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六心事
翟老二隻是在臨別時被秦皓囑咐過自己這個妹妹因為身體原因有天一黑就睡覺的習慣,讓自己非極為重要的事情不要去打攪,此刻他卻驚訝於眼前這個吳慶小姐敏銳的五感,隻因那受傷女子被他們安置在別墅後院的工人房內,那工人房平時不開門、不住人,隻有園藝工人過來幹活時才臨時居住幾天,此刻也是緊閉著,隻安排了略懂一些道門醫術的老六在陪護,他估計吳慶都不知道位置在哪,又怎麽會聞到血腥味?於是這副隊長也不敢有絲毫隱瞞,隻是頓了頓匯報道:“吳小姐,是這樣的,大概1個小時前別墅外逃過來一個女的,受了很重的傷,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就同意兄弟幾個把她救了回來,為了這事還和想要加害她的幾個混混打了一架,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的,因為大小姐和貴叔都不在,所以我想著過來匯報一下,這件事確實是我們自作主張了!”
“你們沒錯,救人總是對的,她現在怎麽樣?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得到吳慶的理解,翟老二這才放下心來,他還沒說要帶路,隻見這吳慶居然嗅著她口中的血腥味走在前麵成了帶路的,而這血腥味後者居然絲毫聞不出來。
三步並兩步來到工人房,吳慶推開門,見是大小姐的座上賓到了,老六放下正在替女子診脈的手起身問候一番,吳慶也是示意他不要客氣繼續診斷,隨後便是坐在凳子上默默等待。
良久,待這老六鬆開診脈的兩根手指,舒緩一口氣息後,吳慶才將目光從女子身上移開。
“她怎麽樣?”
吳慶關切問道。
“哦,流血傷不是致命傷,也已經止住了,就是現在從脈象來看,應該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種很刁鑽古怪的毒!”
老六沒有絲毫隱瞞。
“怎麽個刁鑽法?你有辦法治她嗎?”
老六不曾想到吳慶居然問得如此詳細,於是清了嗓子說道:“這種毒藥會讓中毒者從渾身發軟無力到最後的筋骨盡斷成為植物人,刁鑽的是毒本身無色無味,不知道究竟是用什麽原料配製,所以解起來相當困難!”
“看來要等到我哥回來了。她能等到明後天嗎?”
吳慶思索著,眼前這姑娘昏迷不醒,所中之毒又是如此無解,想必也隻有秦皓能醫。
“我看看!”
老六說罷再次將手貼到女子脈上卻是大驚失色道:“壞了,她的脈搏好像逐漸在衰竭!這毒可能已經麻痹到心髒了,估計是等不到秦皓先生回來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老六說罷滿臉緊張的望著吳慶,這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女子,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殞,怎麽著也不是他情願看到的,然而隻會些微末道門醫術的自己,屬實也沒什麽治療辦法。
“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
吳慶有些為難道。
“誒吆吳大小姐,有什麽能比死了還慘的?直接用你的辦法好了!”
這吳慶聽罷默默點頭也是覺得有些道理,於是趕忙從口袋中摸出一枚形狀大小如同口香糖盒子一般的鐵瓶打開,從裏麵倒出一粒紫色藥丸來。
“這是什麽?”
老六望著藥丸疑惑道。
“這就是讓我每天白天精神百倍,晚上直接入睡的靈藥,叫雞血丸,是皓哥煉製出來的奇藥,服下可以讓心髒加速跳動,成倍增加血流速度我覺得可以暫且保住這姑娘的命!”
說罷,吳慶喂姑娘將那紫色藥丸服下。
老六思索著,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拍大腿道:“這個藥是不是還讓你的五感莫名提升了許多?甚至在潛意識裏能夠感知到別人下一步的動作?”
不等吳慶回答,這道門出身的保衛又伸出手在吳慶胳膊動脈上按壓起來,發現才剛服下藥丸不久,這姑娘的心跳似乎還真平穩了不少。
“是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吳慶有些驚訝。
“沒,沒事,這姑娘也穩定了,就讓她休息吧,我先出去執勤了!”
老六神色有些閃躲著連忙離開了工人房,這吳慶想追都沒追上。
約一個小時候後,彩霞湖別墅後的矮樹林中,老六悄悄來到其中,四下尋找出了塊平整的石頭,他神情恍惚著思慮良久,這才從懷中摸出一尊牌位畢恭畢敬放置到石頭上,又從手提的袋子中拿出兩個蘋果,一個小香爐一板香來。
按照祭拜禮數擺上後,這保衛掏出香來點上,畢恭畢敬磕了三個響頭,隨後靠著石頭坐了下來。
“老頭兒,這麽久咱爺倆也沒聊過天了,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咋樣?”
說罷,這老六猶豫許久,沒有回頭,他伸出手指在石頭上敲了敲,道:“老頭,你猜今天怎麽著,之前我們大小姐不是來了個女客人嘛!你也知道我從小就女人緣比較好,這女客人估計也是沉迷於我的美貌,老頭兒,這可真不是我杜撰的啊,我說的是真的,你猜接下來怎麽著?”
老六用手敲擊著大石,對自己的杜撰予以否認後似乎是覺得難為情,於是嘿嘿笑出聲。若這陰間真有魂魄,估計他口中這“老頭兒”都要鑽出來因為他的墨跡毒打他一頓。
“我告訴你,老頭!好像一切事情都是注定好了的,你臨走前最大的遺憾不就是我的體質不適合學那個狗啃的自在訣嗎?”
說罷,老六敲擊在大石頭上的指關節又突然停了住,他自顧自嘴裏發出莫名的嘀咕聲,隨後又突然站起身來。
“唉!我實話跟你說了吧老頭兒,就是大小姐的一個貴客,其實我也跟她沒啥關係,但是今天在救人的時候,我發現她居然有適合修煉自在訣的苛刻條件,你知道嗎?她心跳是正常人的數倍,而且她的五感強到可以預知別人的下一步動作!這不正是自在訣第一頁要求的嗎?”
似乎是在做著極為強烈的思想鬥爭,老六又嘴裏不停嘀咕著,隨後說道:“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那個狗啃的自在訣,正常人沒一個能練的!她是吃了一種叫雞血丸的藥才有這種能力的,不過咱們為什麽不讓她練試試,你總不會要我等到自己都像你一樣掛牆上了,也沒找到真正適合修煉這門功法的有緣人吧?”
說罷,老六像是堅定了某種信念一般,他站起身,挺起胸膛。
“老頭兒,這事就這麽定了,你也別跟我說什麽再等等,或者隻能門徒能修煉之類的條條框框,我覺得吳慶小姐就是有緣人,而且她也不是壞人,一定能夠把你守了一輩子的自在訣發揚光大!”
老六一口氣說完這些,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又磕了三個響頭,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大約過了一分鍾,這老六又快速奔跑著折返回來,一雙大手將連牌位帶香爐蘋果一齊摟入懷中裝進袋子,口中不斷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一激動把你給落下了!”
他拎著袋子邊走邊笑,似乎是自己說服了口中“老頭兒”又像是終於說服了自己,總之,這晚無疑是他最開心幸福的時刻。
望母江,就在望母山盤山快速路一側,倘若是白晝,站在望母山上這江則是清晰可見,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這望母江也是一個道理,真正離望母山還是有些距離存在。
貴叔、富淺淺、李伯、曉亮四人駕車在望母江周邊的公路上行駛著,實則他們早已到達這裏,之所以保持駕駛狀態是保衛隊長曉亮為了安全起見決定的策略,隻因這江是橢圓形的,他們這樣兜著圈子總能迎到趕過來的秦皓。這一路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揣測或者議論關於秦皓留下斷後的結果,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這微胖少年珠圓玉潤,一看便是個長命的主,不會將性命斷送在這種低級地圖。
也不知是兜了多少圈,富淺淺已然沉沉睡去,貴叔傷上加累,時不時打著瞌睡,李伯則是時刻保持警覺關注著車外的情況,那保衛隊長曉亮,似乎這家夥就是個機器一般,總是板著那張麵癱臉,少有笑容,幾乎沒有言語,這麽多圈下來連個哈欠都沒打,隻是專著地開著車,偶爾望向後視鏡和倒車鏡,他此時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盡一個保衛的職業,無條件保護好這一車人的安全。
“誒!你這次去南疆,事情辦得怎麽樣?”
貌似實在是控製不住瞌睡了,貴叔向李伯問道。
“能怎麽樣?我老頭兒出馬什麽時候讓集團丟過臉?對吧曉亮?”
李伯正好閑著無聊,頓時對貴叔的話題提起了興趣。
見那曉亮機械性地點了點頭,李伯不禁搖頭歎氣,心說你點頭他能看見麽?就不能幫著吹幾句增加一點聽眾的興趣和咱們的神秘感?
相處多年,貴叔自是對李伯相當了解,這老頭除了有些愛吹牛之外,其餘都是大大的優秀,他這次去南疆執行富國榮親自委派的重大任務,也足見他的實力和董事長對他的無條件信任,況且有保衛隊長曉亮這種實力強大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高手陪同,完成重大任務的同時又時刻是安全保險的,所以這李伯誇下如此海口也在情理之中。
“這麽說,這麽擺平的主也被你給輕易擺平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貴叔說出此話的語氣帶著酸味,畢竟早年在集團,他二人就是愛在各方麵做比拚的老冤家,好對手。
“那是當然!不過我也是費了一番大功夫的,總之對方答應下來了,這下董事長也放心了!不過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大小姐,這可是董事長說的,是如果事情發展到萬不得已階段,才能拿出來的後手,我的意思你懂沒?”
李伯嘿嘿笑著滿臉得意,這次他不再讓曉亮為他證明,顯然讓這塊鋼鐵木頭幫自己證明也隻能是徒勞。直接給他個白眼掠過他就行。
“懂了,我懂了!”
貴叔白了李伯一眼,雖然在車內誰也看不見誰的情況下發送白眼,對方是無論如何收不到的。
車子繼續繞著圈,大家都沒有千裏眼和順風耳,誰都不會看到,就在離公路不遠的一處山丘上,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正手持紅外夜視儀,跟蹤鎖定著這輛車。
“找到你喏!小王八犢子!你可讓本大爺好找啊!”
男子說罷按動耳麥,道:“發現獵物!位置環江道9點方向,馬上開始行動!魑魅和魍魎先去會會,注意!這是打獵,不是劫殺!”
“收到!”
耳麥中,兩個聲音同時回複道。
曉亮仍舊機械般駕駛著車子,其餘幾人已然絲毫沒了再開展聊天的興趣,這幾人強行繃著神經,就隻等著與秦皓相遇,等待執行下一步任務。
“有情況!”
突然,曉亮冷聲提醒著,緊接著瞬間加快速度開始走著S型路線快速閃躲,隻因公路前方有幾個油桶朝著車子直滾而來,這一操作也是在瞬間驚醒了車內的千金小姐富淺淺,也讓已然沒了精神的貴叔和李伯立即打起精神。
“注意了,大小姐!”
這幾人起先坐在車內就已經充分考慮到了突然狀況的應對,車技無比嫻熟的曉亮駕車,李伯坐在副駕駛一來警示著車外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二來保護身後座位上的富淺淺,貴叔則是陪坐在富淺淺身邊,方便貼身進行保護。
油桶持續在路上翻滾著,貴叔早已將富淺淺死死護在身下,李伯則是盡可能地用身體遮擋住車後座,不讓車前的人有機可乘。
“現在怎麽辦?”
李伯忙向曉亮問道。
“下車!找掩體!”
車子路過一段低矮丘陵時,這保衛隊長一個急刹車將車甩尾停在矮丘前,然後從駕駛位上滾下來匍匐到後座接應貴叔和富淺淺,身為某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特工隊王牌退役人員,曉亮當然明白,此刻在車內,無論如何做出防守都已是徒勞,最安全的避險地點隻在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