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就要將她送入宮裏?
跟初九睡了一晚,時傾意第二天腰酸背痛腿抽筋。
無他,墊著的草垛太硬了。
她揉著腰,認命地走進正殿。
“殿下。”
時傾意抬眸,看到凝竹正在替裴亦寒整理袍服。
她歎了口氣,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凝竹見時傾意來了,內心有些高興。她就怕時傾意因為自己而丟了在裴亦寒身邊的好差事。
誰知裴亦寒跟沒有看到時傾意一樣,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
“凝竹,研磨。”
“是。”
凝竹邊研墨,邊想著怎麽開口讓時傾意起來。
時傾意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一會兒,腿上就傳來酸麻的感覺。
她身形一晃,差點摔倒。
“行禮都不會?”
裴亦寒冷冰冰地道。
時傾意咬緊牙關,半蹲著身體。
“奴婢會。”
她道。
裴亦寒冷笑一聲,“既然會,那就這麽行著。”
凝竹剛準備開口,裴亦寒淩厲的目光就看向了她。
“孤知道你準備說什麽,你要是想替她求情,就陪她一起去那邊行禮。”裴亦寒聲音低沉,透露著上位者的威壓。
凝竹頓時收了想替時傾意說話的心思,她擠出笑來,替裴亦寒研著墨。
時傾意也不知自己到底行了多久的禮,她的腿越發支撐不住。
撲通。
時傾意跪在地上。
裴亦寒在,她也不能貿然起來。
她就那麽直挺挺地跪著,目視前方。
“起來吧。”
裴亦寒突然大發慈悲道。
時傾意撐著地,艱難起身。
“過來,給孤揉肩。”
裴亦寒向椅背上一靠,道。
凝竹以為裴亦寒是在叫自己,結果她的手剛搭到裴亦寒的肩膀上,裴亦寒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來。”
裴亦寒緊緊盯著弓著腰的時傾意。
時傾意走過去,給裴亦寒揉著肩。
“力氣太小了。”
裴亦寒懶洋洋地道。
時傾意手上的力道加重。
“沒吃早飯?”
時傾意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你就這麽點兒力氣?”
時傾意有點兒想把裴亦寒的嘴封上。
她整個人踮起腳,把所有的力量都匯集在手上,用力地捏著。
裴亦寒沒再說什麽,隻是閉目養神。
凝竹借此機會給了時傾意一個擔憂的眼神。
時傾意安撫地回了她一眼。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時傾意揉著發酸的胳膊,去小廚房領吃的。
“傾意,沒事吧。”
白芷看著時傾意那副被折磨的虛脫的樣子,擔心地問道。
“沒事。”
時傾意搖搖頭。
“時姑娘,殿下找你。”
時傾意飯還沒吃上一口,就被鍾公公拉住。
“唔?殿下有急事?”
時傾意看了眼手上的那碗飯,猛咽口水,問道。
“嗯,時姑娘跟我來吧。”
鍾公公道。
時傾意放下手中的飯食,一步三回頭地跟在鍾公公身後。
“殿下,人帶到了。”
鍾公公說罷,退出殿下。
裴亦寒轉動著手裏的香珠,看向時傾意。
“殿下,怎麽了?”
時傾意問道。
“皇帝為孤設宴,今夜孤要進宮赴宴。”裴亦寒淡淡地道。
原來是裴亦寒要參加宮宴啊,那叫自己來又是為什麽呢?時傾意不解。
“你跟著孤一起。”
時傾意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來裴亦寒在浙江說的話。
這就要將她送入宮裏?
雖說時傾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有些怕。
裴亦寒看時傾意滿臉不可置信,冷聲道:“怎麽,不願意?”
時傾意苦笑一聲,自己哪有拒絕的權利。
“沒有。”
時傾意道。
“鍾公公會給你準備合適的衣物,你做好準備。”裴亦寒說罷,拿起手邊的書繼續看。
時傾意捏著手裏的襦裙,咬著下唇。
自己還是要迎來進宮的那一天嗎?
時傾意是見過當今天子的。當初定遠侯平定邊關有大功,皇帝為定遠侯設了宮宴。
當時的時傾意小,心裏著實好奇天子究竟長什麽樣子。
所以她趁著所有人都跪著磕頭的時候,偏偏抬起頭來,望著坐在高位上的人。
當時的皇帝正值壯年,時傾意雖然看不清晰,但心裏還是對皇帝有些懼怕。
“發什麽呆。”
裴亦寒冰冷的聲音將時傾意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時傾意鬆開手,小聲道:“沒,沒發呆。”
“行了,孤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下去吧。”
走在長長的連廊上,時傾意越發覺得難過。
她還是及笄不久的少女,卻要嫁給自己曾經的心上人的父親。
不對,不是嫁。
按照她現在的身份,充其量也就是皇帝的妾。
她知道,她爬不到皇後的位置。
她吃了飯沒多久,鍾公公就送來了她需要穿的衣物。
“跟著殿下入宮,要瞪起眼來。做事麻利些,聽到了嗎?”鍾公公一甩手裏的浮塵,“今兒就不用去棚子裏了,回你原來的地方即可。”
時傾意福了福身,“多謝公公教誨。”
很快,到了裴亦寒入宮的時間。
時傾意和裴亦寒坐在馬車裏,向宮門處駛去。
時傾意壓緊了帶著的麵衣,跟在裴亦寒的身後走入宮門。
一路上也遇見了一些同來赴宴的大臣。裴亦寒與他們相交甚歡,時傾意也是在後麵靜靜地聽著。
“哎?殿下怎麽不帶鍾公公了?”有位大臣注意到裴亦寒身後的時傾意,問道。
裴亦寒淡淡一笑,“宮女做事有時比鍾公公更細心些。今兒可是陛下坐東,所以孤特意挑了個心細的。”
那大臣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
這大臣誤會了裴亦寒的意思。由於時傾意穿著的衣裙將她襯得格外不俗。所以這大臣以為時傾意是裴亦寒身邊的玩意兒。
隻是他沒想到,裴亦寒這種女色從不近身的人,身邊竟然出現了女人。
進宮沒多久,宮宴就開始了。
時傾意站在裴亦寒的身後,替他端茶倒水。
皇帝說了幾句場麵話,裴亦寒以及諸位大臣都應和著。
時傾意小心翼翼地瞄著坐在高位上的人。
裴亦寒見時傾意總是看皇帝那個老家夥,突然就想起她在浙江非要入宮的事。
這麽一想,他頓時來了氣。
“你東張西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