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強少

第兩百零一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

怕死是人之常情。

趙鋼鏰自從進入到這個行業裏,就已經有了哪一天自己被幹掉的覺悟。

所以趙鋼鏰一直走到了今天,按照白小琴的話,趙鋼鏰已經擁有了一顆無畏的心。

可是現在,趙鋼鏰卻怕了。

他不是怕自己死了,而是怕自己死了那些關心自己的人怎麽辦?

黃玲玲,郭芙蓉。

吳瑤琴,林倩茹。

自己的父母,還有自己的兄弟朋友。

想象著有一天自己死了,黃玲玲郭芙蓉林倩茹吳瑤琴她們在自己棺材前哭泣,自己的父母滿頭白發,卻隻能白發人送黑發人。

趙鋼鏰的心在顫抖。

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畫麵。

“鋼鏰哥。”

雷諾看到趙鋼鏰臉色有點不對,碰了一下他,然後說道,“善後的事情,您打算怎麽處理?”

“老人家咱們來養。”

趙鋼鏰回過神來,說道,“孩子這邊的生活費教育費用都咱們來,補償金按照咱們公司最高的標準給,每個月安排人對他們的生活狀況進行觀察,一定要讓兄弟走的放心。”

“嗯。”

雷諾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按照你說的做了。”

從靈堂離開,趙鋼鏰哪裏也沒去,他直接回到了位於濱河小區裏的家。

這是自己來fj之後最早的家。

家裏住著黃玲玲跟郭芙蓉還有他。

隻不過,這個時間黃玲玲在上班,而郭芙蓉則是在忙著給小區裏的男男女女拉紅線,所以沒有人在家。

趙鋼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電視裏放著一部叫不出名字來的連續劇。

趙鋼鏰看了一會兒後,發現看不下去,就起身走出了家門。

要去哪。

趙鋼鏰也不清楚。

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麽的,趙鋼鏰就來到了位於紅燈區的獠牙的基地。

基地裏沒什麽人,大家都出去忙了,隻有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書。

午後的陽光照在那人的身上,給人一種十分晃眼 的感覺。

那人是冷冰。

看到趙鋼鏰出現,冷冰沒有說話,繼續看自己的書。

趙鋼鏰搬了一張椅子到冷冰的旁邊坐下。

冷冰依舊看書,也沒去看趙鋼鏰一眼。

許久之後。

冷冰起身走到一旁,拿了兩瓶啤酒過來。

冷冰將一瓶啤酒遞給了趙鋼鏰,自己拿著一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趙鋼鏰猶豫了一下,也拿起瓶子喝了一口。

冰涼的啤酒通過喉嚨進入到胃裏,讓趙鋼鏰整個人的精神為之一震。

“冷冰,問你個問題。”趙鋼鏰說道。

冷冰放下啤酒,看著趙鋼鏰。

“你怕死麽?”

趙鋼鏰問道。

“不怕。”

冷冰搖了搖頭。

要是換做別人說自己不怕死,趙鋼鏰肯定會說那人裝逼,但是冷冰說不怕,那肯定就是不怕了。

“為什麽?”趙鋼鏰問道。

“死亡隻不過是一種生命形態而已。”

冷冰說道,“按照醫學上來說,人在死亡後依舊存在,隻不過變成了另外一種生命形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簡單點說,死亡並不是一切的終點,相反,他很可能是某種新生,而我對於那種新生,其實保持有一定的好奇心。”

趙鋼鏰有點無語,貌似自己問冷冰這樣的問題有點腦殘了,對於冷冰這樣奇特的人來說,所謂生存或是死亡,那估計能從學術上給你分析的清清楚楚。

“人會畏懼死亡,主要是因為死亡的不可知,還有對生的不舍。”

冷冰繼續說道,“人們不知道死亡是什麽,是痛苦還是快樂?死亡是不是就意味著消失?死亡了,生存著的一切都將變為虛無,榮耀,恥辱,富貴,貧賤,都隨死亡煙消雲散,朋友,親人,愛人,仇人,死亡之後,皆再無聯係可言,所以人們畏懼死亡,而當你對生沒有不舍,對死卻又有所知,你就不會害怕死亡了。”

“對生的不舍。”

趙鋼鏰看著手上的啤酒瓶,說道,“因為不舍,所以很多人都是怕死的。”

“所以,我們在活著的時候,就應該讓自己不悔,因為不悔,所以就不會不舍,古人有雲,朝聞道,夕死可矣,說的就是人生無悔,那死亡就沒有什麽舍不得了。”冷冰臉上露出一個在趙鋼鏰看來十分迷人的笑容。

似乎她十分樂意跟趙鋼鏰說這些很玄乎的東西。

“朝聞道,夕死可矣。”

趙鋼鏰臉上同樣露出一個笑容,“那你的意思就是,人活著就應該更好的活著,做到問心無愧。是麽?”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裏跟我討論死亡。”冷冰說完,將酒瓶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拿起書繼續看了起來。

趙鋼鏰笑著站起身,走出基地的大門。

冷冰拿著書繼續看。

不多久,趙鋼鏰扛了一箱啤酒回來,放在了冷冰身邊。

冷冰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我覺得現在最有意義的事情是跟你喝酒。”

趙鋼鏰一連打開好幾瓶啤酒,然後拿起一瓶遞給冷冰,說道,“今天喝個痛快,怎麽樣?”

“我愛喝酒,但是不愛醉。”

冷冰說道。

“沒事,那就少喝點。”趙鋼鏰說道。

“不過迄今為止我沒醉過。”冷冰又說道。

“哈哈哈,那就來比一下,誰比較能喝!”

不多久,酒瓶子碰酒瓶子的聲音響起。

當雷諾安思昭等人回到基地的時候,基地大廳的地板上擺放著一排排的啤酒瓶。

趙鋼鏰躺在沙發上,臉色通紅,看起來好像是醉了,而冷冰則是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書。

“這是…”雷諾詫異的看著冷冰。

“他想醉,我就讓他醉了。”

冷冰說道。

雷諾有點不明所以,但是卻也沒有多問,而是將地上那足足有一百個的酒瓶子給搬走。

趙鋼鏰躺在沙發上,睡的很甜的樣子,旁邊搬東西的聲音絲毫影響不了他。

趙鋼鏰很少睡的這麽深。

作為一個職業的獵人,趙鋼鏰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放開一切的睡覺了。

每一天,趙鋼鏰都保持著一定的警惕,哪怕是睡覺也是如此。

一覺醒來,已經月上柳梢。

趙鋼鏰坐起身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還能喘氣,還能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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