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就是故意的
女孩子摔倒下的那一刻,由於緊張,她猛地用力向前跨一步的刹那間,緊繃的淺白衣上衣扣子全掙裂開了,胸部的飽滿圓潤一下子呈現在餘淮海的麵前,在月光的清輝下白花花的一片。
餘淮海傻眼了,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女孩的那麽高傲的雙峰,他鬆開了雙手,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個吸引人的地方。
“看什麽看,沒見過麽,我說你是流氓,你還不承認?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對我,不叫流氓還能叫什麽?”
“我,我不是故意的?”
餘淮海的心有些難受,還有周邊沒人。
“你是哪個村子的,我送你回去吧。到現在都沒有到家,你家裏人也肯定著急了吧。”
女孩子抬頭看了看深邃的夜空,月光如此地鮮亮,照得大地如白晝。
“餘淮海,我真沒看出來,你是個正人君子,就咱們兩個還在這高粱地裏,夜深人靜的你能不動心,說明你是一個好人,有品德的人。”
餘淮海驚訝得張開的嘴一時都合不到一起去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可不認識你呀。”
“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也不需要你認識我,我認識你就夠了,你在學校畢業典禮唱的小二姐做夢,可是讓我這個王二姐幾夜都沒睡好覺,天天想著盼著能見你一麵,真沒想到能在今天晚上的電影場子裏碰到你。”
一席話,餘淮海更是不知所措了,整個人在發呆。
“我叫王依一,潁河東南角大王莊村的人,和你同屆不同班,你害怕什麽,我就是一直在暗暗喜歡著你,誰叫你長那麽帥喝得那麽好。”
王依一介紹完自己,下意識地向餘淮海麵前湊了湊。
在朦朧的月色下,餘淮海才看清了那張美麗的瓜子臉,還有那雙會說話的調皮的眼睛,盡管女孩子沒有那麽拘謹,餘淮海這會兒倒像是幹了壞事的那一位。
“王同學,你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願意我嗎?”
直言快語的王依一笑了起來,嘴角向上翹起的同時,一口潔白的銀牙暴露無遺。
“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是故意的,這個不需要再解釋了。”
其實,自己王依一第一次在畢業典禮上見到餘淮海就已經深深喜歡上了他,她一直希望上天能夠給她一個單獨約見這個男孩子的機會,卻沒想到就在今天這個充滿詩意的夜晚,在五裏湖的這場露天電影裏見到了他,真的得感謝這場可遇不可求的電影呢?
“現在都是什麽時代了,你我早就是新社會的新青年了,你一個男人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那一套老封建的東西早就應該扔進曆史的垃圾桶裏了。”
年少的餘淮海何嚐不是春心**漾,隻是初戀沒有任何的經驗,他本想著向對方表達些什麽,王依一卻把火熱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上,頓時,像閃電一般的暖流從大腦皮層直擊而下,麻遍了他的全身,下身的反應更是強烈,明月清風下的高粱地裏,像波浪一般頃刻間倒下一片片尚未抽穗的高粱,繼而散發著誘人的青春氣息……
頭頂上的月光像是在偷看著他們的熱烈,一個多小時後風平浪靜。他們各自穿上了衣服,向著淮河的方向走去。
在一個三叉路口,倆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告別。餘淮海還是放心不下王依一的安全,他目送著她自己村莊的方向,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中學很快畢業了,這個年代能夠繼續上學的家庭越來越少,畢竟每個家庭孩子們太多,少則三五個,多的六七個。能繼續在學校讀書的大多是家裏的男孩,女孩子早早下了學幫著大人幹活。
王依一還能夠堅持上完初中,說明家庭還是殷實的。餘淮海還想問一下,王依一的父親叫什麽名字,以後怎麽聯係她。
王依一一個字都沒有告訴他,跑出去幾步才回頭說:“有緣份的話會相見的,你就別問那麽多那麽細了,等到你該知道的時候,我什麽都會對你說的。”說完,咯咯一笑跑開了。
餘淮海回到家中,敲響大門時,父母親急得團團轉,家中的獨子弄到這個時候才回家,可把兩位老人急壞了。
“小海子,你這深更半夜的跑到哪裏去了,讓我和你爹急死了,你要是出了啥事咋辦?”
母親急得直跺腳,還是不舍得打兒子一下。
父親餘萬金忍不住了,對著低著頭發呆的兒子,就是一頓吼。
“你給我跪下,今天不把這事說清楚,我把你狗腿打斷!看個電影能看這麽長時間,你平時幹什麽事都不拖拉,今天是怎麽回事,你要是回不來,我們連覺都不能睡了。”
餘淮海理解父母的心情,順勢跪了下來。
“我碰到我們班同學了,我們聊天聊得很歡,不知不覺電影就放完了,我擔心他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就把他送回家了,才才這麽晚回來的。”
做父母的長舒了一口氣,隻要兒子不幹什麽壞事,他們便不再擔心,他們擔心的還是兒子的人身安全。
“你那位同學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讓你這麽上心。”
即使餘萬金很相信兒子不會撒謊,他還是想進一步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一句話反倒把餘淮海問緊張了,爹問這麽多是什麽意思?他抬眼偷偷看了看母親的反應,母親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神裏不光充滿著慈愛,更多的是好奇,見兒子怔了半天不說話,母親又來打圓場。
“他爹,既然是他同學,你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同學之間的相互關心也是正常的吧,別問那麽多了,我們還是讓他早點洗腳洗臉上床休息吧,孩子也累了一天了。”
母親給了自己台階下,餘淮海也是想順坡下驢,欲站立起來。
“慢著,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你真是的,我不是剛才講了麽,就是同學之間的相互幫忙,你怎麽還較真了呢,沒完沒了的?”
母親的再次袒護,好像收效甚微。
“你閉嘴吧,我又不是沒有聽到,孩子這個樣子都被你慣的,不立個規矩,長大了能長成個啥,這事你就別問了,我要聽他說實話。”
母親眼見幫不了忙,也不想再給爹“哎——”地長歎了一口氣,絞著舌頭便走進了臥室。
堂屋裏隻剩下父子兩個,餘淮海的臉上再次出滿了汗珠子,屋裏太悶熱,汗珠子順著脖子往地下滑落。
是講實話還是給爹撒一個善意的謊言?餘淮海的腦子裏一直在做著鬥爭。
沉默良久,他終於開口了。
“他叫王學龍,潁河東北角的王小莊人,是我同桌男同學。”
“既然是你同桌男同學,天天都見麵有什麽好聊的?”
父親在懷疑自己所言內容的真偽,又追問了一句。
“後來,他轉到隔壁班了,今天在電影場子裏見到他,他說他不想上學了,自己不是上學這塊料,他要在下學期開學前去淮南礦上找他叔叔,他叔叔幫他安排工作,到礦上上班。”
“我想著以後怕很難再見到他了,就和他一個勁地聊天,才聊這麽晚回來的。”
“你沒有跟我說假話吧,我可以驗證的,過幾天我就去小王莊問問可有這個王學龍的同學。”
餘淮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困意上頭了。
假話既然編出來了,自己也是第一次說這麽圓滿的假話,餘淮海在心裏有點佩服自己了。
他不怕父親尋找那個並不存在的王學龍,因為下一個學期,他也不想上學了,他要學習花鼓燈,這個事情的真假或許到那個時候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想起這些,他反而踏實了許多,很快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