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拔出蘿卜帶出泥
“行了，你們回去自己想想吧！這些人可以交給官府的人了。”
外麵，幾個捕快衙役小心的走了進來，眼中帶著驚豔之色。
他們剛才可是親眼看到了，這些士兵動手時的果斷，迅捷，精準，絕對是他們見過的最精銳的士兵。
看著那些士兵麵無表情的轉身架著這些個悍匪站在那裏，他們小心的靠過去，奪下兵器，帶上鐐銬枷鎖，這才放下心來。
這些悍匪瞪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士兵，想說什麽狠話，但迎著這些禁軍士兵冷漠的眼神，最後一句狠話也沒說出來，就被拖走了。
這樣的事情，在城內到處發生，甚至有些地方地痞流氓為了逃生，刻意製造火災，引起混亂。
但是，他們終究逃不過禁軍士兵的追殺。
這種事情，他們在燕京城早就參與過，一個個經驗豐富的不得了。
燕京城那樣上百萬人口的大城，肅清起來比涼州城的規模可要大多了，裏麵隱藏的不法分子，亡命之徒更是比比皆是，但就算如此，最後還是被徹底鎮壓，肅清，一個不留。
此時涼州城也是一樣，城外有大軍圍困，城內有大軍和城衛軍衙役聯合肅清，什麽城狐社鼠都跑不出去。
當然，一些見機快的，立刻就躲入權貴大族家中隱藏，這些都是為這些大族做過事，或者有把柄，要麽有關係的，否則這些權貴大族可未必有什麽慈悲心腸收留他們。
這般轟轟烈烈的抓捕行動，一直持續了三天，除了極少數躲起來的，大多數都被抓入了知府大牢之中。
可以說，現在知府大牢人滿為患，無數人在其中喊冤。
他們覺得自己確實冤枉，畢竟這段時間因為情況特殊，他們是真的沒有在外麵浪，什麽都沒做，就被抓進來了，能不冤麽。
但是過了不久，他們就知道他們為什麽被抓了。
“你叫牛三？涼州西城餓狼幫的頭目，卷宗上說，你疑似參與過白水村滅門事件，確定參與過故意傷人事件二十九起，但因為被涼州城內吳家擔保，又花錢疏通收買了原涼州通判，所以從未定罪，最長隻是在大牢中待了三天，是不是？”
牛三也算是牢房的常客了，雖然這一次看起來情況有些不同，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道：“大人，小人真的沒有參與什麽白水村滅門之事，至於神惡魔傷人案，那都是小人去要債，對方屢次不還錢，還自覺有理，所以不得不做出的一點小小教訓。此時知道的人甚多，小人也不過是混口飯吃，靠著替人要債生活，總要有個活路是不是？”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穿著簡陋綠袍，甚至衣服都漿洗發白的年輕官員。
但此時，這位卻神色淡然，仿佛對於牛三的反應毫不意外。
“嗯，據卷宗記載，確實如你所說，甚至還給了那些被要債之人一定的賠償，好像真成了好人了。但是，牛三，你是不是以為官府真的那麽好糊弄？以前有人幫你遮掩，徇私舞弊，你才能逍遙法外，但現在，涼州城是秦王的禁軍做主啊！你覺得當年那些被你傷害過的負債人都死了是麽？”
“呃——”
牛三心頭一顫，他就知道，自己這次要糟，可是就算明知道，他也不敢坦白自己犯下的罪狀，那是真的砍十次頭也無法饒恕的罪孽。
於是，他幹脆就搖頭道：“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麽，小的就是餓狼幫一個普通的頭目，所有的事情都是幫主和堂主安排派遣的，雖然手段有些過分，但絕非本意。”
現在，他也隻能將罪名都推出去，然後降低自己的責任。
綠袍官員冷笑一聲道：“那可就奇怪了，你們幫主和堂主和你說的可不一樣啊，還有你的那些手下，你不會以為他們會為你保密吧？”
牛三臉色驟變，甚至都有些扭曲，可是隨後又想到了什麽，頓時一閉眼睛道：“既然大人都知道了，那就給小的一個痛快吧！”
綠袍官員嘖嘖兩聲道：“還真是一個視死如歸的好漢啊！既然這樣，那本官就成全你，來人，將人犯送去刑訊室，大刑伺候，希望這位好漢能夠滿意我們的招待！”
牛三不可思議的睜開眼睛，瘋狂的掙紮著，他怎麽會不知道刑訊的殘酷，因為他自己也沒少做過這種事，現在輪到自己，哪裏還有剛才視死如歸的表現。
“大人，你不能這樣，我是吳家的人，我是為吳家三公子辦事的，你敢刑訊我？你信不信三公子扒了你身上的官皮？”
“是麽？我還真不信！看來不得不給你透露一點消息了，或者說是提醒，你難道忘了，現在這裏是秦王禁軍掌控的涼州城，什麽吳家張家，連州牧被自殺了，知府也和你一樣同在大牢之中，沒有誰能救得了你，也沒有誰敢救你，你現在說了，免受皮肉之苦，我覺得實在有些太便宜你了，可若是你到時候在刑訊室承受不住死了，那很多案子就很難結案了，所以，你現在怎麽選？”
牛三身體哆嗦著，腦海中回**著綠袍官員的聲音。
想到剛才綠袍官員話中的意思，這裏現在是秦王的禁軍管理，而秦王的名聲，作為，手段，風格，怕他是他一個幫派混混也是如雷貫耳的，哪裏還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於是，他顫抖著，哆嗦著，緩緩道：“我招！”
綠袍官員聞言，卻是神色一冷，一擺手，拖著牛三的兩個衙役就將其放了下來，然後就站在牛三的身後，冷漠地看著他。
隨後，綠袍官員就開始詢問各種案件的細節，哪些案子是他犯下的，哪些案子參與了，為什麽去做，給了多少錢，收了什麽好處，誰指使的，等等等等，事無巨細。
而越是審問，綠袍官員臉色就越冷越難看，區區一個涼州城內的混混頭目，竟然就坐下來如此多人神共憤的案子，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突破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牛三此時也是破罐子破摔，將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隻要想起來的，事無巨細，全部交代了，就求一個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