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曹正純的無奈
田化雨這個人雖然陰狠霸道，但是也是有城府和遠見的，並沒有為了情報，讓手下冒著暴露的風險去弄情報。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個情報就掌握在曹正純一個人的手裏，麵對這樣的老狐狸，那些普通的眼線稍有動作就會被察覺，最後情報得不到，人手也暴露了，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錦衣衛想要和曹正純見麵，肯定不會在東廠之內，畢竟進入容易，出來難，到時候若是有聖旨到，讓曹正純將沈煉拿下，他拿是不拿？
所以，在東廠見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不在東廠，隻要在外麵，那麽曹正純就要離開東廠，隻要離開東廠，就逃不過他的眼線，但凡有異常，他就能夠抓住線索。
東廠，曹正純看過密信後，就將其燒毀，同時眉頭微皺。
信中告訴他，三天後就是見麵時間，但見麵地點還是待定，想來也是對方處於謹慎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隻是，不知道地點的情況下，對方如何通知他？這讓他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好在現在有了時間，三天時間並不長，他有足夠的耐心。
不過他現在還麵臨著一個選擇，那就是要不要去將此事稟報陛下。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就做出了決定，還是必須要稟報陛下的，因為田化雨肯定知道自己接到了錦衣衛的回信，若是不去報備一下，怕是陛下又要疑神疑鬼，心生猜忌。
曹正純揉了揉眉心，攤上這麽一個主子，他也是感覺非常糟心。
但再糟心，該做的事情也要做，不能有絲毫懈怠，甚至還不能讓陛下察覺到。
於是，調整了一下情緒後，立刻進宮麵聖，將錦衣衛傳遞的情報告訴了夏皇。
夏皇對於錦衣衛的謹慎也是毫不意外，點頭道：“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但截下來才是重中之重。老八靠著錦衣衛給朕找了這麽多麻煩，朕將他在京城的這支錦衣衛剿滅，他應該不會說什麽吧？在京城綁架國丈和國舅，就算他們有罪，他輪不到他一個藩王來管。”
曹正純知道，這個借口確實足夠充分，若是沈煉等人被剿滅圍殺，秦王確實無法拿此事當做借口動兵。
但是，若是秦王真想動手，想要找借口其實也不難，到時候就看秦王的想法了。
同時，他也對這次和錦衣衛的會麵充滿了不詳的預感。
隻怕陛下已經打定主意，要寧可犧牲國丈和國舅，也要將沈煉這一批錦衣衛徹底剿滅，這樣，他夾在中間，就太難了。
他本就打算借機向秦王靠攏，甚至投效，但若是配合陛下將錦衣衛坑殺，那他就真的一點選擇都沒有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可若是不配合陛下，那陛下隨時都可能將他置於死地，想掙紮一下都掙紮不了，完全沒有機會。
從皇宮出來，曹正純緊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
讓他更想不到的是，就在他離開皇宮沒多久，夏皇就將從他這裏得到的情報告訴給了西廠的田化雨，沒有絲毫猶豫。
若是他知道的話，不知道是何感想。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沈煉在向國公府傳遞完消息後，就向著另外一個地方行去。
那裏，是他和房喬二人約定的，一旦出事的第二個聯絡點。
這裏緊靠著西市，人流密集，絕對算不上隱蔽。
不過二人隱匿的地方開著一家酒館，生意還非常不錯，食客酒客進進出出的，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沈煉在外麵觀察了一下後，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找到後門。
“咚咚咚！”
很快，後門打開，一個眼熟的錦衣衛警惕的露出臉來。
“大人，您來了！”
對方一眼就認出了化妝後的沈煉，連忙將門打開，將沈煉放了進去，然後小心的探頭朝外麵看了看，這才關好門。
已經進來的沈煉眉頭微皺地道：“你這探頭查看外麵情況的毛病就不能改改？你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哪怕不是探子或者眼線，看到你的動作都會懷疑，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是吧？若是本官後麵真的有人在跟蹤，你以為憑著這探頭看看的動作，就能夠發現？若是記不住，以後就回禁軍吧！”
這個錦衣衛頓時麵如土色，連忙低頭道：“屬下知錯，還請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再也不會這麽做了。”
“那就好，我可不想因為你的愚蠢而害的其他兄弟喪命，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
沈煉說完，目光在院落中一掃，就知道房喬二人在那個房間，徑直就走了過去，推門而入。
一進來，就看到房喬正坐在窗戶旁邊看書，而杜克朗則正在喝茶。
“二位大人沒事就好，不知道這次是什麽原因竟然暴露了，我去的時候，那裏已經被埋伏監控起來了。”
房喬沒有說話，杜克朗擺手讓他坐下。
等沈煉坐下後，杜克朗才苦笑道：“是一個賭鬼賭輸了，要賣老婆賣女兒，又打又罵，就在院落門口，老夫和房大人實在是沒忍心，看著那幾歲的小女娃和她的母親被那個畜生賭鬼給賣掉，便讓人出手將她們救了，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幸好，當時天黑，我們救完人，立刻就轉移了。隻是那對母女我們隻能讓人送出城，暫時安排到最近的驛站中去，救人救到底嘛！隻是，看到這種人間慘劇，難免心情不好。”
沈煉聞言，也是沉默了一下。
這些年他見過的人間慘劇太多了，看過的黑暗殘忍更多，但是在東州呆久了，這種事情遇到的反而少了，真要遇到，直接就可以動手殺了，而現在卻要死命的忍著，自然開心不起來。
雖然那對母女得救了，可是他們也暴露了。
“二位大人心懷仁善，這是好事，隻要沒出事，結果是好的就夠了，何必為此事不開心？不知道那個賭鬼的下場如何？我倒是挺好奇的。”
房喬和杜克朗聞言，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不關心那對母女，竟然關心那個賭鬼？”
“是啊，如果他沒死，那就告訴我他在哪，我先送他去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