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自己信不信
知府慕容彥輕輕搖頭,三緘其口。
弄得眾人莫名其妙。
醫館的老大夫終於出來了,被人扶著來到大堂坐下。
陳兵等人急忙湊到跟前,雖然急切,卻耐著性子等待老大夫開口。
“咳咳,此人身體強壯,命,暫時保住了,隻是且看三日後的狀況。”
老大夫說完,閉目不語。
他身邊的人連忙擺手,示意幾人離開,可以去看傷者。
大牛身上纏了棉布繃帶,躺在**昏睡。
陳兵見狀,知道不能離了人,便讓慕容傑和小順回去休息,自己則找條板凳坐在床邊。
兩人本來想讓陳兵回去休息的,見他神情凝重,便悄悄退了出去。
挨到夜晚,大牛發起燒來,額頭滾燙,連說胡話。
陳兵找來大夫,各種擺弄過後,搖頭道:“就看他能不能抗過去,你勤換著點頭巾。”
整個夜晚,陳兵每隔兩刻鍾便給大牛更換一次額頭上的毛巾,並用清水擦洗身體。
到了戍時,黃信趕到醫館,見陳兵眉頭緊皺,神情肅穆。
本來是奉秦明之命,前來請陳兵去府中赴宴的,結果卻看到了這個狀況,隻得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安慰幾句之後,悄然離去。
秦明聽到此情,點頭讚歎:“真義士也,這兄弟咱沒白交。”
黃信更是深以為然。
陳兵衣不解帶地候在大牛床前兩日,大牛終於從昏迷中醒來,高燒也退了下去,這人算是保住了。
慕容傑和黃俊也曾過來替換陳兵,卻被他拒絕。
兩人待在醫館外,互相對視半晌。
黃俊不解地說道:“這人無完人,古人說的話未必是真。”
慕容傑搖頭道:“他也不算完美之人,瑕疵很多呢。”
“哦?你說說他的缺點啊。”
“赤身緝凶可曾聽說?”
“這不是前幾日的事嗎?老大玩得漂亮。”
“切,我正在琢磨這赤身兩字的含義。”
“有什麽說法?”
黃俊好奇地瞪大眼睛。
“他自己解釋說正在洗澡,然後發現真凶出現,便顧不得穿衣服,衝到走廊上將其擒拿。”
“對啊,有什麽錯嗎?”
“其時子夜剛過,他在房中洗澡?”
“子夜不能洗澡嗎?”
慕容傑冷笑道:“且看他待的地方,擷花樓頭牌的房中。”
黃俊傻了眼,這個問題很難解釋。
“也許那擷花樓頭牌將自己的房間讓給老大住呢?”
“你自己信不信?”
“那你的意思是,他與擷花樓頭牌一起...”
“據說還有擷花樓的紅牌姑娘呢。”
黃俊裂開嘴半晌沒合上。
陳兵回到住處,睡了一個足覺,然後來到衙門裏。
有人早將詢問筆錄放到了他的桌案上。
擷花樓老鴇的保鏢,名字叫劉環卿,自小隨父習武,一身的橫練功夫得自家傳。
她父親用比武招親的方式,將女兒嫁給了樊通。
兩人感情尚好,生有一個兒子,送到府城讀書。
從小到大,學習用功,也很乖巧聽話。
隻是在一次同窗聚餐後,一起到擷花樓玩耍,認識了牡丹姑娘,頓時驚為天女下凡。
從此迷戀上了牡丹姑娘。
本來考試成績也勉強算得上甲等,自此一落千丈,整天茶飯不思,隻思牡丹。
後來被其父母發覺,斷了銀錢補給。
他身上沒了錢,牡丹姑娘便斷了與他的來往,幾次糾纏都被喜梅派人攆了出去。
架不住日夜相思之苦,大好青年選擇了懸梁自盡。
結果兩口子受不了打擊,差點也跟著兒子一起走了。
痛定思痛,兩口子認為是青樓女子害了自己兒子,因此兩人製訂了計劃,先後裝作逃難者,被喜梅留用。獲得信任後,先將擷花樓姑娘牡丹用藥迷暈,再裝到糞車中拉出擷花樓。
兩人將牡丹殘害一番,發泄心中的怒火,然後將殘屍扔到府城主街道上,用以警示其他學子。
兩人本沒打算活下去,一次作案後,又將目光盯到了麗景樓的景豔姑娘。
用銀錢買通麗景樓的下人,再次作案。
再之後是佳緣仙台的沉魚姑娘。
因風聲緊,兩人準備暫時停止作案。
誰知陳兵自己送上門去,喝的酩酊大醉,其姿勢擺得太好了。
劉環卿便忍不住又下了手。
陳兵掩卷沉思,案卷裏劉環卿交代的十分詳盡,不知他們用了什麽手段,讓這個鐵娘子破了功。
他也知道,隻要是正常人,進了大獄,隻看到那滿牆上掛的刑具,便被嚇破了膽。
能抗住一輪刑具的都是少見的鐵血硬漢。
忽然,他想起了朱小娥,這個女子堪稱傳奇,半年多待在大獄裏,可以說那些刑具她受過不止一輪。
竟然還能活著,而且沒說實話。
隻能送她兩個字:變態。
陳兵由於破案迅速,手段神妙,受到知府大人的讚賞。
還沒當了多少日子的從八品司法參軍,被破格擢升為正八品。
他這個火箭速度的升遷,也算是驚呆了一幹官方圈子。
慕容彥還私下贈了他一所宅子,希望陳兵將父母接來府城居住,以享天倫。
這一連串的作為,傻子都明白,陳兵已經被慕容彥納為自己人。
青州府通判薑雲,因貪腐一案,證據確鑿,已上報朝廷。
近日朝廷批複下達青州府。
著青州府通判薑雲,調任濟州府任同知。
陳兵得知後隻有苦笑,這裏麵的水很深,根本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參軍所能探個一知半解。
慕容傑和黃俊陪著陳兵,用車載了大牛,一同來到新宅。
宅子不大,三進的院子,有花園涼亭,小巧而雅致。
房屋保養得很好,內外都有人經常收拾整理。
大牛便被安排在一個別院內養傷,還雇了兩個丫鬟婆子照顧起居。
小順被羨慕的不行,很想也替陳兵擋上一刀。
當然,小順也有住所,隻是偏房兩間,距離主房很近,好隨時聽用。
後麵的院子,陳兵準備留給父母居住,等大牛傷好時,帶人去接二老過來。
陳兵自己選了當院的主臥,中間客堂,兩邊臥室。
窗明幾淨,家具不但齊全,而且都木質中上,十分養眼。
夜晚,幾個人一起吃過晚飯,慕容傑和黃俊告辭離去。
陳兵舒服地斜躺在臥榻上,手裏拿了本古籍看著。
雖然看不太懂。
鼓更敲了三下,陳兵也有些困倦,放下古籍,也懶得脫衣,就這樣窩在榻上閉上眼睛。
剛剛迷糊,忽然覺得房內一股冷風飄過,身上汗毛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