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那顆無處安放的心
福興幫覆滅，
東星社團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占領土瓜灣和九龍城，江浩再次召開大會。
看著下麵元老和各區坐館，江浩笑笑說道：“兩件事情。”
“第一，賺錢了，準備分紅，一會兒讓傅陽通報一下各位究竟賺了多少錢，我可以提前透露一下，每個人，我是說每個人，你們現在都是億萬富翁了。”
江浩這句話剛說完，下麵這些人頓時激動的歡呼起來，什麽社團大佬，在金錢麵前也要折腰歡呼。
等他們高興完，江浩道：“第二件事情，笑麵虎死了，很可惜，明天有一個簡單的追悼會，怎麽說也是兄弟，最後送一程，不過沙田就空出來了。”
“還有土瓜灣和九龍城，原本是福興的地盤，現在咱們占過來了，也要安排人手，兩個坐館，大家覺得誰比較合適。”
江浩說完看向大家，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還沒從剛剛的興奮中蘇醒過來，現在聽到選坐館。
以前選坐館，絕對是幫派大事，因為那代表這利益。
可現在，都是億萬富翁了，跟著龍頭輕鬆賺了這麽多錢，幫會那點利益，他們都看不上眼了。
還有就是，江浩做事雖然不強勢，沒有壓迫過任何人，可是隱隱的，現在所有人都怕他。
甚至包括鬼叔、白頭翁這些元老，沒有一個人願意得罪江浩，至於說對著幹，根本沒人想過。
“阿浩，不如你先提一個啊，我們看合適不合適。”老鬼道。
“對對對，龍頭先說，這種事情怎麽能我們先說呢。”司徒浩南說道。
“我們支持龍頭的決定。”周坤道，現在這家夥也有資格坐在這裏了。
江浩笑了笑，“那好，我提一個人，阿俊，一直跟著我，雖然歲數不大，可腦子很靈做事很穩，土瓜灣和九龍城剛拿過來，讓他過去我還放心一些。”
人們一聽江浩推出自己手下頭號大將，紛紛點頭，“阿俊不錯，我支持阿俊去當坐館。”
“對對，我也支持阿俊。”
“阿俊合適。”周坤跟著喊666。
就這樣，阿俊成為新坐館的事情定下來，“那沙田呢？”有人問道。
“沙田你們提，我就不提了。”江浩笑著說道。
做事沒必要那麽獨，給別人分利潤，自己或許可以得到更大利益，江浩不怕不聽話，他有的是手段降服那些人。
......
天清氣朗，惠風和暢。
江浩下了虎頭大奔，看了看山上的青鬆觀，邁步往上走，其他小弟就等在停車場，隻有蘇威跟隨。
來到三清大殿，江浩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給三位大佬上香，出了大殿來到那處露台，江浩看著遠方的風景，他今天是來見黃警司的，沒別的，就是想和他聊聊，順便告辭。
因為江浩已經準備離開這個世界了。
來到這個世界快2年了，走到這一步，完全偏離了無間道的道路，或者說，他從無間地獄爬出來了，完成任務估計已經無望。
這半年時間，他基本上就是在完成心願，兄弟阿坤上位，阿俊救過自己，也推他上位，半山別墅，給阿咪一個安穩的家，黃警司，也做到了O記大佬總警司，該做的他已經做了。
一輛汽車停在停車場，黃警司帶著一個人下車，黃警司瞅了一眼那輛大奔，又看了看奔馳車旁邊站著的8個黑衣壯漢，對身旁的人說道，“看來已經來了。”
那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那八個人。
兩人邁步上台階，
江浩看著上來兩個人，心裏稍微有些好奇，平時黃警司見自己，都是一個人，現在怎麽又帶了一個人來。
黃警司走到露台時，見到江浩後露出一個笑容，“東星龍頭大哥，好閑情雅致啊，這麽有空打電話請我喝茶。”
“好久不見，真的有些想你了。”江浩說完看向後麵那個人，問道，“這是誰啊。”
黃警司指著年輕人道：“這是劉建明督察，我手下一個很能幹的夥計，我是O記大佬，你是東星大佬，帶個人省的別人說我和你有什麽私下陰謀啊。”
劉建明，還真是他。
之前見過陳永仁，自己現在決定要離開了，竟然臨了又見到了劉建明。
其實劉建明見到江浩，心中也十分震驚的，他看過江浩資料，自然認識眼前這個人，沒想到黃警司要見的是東星龍頭，而且看兩人情況，應該很熟悉的樣子。
沒等江浩說話，黃警司忽然道：“來的時候憋了一泡屎，我要去解決一下，你等等我啊。”說完直接跑走了。
江浩打量稍顯拘謹的劉建明，揮手讓蘇威離遠一點，從兜裏拿出雪茄盒遞過去一根，“抽不抽。”
劉建明搖搖頭，“我不吸煙的。”
江浩給自己點上，“劉督察，做警察幾年了。”
“3年。”
“三年就升督察，真的很不錯啊，看來你真的很努力在做事，估計你的同期，現在還都是軍裝警呢吧。”江浩說道。
劉建明不知道江浩想要說什麽，沒有應話。
“別緊張，雖然我是黑社會，可我正在努力做一個好人，不知道黃sir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正在帶領東星走上正途，擺脫黃賭毒，以後，我們會是東星集團，而不是東星社團，怎麽樣，我這個理想很遠大吧。”江浩笑著說道。
劉建明不知道江浩為什麽要和他說這些，不過還是好奇問了一句，“你覺得能做到嗎，還有，一個壞人，真的能成為好人嗎。”
如果是別人說，或許會是疑問或嘲諷，可江浩知道劉建明這麽問，絕不是嘲諷，而是問出了自己心裏的話。
“能，我覺得能做到。還有，一個壞人，也可以成為一個好人。”江浩看著劉建明說道。
劉建明眨了眨眼睛，沉默。
江浩抽了兩口煙，繼續道：“你信教嗎？”
劉建明搖搖頭。
“沒事你可以看看佛家典籍，佛家有十八層地獄之說，最深的一層叫“無間地獄”，又叫阿鼻地獄，佛經雲，無間地獄廣漠無間，在無間地獄中，永無解脫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絕無其他感受，而且受苦無間，身無間，時無間，形無間。”
“地獄種種，其實在人世間都有影射，你知道人間最像這種無間地獄的是什麽嗎？”
劉建明搖搖頭，他感覺東星這個老大有些莫名其妙，怎麽和自己講起了佛經，這裏可是道觀啊。
江浩看著劉建明慢慢說到：“人世間最像無間地獄的，是臥底。”
劉建明猛地一驚，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用力咬了咬牙，才讓自己沒有表現的太過強烈。
江浩轉過身，看向遠方，聲調變得悠遠，輕輕說道：“不管是警察臥底黑道，還是黑道臥底警察，都要時時刻刻感受這種煎熬，掙紮，苦痛，心悸，迷茫，無助，一切一切的這些，都要自己承受，沒有任何人能述說。”
劉建明臉色越發難看。
江浩轉頭看了劉建明一眼，看到遠處黃警司已經走過來，拍了拍劉建明的肩膀，小聲說道：“如果有一天，你想逃離無間地獄，找我，我應該可以幫你。”
劉建明驚愕的看向江浩。
相比陳永仁，江浩覺得劉建明其實挺不錯的，他的掙紮，比陳永仁要強烈的多，如果說真的無間地獄，陳永仁承受的才是最強烈的那個。
最起碼陳永仁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義的事情，而劉建明，除了身份是臥底，他還想從黑暗走向光明，這也是他更加掙紮的地方，陳永仁的心是定的，而劉建明的心，始終無處安放。
江浩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劉建明說這些話，或許是因為他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黃警司走過來，看看兩人說道：“哎，你們聊的挺好啊，我這個下屬怎麽樣。”
江浩看看劉建明，笑笑說道：“很不錯，聰明又肯努力的人，一定有前途的。”
“走吧，咱們去包廂喝茶，有人在大陸給我帶了一些好茶過來，絕對的明前。”江浩道。
“不會是黑道生意夥伴吧。”黃警司調侃道。
“怎麽可能，我在大陸投資的都是正規企業，現在投資了不下10個億，整個中國到處是我的產業，絕對正經生意，比在香港賣白粉還賺錢，我需要做黑嗎，開玩笑。”江浩不屑說道。
“10個億，你好有錢的！”
“那是，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入選今年的香港20大富豪了嗎。”江浩笑著說道。
“那你的那些黑道生意不如停了啊。”黃警司道。
“黃賭毒，我都掐掉兩個了，隻剩下黃了，你還想怎麽樣。”江浩沒好氣的說道。
黃警司扳著手指頭道，“妓女賣銀啊，高利貸生意，拆遷恐嚇民眾，對了，還有那些仿版的波鞋，難道這些不違法的嗎，你都這麽有錢了，該放棄就放棄啊。”
“黃sir，我如果說我現在就放棄這些，立刻會有人填補這些空缺，而且做得絕對比我做要黑的多，會有更多人受苦，你信不信，現在有我維護秩序，最起碼不會大亂。”江浩義正言辭的說道。
陳永仁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有種傻眼的感覺。
這是O記大佬和東星大佬啊，兩個人就這麽聊著黑與白的問題，真的讓他震驚，三觀也有種崩塌的感覺。
黑與白，
真的分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