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杜房暖閣陳利害
雖然顧炫在江州一直沒有做出什麽亮眼的成績，但是二人卻深知，能夠在江州這種地方站穩腳跟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不但要有能力，還要能屈能伸，否則可能根本活不了多久，就忽然暴斃了。
兩天後，一行人就來到了江州城。
第一天二人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在顧炫的帶領下，見到了江州林家的掌舵者，林家家主林紹青。
“餘州秦王府參議杜克朗，房喬，見過林先生！”
二人還是很有禮貌的，林家是千年世家，林紹青是家主，他們姿態低一點拜見也不丟人。
林紹青對二人也是有所了解，笑嗬嗬地道：“二位大人不用客氣，請坐！來人，上茶！”
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什麽豪華奢侈的地方，而是一個雅致的小暖閣，看起來溫馨舒適，突出主人一個清幽淡雅的品味。
三人先是雲山霧霧的扯了一會閑篇，然後才逐漸進入正題。
“二位的來意老夫已經知道了，秦王殿下有心修建一條從餘州到京城的道路，老夫是讚成的。雖然皇上可能對此會有所誤解，但是林家還是有把握促成此事的。就是不知道林家能夠在這個過程中獲得什麽？”
雖然之前已經確定了雙方的交易條件，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麵說清楚，免得扯皮。
杜克朗神色嚴肅地道：“殿下已經授權，讓我們全權代表秦王府向林家承諾，其一，不會影響幹擾林家在海上的利益，但是秦王府將來也有權組織自己的船隊出海經商。其二，秦王府不會收回江州的行政權利，江州可以由林家自治，當然這個是要在朝廷的授權之下，秦王府不會幹涉。但是，江州北部的縣城管轄權需要上交。第三，餘州和江州的通商交流將全麵開放，遵循商業規律，在不觸及朝廷律法的情況下，秦王府保證雙方商人的公平和平等。”
林紹青聽了這話，微微蹙眉沉思。
“看得出，秦王對這次交易很有誠意，但是林家對其中的一些細節還有些疑惑。”
“林先生請講！”
“第一條我林家自然沒什麽意義，但是第二條，上交江州北部郡縣的管轄權是什麽意思？這豈不是和之前的承諾有矛盾？”
房喬這時開口道：“林先生，這一點就由在下來解釋。”
“好，老夫洗耳恭聽！”
“這郡縣管轄權，目的不是為了挾製林家，更不是為了威脅林家，殿下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江州北部的百姓。有些話雖然不太好聽，但事實就是，林家這些年對江州北部郡縣的管理十分糟糕。百姓幾乎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是他們不夠努力，還是他們不夠勤勞？不，都不是，而是土地兼並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百姓的生存。”
“眾所周知，所有王朝興衰，都和土地兼並脫不了幹係。當沒有土地，活不下去的百姓要造反的時候，也就是王朝末日即將到來的時候。所以，殿下關注到江州北部百姓的情況後，憂心忡忡，覺得不能就此放任不管。當然，若是林家有信心將此地的情況改善，秦王殿下也可以不管此事。但是，殿下會派人暗中監督，若隻是敷衍了事，甚至變本加厲。那時候，殿下為了大夏王朝的社稷安危，就不是現在這樣委婉溫和的處理方式了，肯定是要殺一儆百，血流成河的！不知道林家主如何選擇？”
林紹青臉色也是微沉，要說他不知道江州北部的情況，那就是自欺欺人，但要說清楚，那他這麽些年坐視百姓饑寒交迫，實在有損他千年世家家主的名聲。
好在顧炫還是靠譜的，為了不讓氣氛陷入不可挽回的僵持地步，於是開口解圍道：“哎，此事林兄也是無奈啊！不是他不想管，而是那裏的情況非常複雜，就算他是林家家主，有時候說話也是不好使的！”
杜克朗和房喬裝作不明所以地表現出疑惑之色。
杜克朗問道：“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竟然連林先生都管不了，江州還有如此有實力的勢力，這倒是始料未及的。”
林紹青臉色緩和了一些，此時見問，也隻能道：“江州北部的郡縣中大部分都是和林家有姻親關係的大家族，這些年雖然老夫三令五申，可是他們依舊我行我素，給百姓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林家的姻親，有時候難免束手束腳！”
房喬搖頭道：“這理由我們可無法拿回去和殿下交差。江州是大夏的江州，百姓也是大夏的百姓。林家能夠在江州擁有如此財富地位，傳承千年，這些普通百姓未必就和林家沒有什麽血脈關係。所以，不管他們出身是什麽，隻要影響到大夏江山社稷的安危，都要被鏟除！現在，林家就有一個機會，讓這些人交出非法兼並的土地，回去過自己富家翁的日子，這樣至少能夠富貴兩三代。否則，為了保證大夏的江山社稷，殿下也隻能下狠手整治了。”
林紹青第一次感受到一種難以發泄的憋屈，尤其是麵對餘州來的這兩個強勢無比的官員，雖然口口聲聲說什麽為了“江山社稷”，但實際上，為的還不是你家殿下圖謀江州北部土地的事實？
可是，這話他偏偏說不出口，理由更是拿不出手。
因為那些占據江州北部的林家姻親或者大族，做的事情實在已經到了毫無底線，根本拿不到台麵上來說。
即便林紹青有一萬個理由，但是無法拿到台麵上的時候，仍舊顯得蒼白無力。
但是，這些和林家有關係的姻親望族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要不林家也不會管不了。
“殿下這樣做自然能夠大快人心，但是殿下怕是有些小瞧了這些人的影響力。他們不僅僅是我林家的姻親，其中有很多，還和鄭家，陸家有以及朝中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旦殿下選擇硬來，很有可能會影響殿下的修路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