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君臣離心
此時，朝中五部尚書和一眾其他部門的高官都匯聚在一處隱秘的莊園之中。
“這個孟長安是真的無法無天，竟然敢殺孟大人，誰給他的膽子？”
“當然是秦王！人家可是秦王正牌的嶽父，就連陛下也隻能架空他，卻不敢真的對他怎麽樣，否則那位一發火，陛下可就坐不住了。”
“幸好，孟長安那先斬後奏的聖旨隻是在科舉期間考試院內有效，否則還真是讓人忌憚。”
“現在也挺令人忌憚的好嗎？現在朝中中下層官員可都是被刺激的不輕，其中不乏想要改換門庭的牆頭草，諸位，此事我們必須要重視起來。”
“諸位覺得我們應該怎麽應對？堂堂禮部尚書，說殺就殺了，此風斷不可漲！”
“話雖如此，但是能用什麽理由？之前請動羽林軍已經是極限了，陛下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不管有用沒用，但我們不能什麽都不做，這樣，大家明天就開始尚書，痛斥孟長安這種行為，給他定罪！”
“陛下會有回應麽？若是真的懲罰孟長安，隻怕餘州那位就要坐不住了。”
“那就讓他坐不住！”
……
數日之後，評卷完成，榜單排序也徹底完成。
這次，那些花了錢的各方門生幾乎沒有人能夠上榜，就算上榜，也肯定是在末尾，可以說是爆了無數個冷門。
會試會元榜首正是一個出身餘州的學子宋鈺。
而其他東部三州的考生，成績也都不錯，人數幾乎占了整個榜單的一小半，可以說成了這次科舉最大的贏家。
但這個結果，讓無數看到成績的考生高呼不公，甚至有人舉著牌匾去六部衙門抗議，動靜極大。
而孟長安似乎早就知道後續肯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立刻派人出來，將所有抗議的考生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抓住，然後帶到考試院門口，將這些人的考卷全部張貼出來，供所有人評判！
這些，這些人饒是臉皮再厚，也知道自己的名聲徹底臭了，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參加科舉都是未知數。
這雷霆霹靂般快速淩厲的手段，讓很多不甘的考生，頓時嚇的噤若寒蟬，偃旗息鼓。
他們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但是抱著法不責眾，甚至背後還有背景支持的想法，這才跑出來鬧事。
但是現在麵對無數人的目光，自己那考卷根本拿不出手，想鬧都沒臉鬧。
皇宮中，夏皇得知消息，本來還想趁著這些考生鬧事的時候，將孟長安羈押，卻沒想到，自己這邊還沒行動，人家那邊的事情就已經解決完了，根本不給他暗中操作的機會。
這差點讓給夏皇憋出內傷，心中又氣又怒，又沒有辦法，在自己的宮殿之中，摔了好幾個瓷瓶才發泄出心中的怒氣。
“傳旨，讓孟長安來見朕！”
“是！”
不久之後，孟長安神色從容的走入大殿之中。
“臣，孟長安，拜見陛下！”
夏皇高坐龍椅，目光深沉的看著神色從容鎮定的孟長安，低沉地問道：“孟相，科舉的事情處理完了？”
“是的！已經基本上完成，就剩下殿試了！不知殿試陛下如何安排，什麽時候開始！”
夏皇冷哼一聲道：“這次科舉，引發的動靜非常大，眾說紛紜，議論紛紛，甚至你殺了朕一位肱骨大臣，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朕說的麽？”
“陛下！孟文山一事，臣已經寫好卷宗，事無巨細，有理有據，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臣絕無徇私之意，還請陛下明鑒！”
說著，就將早就準備好的奏折掏出，雙手一舉。
李進忠見狀，連忙上前，接過奏折，快步送到禦案之上。
夏皇看了一眼奏折，冷哼一聲道：“沒什麽好看的，朕當初給你先斬後奏之權，乃是讓你用來震懾宵小，可不是讓你用來斬殺朕的大臣，排除異己的。”
孟長安神色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夏皇會耍賴一般，抬頭直視夏皇道：“陛下，難道禮部尚書就能夠安排刺客殺手，當著臣的麵殺人滅口，然後滅口不成，就可以親自出手，草菅人命？難道這樣的人不該殺？”
“朕的意思難道你不懂嗎？無論孟文山犯了什麽錯，那都要朝廷來審訊，然後定罪，豈能由你私自動手，你還不知罪？”
“臣無罪！否則，陛下給臣的那份聖旨，難道是假的？所謂的先斬後奏後之權，也是假的？”
“你……孟相，你是覺得，朕不敢動你是麽？”
孟長安冷然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忠心辦事，科舉一事，排除萬難，斬殺宵小，保護考生，維持公平公正，最後陛下卻要因為臣斬殺了宵小而要問臣之罪，臣這麽理解沒錯，對麽？”
夏皇沉默了，但目光卻死死盯著孟長安。
孟長安那是兩朝老臣，向來說話辦事圓滑，從未和人硬鋼過。
但年現在，這位孟長安的另一麵卻讓他對其有了完全陌生的看法。
現在，他真的是騎虎難下，本來想憑著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威壓，讓孟長安認罪，這樣他也好有個台階下，到時候不痛不癢的懲罰一下，也算是給朝堂，給天下一個交代，最重要的是，給世家門閥們一個交代。
但孟長安的反應，讓他的一切想法全部成空，這讓他心中十分憤怒。
“看來，孟相還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忠臣啊！朕倒是看走眼了！你可以走了！”
孟長安知道，他和夏皇原本還殘留的最後一點香火情徹底耗盡，也徹底的撕破了臉皮，以後不說你死我活，但夏皇想要弄死他的想法必定已經在心中開始醞釀了。
不過他也不怕，夏皇一天擺不平秦王，他就一天不敢對自己動手，否則那個後果和代價，他承擔不起。
於是，孟長安躬身一禮，大聲道：“謝陛下，臣告退！”
說完，倒退著來到門外，然後颯然而去。
不是他看不懂夏皇的意思，而是看懂了，但是絕對不能那麽做。
夏皇那做法看起來可以讓各方都滿意，但那樣的話，就會給他自己留下巨大的隱患，甚至給這次科舉留下巨大的隱患，等將來想要翻後賬的時候，他想反駁都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