忙手裏的活計。
“你是何人?怎麽進到這裏的?”
美貌女子心裏很是詫異,這裏麵除了宮女太監,就是那幾個全身盔甲的帶刀侍衛,很少有這種打扮的男子進入這裏,是不想要命了嗎?
“提刑司陳兵,敢問可是申妃娘娘?”
“娘娘不敢當,奴家充儀申觀音。”
陳兵根本弄不明白這宮裏的級別稱謂,既然找到一個皇上的嬪妃,好歹也能知道的事多一些吧。
“娘娘可知這宮裏發生了什麽異常?”
申觀音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呆了一會兒。
“沒有呀,都如往常一般,陳大人可知道,男子進入這裏,該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陳兵見她不像裝出來的,便拱手施禮。
“那下官告退便是。”
申觀音搖頭歎道:“哪裏會如此容易,恐怕來得去不得了。”
隨著她的話音,門外響起紛亂的腳步聲。
一群灰衣太監,手裏提著棍棒衝進了院子。
七八個太監都差不多的樣子,臉上略顯蒼白,身體瘦削,好像營養不良一樣,但動作卻十分利索。
他們將陳兵圍在中間,本來不大的院子頓時擁擠起來。
站在院門口的太監往兩旁一閃,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處。
長臉,陰鷙,眼睛狹長,雙手背在身後,薄薄的嘴唇緊抿著。
“申充儀,此乃何人?”
申觀音搖搖頭:“不知道。”
“既然如此,拖到後花園杖斃。”
中年太監說完,扭身就走。
申觀音眼睛裏露出惋惜之意,如此一個幹淨陽光的年輕官員,因為誤闖禁地,就此殞命。
她進宮近五年了,頭一次遇到這種讓她心下不忍的事情。
那個小丫鬟也攥緊了手裏的銀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兵。
她不明白,就這樣一個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大哥哥,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打死呢?
陳兵心裏也在算計,老子被趙哥弄過來查案,結果弄成了這個狀態。
也沒人告訴老子這些規矩啊。
再看看四周的太監,一個個陰鷙壓抑,猶如地獄中冒出的厲鬼,看著就令人討厭。
七八個太監各自站位,無聲無息,距離陳兵最近的兩個太監,突然揚起手裏的短棍向陳兵砸過來。
陳兵從他們的動作和棍子的速度上,判斷出這些太監還是有些功底的。
可能是常常這樣打人,習慣成自然。
他往後稍退半步,身體自然扭動,手裏的沉默刹那間出鞘,根本未經大腦,防守反擊的動作已經做出。
兩個太監的短棍落空,人卻因前衝的慣性,未能刹住,一左一右同時一頭紮到了地上。
後麵的太監們隻等兩人打倒對手後,就可跟著一頓亂棍,再拖了走。
誰知紮到地上的兩個太監卻不再起身,隻在地上胡亂蹬著腿,翻動著身子。
眾人正疑惑間,就看到了兩人身下沁出的鮮血。
頓時大驚失色,從來沒人敢在宮內動刀殺人,這個年輕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不過,也沒看到他動手啊?
驚異間,後麵的太監不再往前湊,隻互相探視著。
盡管他們猶如活在地獄中,卻也十分惜命,對於不可知的危險,誰也不敢冒險上前。
申觀音呆住了,從來懲罰人犯,都是拖到無人處,或者一頓狠揍,或者亂棍打死,都不會當著她們這些嬪妃的麵幹這種活。
可今天她開了眼,見識到了殺人的場麵。
無聲無息,幹淨利索的兩刀,雖然她並沒有看到陳兵動刀,但從場麵上就能腦補出殺人的畫麵。
一院子的人都無聲地呆立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中年太監負著手下完命令,轉身走了四五步,卻沒有聽到該有的慘叫聲。
嗯?這事有些怪異。
想回頭去看看,但麵子上又過不去,隻得站住,等待有人過來報告情況。
可他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仍然無人出來,小院裏也毫無動靜。
暗罵一聲,扭轉身子回到小院門口,陰沉著臉。
隻片刻間,他那陰沉的臉便成了驚愕。
院子裏的人都還傻傻地站在那裏,青磚鋪就的地上,已經流滿了鮮血。
他比任何人都感到吃驚,因為深知此處的規矩,哪裏會有人敢在此撒野。
皇宮大內啊,皇室的尊嚴可都在此地。
這小子敢在此動刀殺人,夷滅九族都是最輕的懲罰。
抬頭去看陳兵,見他正一臉的迷茫。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