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2章:業障、心魔
“你說這些珍珠是一個妖怪送給你的，究竟是怎麽回事？”李公甫有些緊張的問道。
來之前江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
“半個月前，我與好友去看錢江潮，潮汐過來掀起浪頭，一條鯉魚被拍上岸，我看到把魚撿起來，好友笑說這是自己送上門的美味，讓我拿回家燉了吃，我沒同意，直接把那鯉魚放回江中放生。”
“可哪曾想，昨天一個老頭進入我夢中，那老頭說，他就是那條鯉魚，當日被浪頭衝上來乃是渡劫，我救了他一命，他感謝我所以送來財物，等我醒來，床頭就多了這袋珍珠。”
李公甫聽得一臉震驚。
“魚妖，托夢，謝恩，送寶。”
“以前也聽說過神奇之事，我做捕頭也見過幾次古怪事情，卻從沒真正接觸過妖怪，沒想到漢文竟有如此奇遇。”
江浩道：“姐夫，街麵上的事情你熟，我怕被騙，還請姐夫幫我賣了這些珍珠換錢。”
被小舅子一捧，李公甫心中微微得意，笑著道：“放心，我與瑞祥樓的掌櫃認識，這些珍珠拿去賣了，他不敢坑我。”
“不過這些珍珠，應該能賣一筆不少的錢，漢文打算用這錢做什麽？”李公甫問道。
“我心中已經有打算，準備先買一套宅子，也算有個安身之所，我現在學醫，今後想要開一家醫館，還想姐夫幫我找一家適合開醫館的門麵。”江浩道。
李公甫欣慰的點點頭，“漢文這些打算很是務實，你確實需要一套安家的宅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了宅子正好說一房媳婦，回頭我就找媒婆安排。”
“至於開醫館，也很不錯，門麵房的事情我幫你去尋，牙房的人我熟悉的很，沒人敢騙我，總會給你找到合適的。”李公甫拍著胸脯保證到。
他是捕頭，街麵上的事情最是熟識，車船店腳牙這些街麵上的人，哪個敢隨便坑他。
江浩回書院，繼續做他的老師，李公甫把珍珠揣入懷裏，和手下捕快說了一聲，出門很快來到錢塘最大的珠寶樓瑞祥樓。
掌櫃的看到李公甫進來，笑著拱手打招呼，“李捕頭，今日怎麽有空來瑞祥樓，難道是官家有什麽通知？”
“劉掌櫃，是私事。”李公甫道。
“私事？是想要給夫人買首飾簪花嗎，如果李捕頭買，給你成本價。”劉掌櫃的道。
“裏麵說。”李公甫道。
劉掌櫃的不明所以，請李公甫到了裏屋，簾子落下後，李公甫在懷裏掏了掏，掏出一顆花生豆大小的珍珠，潔白渾圓，品相一流，遞給劉掌櫃。
李公甫在世俗打滾，熟透人心，不會像江浩那樣，一上來就拿出一袋子珍珠，那樣太惹眼了。
劉掌櫃接過看了看珍珠，讚道：“這珍珠好品相啊，一品河珠，三分重，價值應該能賣20兩。”
李公甫又從懷裏掏出一顆更大些的，劉掌櫃趕緊接過，“這顆更好，約莫四分重，可以賣50兩左右。”
“那這一顆呢？”李公甫掏出一顆手指肚大的。
“哎呀，這顆最少5分重，應該能賣200兩。”
李公甫心裏動了動，計算了一下宅子和門麵的價格，又往懷裏摸起來，劉掌櫃看著他，“看意思你還有？”
“當然。”
說著伸出手，手上抓了一把珍珠，約莫十幾顆，最大的也就6分重，“都在這裏了，你們瑞祥樓收不收？”
劉掌櫃看看珍珠，又看看李公甫，小聲問道：“李捕頭，你這些珍珠是哪裏來的？”
李公甫笑了笑，“怎麽，怕這些東西不是好來的，告訴你無妨，這確實不是我的，是我老婆娘家的珍藏。”
“我那小舅子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還沒有成親，她姐姐看著心急，就拿出祖上傳下來的這些寶貝，準備賣了給漢文買房置業，今後也好有個安身之處。”李公甫很隨意的說道。
“沒想到許家還存著這些寶貝呢？”劉掌櫃的道。
“誰家還沒個保命的家底。”李公甫道。
“也對。”劉掌櫃沒有深究這件事情。
把所有珍珠擺好，稱重測量，最後算出價格，一共十八顆珍珠，賣了2760兩銀子，其中那顆6分重的，價格達到350兩。
古代說萬貫家財，已經是相當富裕的人家，杭州城外土地，好田價格也不過十幾兩銀子一畝，這些銀子足夠買上兩百畝地。
這些錢隻用來買房置地足夠了。
銀子太重不好搬運，瑞祥樓自己就有銀樓，直接開局銀票，李公甫揣著銀票離開，此時天色已黑，周圍店鋪亮起燈光，街上人來人往，買賣店鋪興旺，反而比白天更熱鬧。
他沒有回衙門，而是來到書院找江浩，進了江浩房間，江浩正在燈下看書，李公甫看看簡陋的房間，說道：“這裏條件太過簡陋，不是久居之所，你也確實需要一套宅子。”
“姐夫，事情如何？”江浩放下書問道。
李公甫笑了笑，“有你姐夫出馬，哪有辦不成的事情。”說著從懷裏掏出裝著珍珠的布袋。
靠近江浩小聲道：“我隻賣了一部分，還是那些小的，你呀，做事太過不底細，那些龍眼大的珍珠，都算寶貝了，隨便拿出來賣容易惹人生疑。”
“剩下的都在這裏，都是六分以上的大珍珠，這可是可以傳家的寶貝，你好生留著吧，以後如果真缺錢再賣。”
“對了，這是瑞祥樓的銀票，一共2760兩，二十七張100兩的，一張六十兩的，隨支隨取很方便。”說著把一疊銀票放在桌上。
“明日，我就去給你轉轉宅子和門麵，不能太過寒酸，怎麽也要一套三進宅子才好，咱們杭州的房價也是太貴，一套三進宅子估計要600貫左右，至於你想要的門麵房，如果要那種帶後院的，估計要1500貫，這就出去2100貫了，今後日子還要過，需要留下些錢打點支出，所以別看現在你手上有了這兩千七百兩銀子，可不要大手大腳的花。”
李公甫一條條的給江浩說，言語中透著關心和叮囑，江浩能看得出，李公甫是真的關心他。
“好的姐夫，我不會亂花。”江浩道。
第二天，
李公甫帶人出去巡邏，順路進了牙行，牙行的人全都認識李公甫，一個個躬身打招呼喊著李捕頭來了。
李公甫找了熟人，讓他幫忙找合適房子，估計不久就會有眉目。
......
江浩在杭州買房置地，生活安逸。
而有人此刻卻處在水深火熱中。
那日法海捉了蜘蛛精，鎮壓在涼亭之下，臨走時拿了蜘蛛精的佛珠，可佛珠離開蜘蛛精，依舊法力不散，其中蘊含佛家念力，很是純淨。
手念佛珠，法海微微皺眉。
“難道那蜘蛛妖說的是真的，他受菩薩佛蔭，修行佛法已經有成，妖也可以修成佛法嗎？”
“不會的！”
“妖就是妖，怎麽可能成佛。”
法海不相信妖也能成佛，因為這將顛覆他的理念。
臉上閃過堅毅神色。
繼續雲遊四方，一路斬妖除魔，宣揚佛法，這日來到一片山區，忽然狂風暴雨來襲，法海感受到濃重的妖氣。
“有妖氣，收！”
飛身竄入一片竹林。
狂風急驟，竹枝瘋狂搖擺，嘩啦啦的雨水落下來。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哄！開法眼，看你們如何躲藏。”
隻見竹林上空，有兩條龐大的蛇妖盤踞，一青一白，每一條身子都有四五米粗細，三四十丈長，龐大無比，兩條蛇的鱗片如琉璃般晶瑩，青蛇眼睛幽綠，而那條白蛇，眼睛卻是紅色。
法海一看是兩條蛇妖，立刻準備用法，收了這兩隻妖怪。
忽然，
他聽到一聲痛苦呻吟。
“啊~~啊~！”
法海動作一頓，看向那邊，發現是一個全身赤果的美貌村婦，躺在地上，她的肚子明顯鼓脹。
“女人，要生了？”
法海皺眉，看看女人又看看竹林頭頂盤旋的那兩條蛇，兩條蛇在竹林上空飛騰盤旋，用身子擋住風雨。
“原來她們在做好事。”
“妖也會做好事嗎？”
法海愣愣的看著眼前情況。
就在這時，
村婦又發出一聲痛叫，隨即傳來一聲嬰兒啼哭，那個村婦生出一個孩子，風雨中，孩子娃娃啼哭，女人把孩子摟在懷裏，把奶塞進孩子嘴裏。
雨水滴滴答答衝刷著女人的身體。
法海從小在金山寺修行，雖然佛法高深卻心思純潔，第一次見到女人胴體，當即心裏就是一顫。
這一刻，女人的身體衝入他的腦海。
“阿彌陀佛，佛門首重色戒。”
法海立刻轉身。
他身子雖然離開，可腦子裏卻不停盤旋那美貌村婦的身體，法海出竹林的身子一頓，他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
猛地睜眼，“大威天龍，諸佛慈悲，我佛合一”。
身上佛家法力催動，強行驅逐腦海中那股念頭，大步走出竹林。
騰飛空中，很快回到金山寺。
法海在佛堂大殿靜心修煉，想要徹底祛除心中雜念，回歸以往純淨狀態，卻感覺渾身燥熱難當，始終無法安定，恍惚間，心中又出現那美貌村婦的身子。
一滴汗珠從法海脖頸滾落。
此刻他腦海裏雜念橫生，各種亂象，佛心出了破綻，域外天魔入侵，法海陷入自己的心魔中。
身下如火燒。
他猛然站起。
“轟~！”
他剛剛做的蒲團，忽然在業火中燃燒起來，頃刻化為灰燼。
“此為我的心魔業障！”
法海看著燃燒蒲團，咬了咬牙。
“我有通天法力，小小心魔，我以法力鎮壓，大衛天龍，般若諸佛，世尊地藏，我佛慈悲......”
“十方如來，色目行**，同名欲火;菩薩見欲，如避火坑。若不斷**，修禪定者，如蒸沙石，欲其成飯，經百千劫，隻名熱沙......。”
“汝修三昧，本出塵勞。**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必落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彼等諸魔，亦有徒眾，各各自謂成無上道。......”
法海沉悶的聲音回蕩在陰暗的金山寺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