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長槍大戰青龍戟
王建見對方用長槍跟自己對衝,心中冷笑一聲,你這是找死!兩人本就相距不遠,在雙方戰馬全速衝刺的情況下,更是轉眼就到了跟前。
王建的馬槊最利於衝刺,而張存敬的長槍這時候就明顯的顯出了不利。不光是兵器的長度問題,更因為是兵器的韌性和其他特性的綜合因素。王建眼看著丈八長槊的槊尖就要刺中張存敬的時候,張存敬似乎根本視而不見,仍在徒勞的挺起他一丈二長的長槍,刺向王建。
王建一聲冷笑,猛的刺了下去。
可他卻沒有看見張存敬那看似木訥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狡黠。
就在王建的長槊的槊尖即將接觸道張存敬的胸膛時,張存敬猛的一擰身,王建的長槊貼著張存敬的左肋刺了過去,距離張存敬的身子僅僅毫厘隻差。張存敬身上堅硬的牛皮製作的鎧甲都被王建的長槊劃破。
王建一槊刺空,心中暗叫不好,可**戰馬處在急速的衝刺之時,一時間哪裏停的下來。王建的招數也已經用老,馬槊沉重,想變招已經不及。卻見張存敬的長槍已經貼著王建的槊杆刺了過來,槍尖微顫,仿佛如吐信的毒蛇,無論王建躲向哪個方向他都能第一時間跟上。
在這危急時刻王建猛的一個縱身側翻,竟然從高速衝刺的戰馬上跳了下來,身在空中時竟然還不忘了一擰腰,雙臂握著丈八長槊猛的一掃。王建本就力大,加上馬槊沉重,這一下竟然把戰場上的兩匹戰馬都給掃翻在地。張存敬也翻下馬來,在地上滾出老遠這才一咕嚕爬了起來,雙手握槍凝視著不遠處同樣剛爬起來的王建。
兩人都心下淩然,暗自佩服對方武藝之精熟,更佩服對方臨危變招的機智。兩人都失去了戰馬,隻能在地上步戰。
雖說兩人拿的都是長兵器,可很明顯張存敬的長槍要占便宜的多。畢竟王建手中拿的是馬槊,足有一丈八長,柔韌度又不如長槍,這種長兵器在馬上作戰敵人很少能近的了身,可失去了戰馬的話,馬槊也就失去了他應有的威力,如此笨重長大的兵器在地上想用好真是千難萬難。
張存敬不恥王建的偷襲,大罵道:“你個王八蛋,竟然偷襲老子,還不報上名來。”
王建的臉皮反正是練出來了,竟然連臉都不紅,笑道:“我乃項城王建,怎麽樣黑大個兒,剛才如果不是我大意的話,現在可能你就沒有站著的機會了。”
張存敬“呸”了一聲,怒道:“你小子也不答話,就上來偷襲,要不是老子反應快,豈不讓你這個王八蛋得逞了嗎?”
王建聽了張存敬大罵自己,他也不生氣,嗬嗬笑道:“你自稱是我老子,又罵我是王八蛋,豈不是說你也是個王八?哈哈……”
張存敬哪裏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當下氣呼呼的就挺槍攻了上去。王建雖然說的輕鬆,這時候沒有了戰馬卻哪裏是張存敬的對手?幾招之後就連遇險招,隻得把手中的丈八長槊舞動的風雨不透,張存敬單手提槍,槍尖微顫,卻是並不進招,等待著王建的破綻。
這一下朱溫卻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終於知道了那用長槊的人就是王建,那個在唐末名滿天下的“賊王八”王建。朱溫見王建雖然力大,把手中的長槊舞動的風雨不透,可這樣要耗費很大的體力,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力盡而衰,到時候張存敬手中那微微顫動的長槍就會如毒蛇吐信一般一擊成功。
朱溫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在陳州偷驢屠牛販私鹽的‘賊王八’呀,你不在陳州偷驢,跑到我的底盤做什麽?難道欺負我朱溫無人嗎?”
王建手上絲毫不敢緩,生怕張存敬發出致命一擊,口中卻反唇相譏道:“你朱三也不過是個偷鍋賊,能比老子好到哪裏去?咱倆大哥別說二哥!”
可雖能想到就是這兩個以無賴和偷盜聞名天下的小賊,最後卻都能成為九五之尊?雄霸一方?或許這正是曆史給大家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們年輕時是人們口中嘲笑的對象,是世人眼中的異類,卻都能創出無與倫比的功業,不得不讓人感歎世事無常。
可以說現在王建敗局已定。
這一點就連楊複光也同樣看了出來,急忙命身邊的張造前去接應王建,張造應聲而出,跨馬直奔王建和張存敬兩人而去。
徐懷玉以為對方是想以二敵一,場中的張存敬又沒有了戰馬,當下罵道:“好不要臉,又是偷襲又是車輪戰的,現在竟然還要群毆。來將通名,俺徐懷玉來領教領教你們的高招。”說罷一夾馬腹衝了出去。
張造用的兵器是開山斧,沉重異常,他對王建大喝一聲道:“王大哥快快回陣。”
王建見張造策馬來援,急忙徒步回陣。張存敬由於沒了戰馬,也急忙回陣去了。
張造雖然力大斧沉,卻也不是徐懷玉的對手,加上徐懷玉打架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主兒,不到十個回合張造左肩被徐懷玉的槍尖掃中了一下,鮮血長流,當下不敢戀戰,急忙往回逃去。
龐從見張造不敵徐懷玉,一夾馬腹,從陣中急衝而出,迎上了徐懷玉,這龐從年紀甚輕,也就十七八歲年紀,比徐懷玉還小著三四歲。可他身材高大,雙臂頎長,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個勇猛的驍將。
徐懷玉也不由的心中讚了一個好字,當下不敢怠慢,並不以對方年輕而輕敵,徐懷玉道:“我乃徐懷玉是也,來將通名。”
龐從大喝道:“我乃忠武軍八都將之一龐從,賊將還不速速就擒!”
徐懷玉笑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龐從用的是一把青龍戟,在馬上威風凜凜。青龍戟屬於重兵器,相比起方天畫戟來說它少了一邊的月牙,也就是單月牙的長戟,而方天畫戟是雙月牙的長戟。可真正在實戰中,青龍戟比方天畫戟更實用。
龐從年紀雖輕,可出手卻絕不含糊,劈、掛、纏、攔、刺、掃每一招試出來都是威力無窮,隱隱有大家風範。一招刺出,真如青龍探爪一般,不但威猛無濤,而且招數中明顯的還埋伏有後招。
徐懷玉當然也不含糊,雖然他最擅長用的是劍,可長槍在他手裏用起來也毫不遜色。長槍連抖,槍尖嗡嗡直響,與龐從戰在了一起,兩人你來我往的大戰了幾十個會合,兩人都對對方的武藝十分佩服。
朱溫看的嘖嘖稱奇,沒想到忠武軍中除了王建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可在朱溫所知道的曆史上根本想不出哪裏有這麽一號人物,真讓朱溫百思不得其解。
朱溫來到古代之後也對冷兵器做過了解,知道長戟這種東西在唐代已經跟馬槊一樣逐漸推出了戰場,以來造價昂貴,二來長戟也喝馬槊一樣極其難練。是以在曆史上真正用長戟做兵器的人不多,但真要有人用了這種東西做兵器,就一定能發揮出極大的威力,就像三國時的呂布和唐初的薛仁貴。
可他們用的都是方天畫戟,也就是雙月牙的長戟,曆史上用青龍戟的大將朱溫還真沒聽說過,是以根本想不出來有龐從這麽一號人物。忠武八都中朱溫真正知道姓名的也就是王建、韓建和鹿晏弘,因為在唐末他們都曾經割據一方,其他幾位朱溫幾乎根本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卻不曾想竟然有一個如此厲害的龐從,而且這人還如此年輕。
這麽厲害的人為何在曆史上沒有留下姓名呢?是史家的疏漏,還是少年早亡?應該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朱溫心想。
這時候陣中兩人已經交手有百十個會合了,依舊沒有分出勝負,龐從手中沉重的青龍戟依舊舞的呼呼生風,絲毫沒有疲態。相比之下徐懷玉卻已經有些不耐,徐懷玉本就是個急性子的人,哪裏有跟人打鬥這麽長時間過?除了數年前在濮州跟葛從周的一次交鋒,還有在廣州時跟林言的一次對決,可那兩人都是天下有數的高手,那時的徐懷玉年紀也還尚青,戰鬥經驗跟現在也無法比擬。
現在的徐懷玉已經不是當初的徐懷玉了,這時的他身經大小數十戰,可以說戰鬥經驗十分豐富,這麽長時間戰不下一個年輕小夥子,心裏豈會甘心?
徐懷玉真的有了一絲怒氣,徐懷玉隻要一動了真怒,就犯了**病了,他這毛病也是他的殺手鐧,戰場上任何人見了都會頭痛萬分。那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徐懷玉可以為了擊倒對手不顧自己的安危,這也正是徐懷玉能夠在唐末五代時期堪稱勇將第一的重要原因。
唐末真正能戰的過徐懷玉的人雖然不是很多,可也有那麽幾個,但真正能夠戰敗徐懷玉的人確是少之又少。因為他打急了就拚命,古語雲:“一夫拚命萬夫莫檔。”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徐懷玉在唐末五代時期就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人物,那時候的人打仗那個不是為了功名富貴,可一旦碰見不要命的,大多數人都會膽怯害怕,因為一旦戰死,功名富貴還有個屁用!
這場長槍對青龍戟的對決究竟結果如何?下回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