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 那把匕首的承諾
小別墅很安靜,就如附近的那些房子一樣。
一樓的燈是關著的,隻有二樓的燈是亮著的。
今天晚上隻是一個淺淺的上弦月,微弱的月光灑在屋頂,很淡。
車子停在院子的外頭。
馬達聲停止。
趙鋼鏰打開車門,拉著林舒雅走下車。
兩人走到柵欄邊上,趙鋼鏰將柵欄推開,然後拉著林舒雅的走,走過院子,來到門口。
輕輕敲了敲門。
許久之後,門被打開。
竹葉青身著一身素衣,站在門後。
“來拉。”
竹葉青笑了笑。
“媽。”
林舒雅衝上前去,將林舒雅摟住,淚如雨下。
竹葉青輕輕的拍打著林舒雅的後背,說道,“不要哭,你爸走的很安靜。”
“我爸在哪?”林舒雅問道。
“就在樓上。”
竹葉青拉著林舒雅的手,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道,“等會兒牧師會過來。”
林舒雅隨著竹葉青一起上樓,趙鋼鏰走在後麵。
整個小別墅裏,散發著淡淡的熏香。
趙鋼鏰心情有點沉重。
畢竟,土匪是林舒雅的父親,而且,他也算是自己家族的世交。
就這麽走了,總覺得有點讓人惋惜。
三個人來到了二樓。
竹葉青帶著林舒雅,輕
輕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趙鋼鏰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很小,但是很溫馨。
暖色調的燈,給人感覺很溫暖。
土匪躺在**,身上蓋著被子。
他的鼻梁上一如既往的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隻是睡著了而已,根本不像是病重過世的病人。
也許土匪放棄治療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一副麵容吧。
他帶著所有的驕傲,從這個世界離開。
走的時候,一如以往一般。
趙鋼鏰脫下身上的大衣,放到了旁邊,然後對著土匪的遺體,鞠了三次躬。
林舒雅趴在床邊,已經泣不成聲。
趙鋼鏰沒有上前,這是屬於他們父女倆的時間,也許隻有多哭一會兒,才能夠不那麽心疼。
竹葉青坐在一旁的一張椅子上,輕聲說道,“你爸走的很安靜,他在今天早上好像就有預感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準備好了。”
林舒雅抽泣著,說不出話來。
“他說他這輩子已經沒什麽遺憾了,所以讓你也別太傷心,他隻不過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而已。”
竹葉青說道。
“嗯,我,我知道。”
林舒雅顫抖著聲音說道。
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鍾,樓下傳來敲
門聲。
竹葉青下樓去開門,沒多久,就帶著幾個身著牧師袍子的人上來。
為首的是一個老牧師,他先是跟竹葉青簡單的說了幾句諸如節哀之類的話,然後走到了土匪的床邊,開始禱告了起來。
這時候,趙鋼鏰已經將林舒雅給扶起來站到了旁邊。
老牧師的臉色十分的虔誠,他拿著一本聖經,慢慢的念著。
許久之後,老牧師將被單蓋在了土匪的臉上,然後示意旁邊的幾個牧師將土匪給放進準備好的棺柩之中。
當看到土匪被裝進棺柩的時候,林舒雅終於沒有能夠控製住,直接哭暈了過去。
趙鋼鏰隻得先將林舒雅送到旁邊的房間,然後再去幫忙將土匪的靈柩給送到樓下。
土匪就被葬在別墅的後院內。
現場除了趙鋼鏰和竹葉青外加幾個牧師之外,沒有其他什麽人。
土匪的墓碑上刻著土匪的名字。
林丹青。
這是土匪的名字。
趙鋼鏰也是第一次看到土匪的名字,這名字跟土匪這個外號,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充滿匪氣,一個滿是書卷氣。
下葬的儀式很簡單。
一代梟雄,就這樣安靜的,永遠的沉睡在了這個小院子裏。
因為擔心林舒雅的身體,那個牧師在主持完下葬儀式之後,還專門上樓去給
林舒雅檢查了一下身體。
“林女士,已經有了身孕了,以後要注意避免情緒的波動,像是今天波動這麽大的話,很可能會影響胎兒的。”牧師對趙鋼鏰說道。
趙鋼鏰愣住了,許久之後,他鄭重的握著牧師的手,說道,“我知道了,多謝你,神父。”
“嗯。”
那個牧師轉身離去。
竹葉青坐在林舒雅的床頭,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林舒雅還沒有醒來,她閉著眼睛,緊緊的抿著雙唇,似乎在做惡夢。
竹葉青抓著林舒雅的手,臉上滿是慈愛。
“阿姨,我來照顧舒雅吧,您去休息吧。”趙鋼鏰說道。
“我去給你倒杯水。”
竹葉青起身走出了房間,然後走到了廚房的位置。
她加了一壺水,放到煤氣灶上,打上了火。
淡藍色的火苗如跳舞一樣在抖動著。
竹葉青就那麽看著火苗。
過了許久。
水燒開了。
竹葉青歎了口氣,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十分的漂亮,上麵還鑲嵌著珠寶,在匕首的把手位置刻著三個字。
林丹青。
這是土匪送給竹葉青的定情信物,被竹葉青珍藏了二十多年。
竹葉青癡癡的看著這把匕首,許久之後說道,“丹青,當初你送我這
把匕首的時候,我就曾跟你說過,如果哪天你先我一步走了,我就會用這把匕首,了卻自己,下去陪你,隻是現在,舒雅有了身孕,我要是走了,就沒人能照顧她了…”
說完,竹葉青歎了口氣,眼裏閃過無盡的悲傷,隨後,他將旁邊的一個抽屜拉開,把匕首放了進去,再拿起煤氣灶上燒開的水,倒了一杯,拿上了樓。
一夜過去。
林舒雅醒了,她的狀態還算是可以,趙鋼鏰並沒有急於把她有身孕的事情告訴她,隻是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
就這樣過去了幾天。
林舒雅總算是走出了土匪逝世的陰影,這時候趙鋼鏰才把林舒雅懷孕的事情告訴了林舒雅。
“鋼鏰,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林舒雅拉著趙鋼鏰的手,說道。
“嗯,你說。”趙鋼鏰笑著摟著林舒雅。
“我想在這兒陪著我媽,一直到寶寶生下來,我想讓我爸看看咱們的孩子。”林舒雅說道。
“行。”
趙鋼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會派人過來照顧你,畢竟,這是咱們倆的孩子。”
“嗯。”
就這樣,林舒雅在巴塞羅那住了下來,而趙鋼鏰在巴塞羅那呆了幾天之後,就啟程前往了意大利。
畢竟,來一趟歐洲不容易,自然得去見見牛尹龍。
隻不過,
剛到意大利,趙鋼鏰就接到了一個壞消息。
黎明教教主,被抓了。
黎明教作為一個引人向善的宗教,在歐洲國家,是合法存在的,正常情況下,黎明教的教主,是不可能被抓的,隻不過,這次抓黎明教教主的,是教廷。
據說教廷抓黎明教教主的原因,是因為黎明教教主侮辱了耶穌基督,教廷的裁決團,從黎明教教主家中搜出了很多侮辱詆毀基督的書,那些書有一部分被公布於眾,引起了無數天主教徒的憤怒,不過,也有人說黎明教教主是被人汙蔑的,因為黎明教在任何傳教地點,都沒有出現過侮辱耶穌基督的言論,怎麽可能在家中會存放那些侮辱基督的書?
黎明教教主被抓之後,黎明教的教眾,也遭到了來自很多方麵的迫害,其中最為厲害的,就是羅尼教了。
因為黎明教的教義,從根本上將羅尼教歸為了邪惡的一方,他們與羅尼教,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所以,眼下黎明教教主被抓,黎明教教眾沒有了主心骨,就好似一盤散沙,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羅尼教的迫害,再加上教廷的一些鎮壓,黎明教一時之間竟然好似隨時可能被滅教一般。
“這件事,你打算怎麽做?”
牛尹龍坐在趙鋼鏰對麵,臉色嚴肅的問道。
“蛋疼。”
趙鋼鏰揉了揉太陽
穴,說道,“這貝魯卡,還真有臉對一個女人玩這樣的手段啊。現在教廷內部情況怎麽樣?”
“現在教廷內部已經基本被貝魯卡腐蝕的差不多了,整個教廷就是貝魯卡一個人的,教廷內部烏煙瘴氣,有反對意見的人都被派去了偏遠地區傳教,貝魯卡權柄滔天,雖說前段時間聖殿騎士團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但是他們還有裁決團在,那裏麵可都是最狂熱的教徒,就算是讓他們去死,估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貝魯卡靠著這些裁決團的人,那可著實幹了不少不是人幹的事情,不過因為做的手腳都很隱秘,倒也沒被人抓住把柄。”牛尹龍說道。
“那他們打算怎麽處置…那誰?”趙鋼鏰問道。
“還那誰那誰,不就是周茜麽?我說你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娘了?”牛尹龍白了趙鋼鏰一眼,然後說道,“根據我在教廷裏的人傳來的消息,貝魯卡打算在裁決神廟裏,將周茜燒死。”
“什麽?燒死?”
趙鋼鏰驚訝的說道,“這又不是中世紀,他們有什麽權力燒死一個人?”
“所以說要在裁決神廟啊!”
牛尹龍說道,“裁決神廟是教廷專門用來處置異教徒的地方,那裏除了裁決團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在裏頭燒死人,外麵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個裁決神廟
,在什麽地方?”趙鋼鏰問道。
“就在梵蒂岡城的腳下。”
牛尹龍說道。
“腳下?”趙鋼鏰皺眉看著牛尹龍。難不成梵蒂岡城下麵,還有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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