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1章 一個異數
要飯老人不吭聲了，過了許久，要飯老人這才徐徐地說道：“或許，這隻是一個過程，並非是最後的結局。”
李七夜不由曬笑了一下，說道：“那最後的結局是什麽？你們知道嗎？”
要飯老人不由沉默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徐徐地說道：“那李大爺是很清楚了。”
“其實，最清楚的，不是我，是他。”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是他？”要飯老人不由目光跳動了一下，徐徐地說道。
李七夜淡淡地說道：“老生常談的話，在你們之中，在我們之中，他，活得比誰都要久，看得比誰都要多，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他與賊老天有什麽區別？”
“或者，差不多？”要飯的老人不由沉吟道。
“那就不是了。”李七夜笑了起來，說道：“如果差不多，還等得到你們嗎？這天，早就改了，他就是賊老天了，還需要什麽其他的賊老天。”
“這也是。”要飯的老人不由為之沉吟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悠然地說道：“那為什麽，如此漫長的歲月都過去了，那麽，他為什麽沒有動手，為什麽沒有成為賊老天？”
“這個——”要飯老人不由看了一下天穹，似乎，答案就在那天穹之上。
李七夜悠然地吹著風，享受著這樣的舒服，神態十分輕鬆自然。
最後，過了許久，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問道：“那麽，李大爺認為是什麽呢？”
“因為是同數。”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既然是同數，他也好，你們也好，你們為什麽覺得自己會超越呢？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做得比賊老天更好呢？你們都還在苦苦求著長生不死的時候，賊老天已經是不知生死，你們拿什麽與賊老天相比，你們為什麽自認為比賊老天更好呢？”
“還未在其位，又焉知道呢。”要飯老人說道。
李七夜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需要，這就是天地的規則，一切都有定數，你們落於下風，不如也，他也不如也，所以，你們沒有希望。”
“那李大爺呢？”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我是一個異數。”
“異數——”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不由雙目眯了一下，盯著李七夜。
“所以，知道為什麽賊老天不會找你們了吧。”李七夜輕輕地拍了拍要飯老人的肩膀，悠然地說道：“你們，沒有資格。”
“李大爺，這話就過了吧。”要飯的老人不由說道。
“不過。”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你們現在還守護嗎？你們守護的是什麽？”
“那賊老天呢？”要飯的老人反問了一句：“毀天滅地之事，可沒少做。”
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他守護天地規則，天地規則之下，一切都隻不過是常態，大世毀滅，大世誕生，那也隻不過是天地規則所致。你見過賊老天吃掉天地嗎？你見過賊老天吃了某一個紀元嗎？沒有，隻不過是毀天滅地罷了，天地崩滅，那隻是形的崩滅，神並未滅，一個又一個紀元的毀滅，一個又一個紀元的誕生，這生命是從何而來？這天地精氣又從何而來？“
看著要飯的老人，徐徐地說道：“而你們，才是真正的掠奪者，才是這天地的敵人，因為你們墜入了黑暗。”
“所以，你們有沒有想過。”李七夜看著要飯老人，笑著說道：“你們做過的這些事情，他卻沒有做過？知道為什麽嗎？他比你們知道更多，他心裏麵很清楚，若是他做了，他就是與你們一樣，徹底失去資格。”
說到這裏，李七夜悠然地說道：“你們說得沒錯，可以論，在你們之中，他是最有資格的人，你們沒有。”
“所以，李大爺，那不就是印證了，他才是最有可能的。”要飯老人說道。
“隻是最有可能罷了。”李七夜淡淡一笑，說道：“他隻是同數，同數的再極限，那比得上賊老天的極限嗎？拿什麽來與賊老天比極限呢？”
“那李大爺呢？李大爺的極限呢？李大爺的守護呢？”要飯老人問道。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異數，不一定需要極限，僅需要一個異數，至於守護嘛。”
李七夜笑了，看著要飯老人，徐徐地說道：“其實，很簡單，不需要說要守護這人世間。”
“那先生守護什麽？”要飯老人問道。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守護自己，道心不墜，自我不滅，這便是永恒。”
“你們為什麽會墜入黑暗，願意放棄自己曾經的守護？”李七夜看著要飯老人，徐徐地說道：“因為你們連自己都守護不了，又怎麽去守護人世間？你們墜入黑暗，甚至是吞噬了自己守護的世界，那麽，對於你們的世界而言，你們從來都不是一個守護者，無非是，一個牧羊人，最終，隻不過是想吃羊肉罷了。”
“羊肉補呀。”最後，要飯老人也不由感慨，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李七夜笑了，不由笑著說道：“是呀，羊肉補呀，所以，你們隻不過是牧羊人而已，僅此而已，沒有什麽再大的可能。”
要飯老人不由沉默著，看著遙遠之處。
“收拾收拾，或者死亡也是不錯的。”李七夜慢悠悠地說道。
要飯老人收回了目光，看著李七夜，徐徐地說道：“或許，李大爺，你可知道，這是一個契機，既然是降臨了，那就是一個契機，難得的契機，正好是有一個缺口。”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徐徐地說道：“那隻不過是你們自我安慰罷了，那也隻不過是你們異想天開罷了。”
“李大爺，或許你未親眼所見，這並非是隻有你能料到，其他人也都料到了。”要飯的老人不由說道：“這一場大戰，不是臨時準備，乃是一場持久之戰。”
“我明白。”李七夜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你們準備了許久，你們自認為能趁著這個機會，把賊老天幹掉。好不容易降臨了，給他挖一個坑，看他會不會砸死在這坑中。”
“差不多這個意思。”要飯的老人點頭說道。
“那你認為，你們有幾成的把握？”李七夜悠然地說道：“那你認為，賊老天會砸死在這坑中嗎？”
李七夜這樣的一問，讓要飯的老人不由為之沉默起來，一時之間也是回答不上來。
“如果你們有絕對的把握，那麽，你也不會坐在這裏了，你也不會和我要口飯吃。”李七夜悠然地說道：“這個，你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然，你偷偷溜下來幹什麽？難道你的目的與異客一樣？”
“不是。”要飯的老人十分肯定地回答。
李七夜聳了聳肩，說道：“那不就結了，你自己也知道，所以，你才會想找一條退路。”
“正如李大爺所說的，沒有退路。”要飯的老人不由沉吟起來。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如果沒有退路，你會來這裏嗎？你會一而再，再而三來向我要飯嗎？”
要飯的老人沉默不語。
“你占了先機。”李七夜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窺得了賊老天的一縷天意，所以，你也跟著跑來了。”
“那麽，李大爺是可以賞一口飯吃了。”要飯的老人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悠然地笑著說道：“那麽，就看你是怎麽樣的選擇了，道路，就在你腳下，未來通向何方，那得看你自己，這一點，你自己也很清楚。”
要飯的老人看著遙遠之處，不說話了，一直沉默著，過了許久，最終，他徐徐地說道：“放下——”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這並不是什麽可恥之事，若是要論可恥，那就不是這件事情了，你知道的。”
要飯老人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望得很遠，很遠，似乎是在看到了那遙遠無比的紀元，輕輕地歎息地說道：“是呀。”
“無敵也好，亙古也罷，隻有真正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去懺悔。”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這種懺悔，廉價。”
“李大爺怎麽說都可以。”要飯老人不由輕輕地歎息一聲，徐徐地說道：“既然路在腳下，終得從這路上走出來。”
“嗯，這也的確是一個可以的選擇。”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大爺想要什麽？”最終，要飯老人問道，他已經下了決心了，事實上，他來的時候，已經下了決心了。
“我能要什麽？”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若是要說寶物，我也不需要向你所求，是吧，僅僅是做點事情罷了，這不，若是做一做，這也是你的功績，或者，與其說懺悔，不如去做點功績。”
“好。”要飯老人也不猶豫，一口答應了，過了一會兒，要飯老人看著李七夜，說道：“李大爺，為何就如此篤定呢？”
“不為什麽。”李七夜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拍了拍，說道：“因為，我是接了一下。”說著，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