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人屠陳兵
河水帶著巨木衝進了城內,將房屋樓閣撞了個亂七八糟。
城內的人群惶惶而逃,卻也快不過水流的蔓延速度,頓時哭爹喊娘一片。
李花羽立馬在陳兵身側,壓低聲音。
“哥,好像老百姓也被淹了。”
“在戰場上,慈悲就是失敗的最終原因。”
陳兵麵無表情地說。
其實連他也沒想到,撞開城牆後,河水依然洶湧地衝向城內,將整個析津府城漫進了水裏。
焦廣海高聲喊叫:“爺,咱衝不衝?”
“你衝進去送死嗎?”
焦廣海縮了縮脖子,安靜下來。
所有將士都眼睜睜地看著河水急速衝入城中,裏麵的房屋幾乎在片刻間就被水淹沒不見蹤影。
陳兵想了想扭頭衝焦廣海。
“帶著你的人,去北城門處,攔截逃走的遼軍。”
“他們要逃?”
焦廣海不解地瞪著眼睛。
“你傻嗎?不逃命留在城裏喂王八呀!”
李花羽嗬斥道。
“哎哎,俺這就去。”
耶律棟梁把東西南三處的城門封死了,在水中一時打不開,隻能從北門往外跑。
焦廣海和易重建帶了三萬人馬,趕到了城北門處,靜等遼軍突圍出城。
遼卒中百十分之九十的都是旱鴨子,那百分之十也不善水。
焦廣海兩人等了半天,也沒見城門打開,隻看到從門縫中射出幾道高高的水流。
不到兩刻鍾,整個析津府城便被桑幹河水淹沒。
城中之人,百不存一。
等到河水找到了宣泄口,城中水位下降後,才有人打開了城門,蹚著齊大腿根的河水,逃出城內。
見時間差不多了,陳兵下令工兵將河道改回去,讓桑幹河老老實實回到它的正路上。
陳兵帶了大部隊,開進城裏。
耶律棟梁和幾名副將,被宋軍在一處樓閣上找到。
除了他們幾個將領外,還有十幾個護衛,各處高出水麵的樓閣,都擠了不少人。
整個府城活下來的不到三百人。
陳兵歎了口氣。
“草,老子也沒想到,這河水如此桀驁不馴。”
沒人敢搭茬,都明白,這一城池,加上五六萬遼卒,恐怕要超過十萬人,就剩下眼前這三百來口子。
這比屠城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
整理城市街道房屋碎屑,收拾被淹死的軍卒百姓。
陳兵手下的軍卒民夫全部上陣,整整忙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稍微恢複了一個大城的樣子。
但是他的名聲也被傳了出去,一人屠了十多萬,是真正的人屠陳兵。
也自此時起,遼國南部邊軍,被陳兵屠戮一空。
修整了一個月後,陳兵部隊基本完成建製和訓練任務。
李文國仍然沒有任何訊息,陳兵估計他被禁足或者已經被抓了。
金國仍在與頑強抵抗的遼國戰鬥,雖然遼國身後已經成了空白,卻依然不死心。
陳兵帶了兩千親兵衛隊,踏上了回國的路。
他的第一站是河間府,這裏是小種經略府的駐地,邊軍十萬,就駐紮在這裏。
聽說陳兵到來,小種經略相公親自迎出十裏,大張旗鼓,還列出儀仗隊。
整個官道上彩旗飄飄,迎風飛揚,十分壯觀。
小種經略相公名叫種師道,五十多歲,留了長長的胡須,麵色有些蒼白,眼睛很亮很有神采。
相距老遠便拱手笑道:“哎呀,陳大人,種某終於見到了真人,久仰久仰啊!”
陳兵甩蹬下馬,一拱手。
“小種相公客套了,在下亦久仰相公威名,果然聞名不如見麵,相公神采斐然啊!”
兩人互相客氣著,把臂轉身往一輛戰車上走。
這是接待貴客的最高標準,在離城十裏處,用一輛寬敞無蓬的戰車,八匹戰馬拉動著,往河間府城行去。
陳兵和小種相公站在戰車上,手扶欄杆,看著歡迎的隊伍,還有遠處的景色。
“陳大人,種某聽說了你在遼國腹地,如入無人之境,確實快哉,令種某向往。”
“種相公客氣,此事說起來好聽,行則艱險,真沒啥好玩之處。”
“英雄之氣昭然若揭,凶險的戰場,讓陳大人比作遊玩,真讓種某汗顏。”
陳兵有點煩這種沒完沒了的客氣。
“種相公,我能問問,為何放棄眼前的大好時機,按兵不動?”
“唉,陳大人有所不知,童元帥有令,未得他的允許,誰也不得擅動一兵一卒,否則,殺無赦。”
“他的想法難道小種相公看不出來?”
“看得出來又能怎樣?他手裏有聖上的旨意,誰敢不從?”
陳兵無語了,確實,這個世道,真沒有人敢像他陳兵那樣,抗旨不尊。
畢竟腦子裏的封建思想意識嚴重,身為朝廷官員,熬到現在,實屬不易。
見陳兵不說話,臉色不豫。
“陳大人,種某可是聽說,你無視聖上旨意,執意要拿下析津府,此事可是真的?”
陳兵笑了:“種相公啊,你想想,聖上可是會維護遼國的城池?”
“哦,那倒是不會。”
“當然不會,所以,這種傳言都是惡意中傷。”
“說的是。”
小種經略相公是聽多了陳兵在遼國創下的奇跡,有些相信的,大多還是半信半疑。
就算是自己,經曆了大半生的軍旅生涯,也不敢帶軍獨入遼國腹地。
就算是麾下十萬人馬,麵對遼國軍卒,整日如履薄冰。
如今再看看身前的年輕人,他還是相信,這些傳言都是假的。
道聽途說的神鬼故事,怪力亂神而已。
但是,眼前的年輕人確實讓人看不透,絕對是那種有大本事的人,自己再恭敬也不為過。
進了河間府城,種師道大擺宴席,招待陳兵等人。
酒席一直喝到半夜方散。
種師道和陳兵都喝得有些高了,送陳兵出門時,他拉住陳兵的手,就是不放開。
其餘人都等在門外,看著兩人互相拉扯著。
“兄弟,種某得說你兩句。”
“種兄有話盡管說來。”
“你得罪了童元帥,這事有些大條了。”
“種兄說哪裏話來,陳某沒得罪他呀。”
種師道用手指點著陳兵。
“不說實話,元帥大人手眼通天,調你回京,數次不成,早已惱羞成怒了,嗬嗬嗬。”
陳兵回到大宋境內,實比在遼國的環境還要凶險一些,哪裏會喝多了酒。
“是聖上調陳某回京,不是童元帥,老兄你弄錯了。”
“去,哪裏會錯,要錯也是你陳兄弟錯了。”
“好吧,我錯了,可眼見陳某身處危機之中,你們倆竟然按兵不動,這算什麽?”
“嘿嘿嘿,陳兄弟還是年輕了,元帥大人保得邊境平安,就是最大功勞,豈能擅動刀兵,亂了國境。”
“見死不救而已,何用找這托詞。”
“嗬嗬,陳兄弟,出頭的櫞子先爛嘛。”
陳兵眼睛裏閃著寒光。
“嗬嗬,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