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權勢的平衡
謝雲冉研製出了醫治瘟疫的解藥,蘇念晚吃下後的第三天,身體的潰爛情況就有所好轉了,脈搏也在慢慢的恢複正常。
為了救治更多的人,謝雲冉回到京城麵見淩子旭,將藥方交給了太醫院的人。
淩子旭大喜,立刻下旨太醫院的人協助謝雲冉,大批量地製作解藥,免費分發給城中感染瘟疫的百姓。
京城東西南北四個城門搭建臨時站點發放藥物,謝雲冉親自帶領太醫為每個病人做仔細的檢查。
這件事的工程量巨大,她每天都從天明忙到天黑,蘇狄看著她日益憔悴,心疼不已。
早朝之上,淩子旭在閱讀了蘇狄呈遞上來的關於淩圖的奏折之後,龍顏大怒。
“淩圖為了一己之私謀害神醫,耽誤了那麽多人的性命;不僅如此,他還在朝中結黨營私,收受賄賂,朕現在就撤去他所有職權,打入大牢,交給蘇將軍處置。”
蘇沉硯知道,淩子旭這個決定是在向他示好。
畢竟,政變那天淩圖羞辱過他。還有什麽是親手手刃仇人更爽快的事呢?
“至於東西兩廠的事物……”淩子旭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了柳文隆的身上,“就麻煩宰相大人辛苦一些,暫時接手管理吧。等朕找到合適的人選,再交接出去。”
“是,皇上。”柳文隆上前接旨,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被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
蘇狄和蘇沉硯父子倆對視了一眼,都保持了沉默。
淩子旭把東西兩廠的職權交給柳文隆,很顯然是要壓製鎮國將軍府的勢力。
這讓蘇狄有些心寒,不過倒也在意料之中。
下了早朝,蘇狄急著去城門那邊給謝雲冉送吃的,蘇沉硯便帶人來到了天牢。
或許是知道自己這次死定了,也或許是宋昊的死打擊太大,此時的淩圖靠在陰暗的角落裏,滿頭的發絲竟然已經白了一大半。
昔日執掌大權,風光無限的東西兩廠廠督,隻是一個臨近垂暮的可憐老人而已。
“我的時間到了嗎?”
淩圖聽到了腳步聲,他頭都沒有抬。來的人是誰,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早就該死了。”
蘇沉硯恨自己對淩圖下手的太晚,否則,謝仲就不會死得那麽早,也不會讓母親留下永遠的遺憾。
淩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終於,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了蘇沉硯。
“你和我是一樣的。咱們倆,總有一個人會先走;不過,不用著急,你也離死不遠了。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淩圖說完就大笑了起來。“蘇沉硯,枉你聰明一世,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皇上就是要看著我們自相殘殺。因為,我們都知道他的秘密。”
“等到他地位穩固,他會一個一個地鏟除所有扶持他上位的人,包括你們鎮國將軍府在內。”
蘇沉硯麵無表情,甚至心底都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這是每一個新皇登基之後要走的路,淩子旭當然也不例外。不過,那些都是以後的事。
“你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蘇沉硯對著獄卒使了個眼色,獄卒立刻就打開牢房的門,把淩圖從牢房裏拎了出來。
他走到淩圖的麵前,想起謝仲的死,他的心頭就有止不住的怒火。
“穿透他的琵琶骨,我要他淩遲處死。找個經驗豐富的劊子手,每天在他身上割二十片的肉,再用鹽水給他消毒,千萬別讓他死太早。”
淩圖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奮起反抗,被蘇沉硯點住了穴道。
“我會派人送上好的人生來替你續命。心情不好的時候來看看你血肉模糊的樣子。慢慢忍,慢慢熬,別讓我失望。”
蘇沉硯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一個月後,蘇念晚徹底恢複了過來,在母親的精心照顧下,她全身上下甚至沒有留下一道傷疤。
在這段時間裏發生了有件事,讓蘇沉硯感到有些懊惱。
柳宗傑被人救走了。
“看他們的身手,應該是東西兩廠的人。那家夥也是走了狗屎運了,”冷言憤憤不平道,“神醫拿他試藥,陰差陽錯的治好了他。”
蘇沉硯眉頭緊鎖,他的心裏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霾,仿佛有種說不出東西,不斷地在滋長蔓延。
城內的病情得到了控製,謝雲冉才籌備父親的葬禮。
整個鎮國將軍府都掛上了白帆。
淩子旭為了表達對他的敬意,下旨破格封他為忠義郎,以一品大員的規格下葬。
謝仲出殯的那一天,長安大街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百姓感念他的恩情,自發為他送行。
謝雲冉捧著謝仲的靈位,心中悲痛欲絕。
朝中排得上名的官員都設下了路祭,一是為了表達敬意,二是為了討好鎮國將軍府。
畢竟,現在的朝廷之中,蘇家父子的權勢如日中天。
在經過宰相府大門口時,柳文隆也帶著家眷等在門口。
“侯爺,夫人,讓我帶著家人為神醫上一炷香吧。”柳文隆的目光和蘇狄對視著。
謝雲冉不喜歡柳家的人,但是既然人家放低了姿態,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她也不想節外生枝。
柳文隆按照規矩上了香,敬了酒,原本已經結束,但是他又叫出了柳宗傑。
“犬子多虧了神醫親自治療,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他更應該給神醫磕頭才是。”
柳宗傑上揚唇角勾起了一抹猙獰的笑。
他想起了被謝仲當做試藥工具時的那份恥辱。
他正要上前磕頭,蘇沉硯身形一晃擋在了他的麵前。
“不必了。柳大人該有的禮節都已經到了,別耽誤了我外公上路的時辰。”
柳宗傑沒有理會,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蘇念晚。
“晚晚,你節哀順變。若是心情不好想要找人傾訴,隨時找我……”
蘇念晚眸光一動,閃過一道犀利的殺氣。
她看到蘇沉硯已經凝聚真氣在掌心了,急忙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哥,今天是外公出殯的日子,被讓他走得不安心。”蘇念晚壓低了聲音勸解道,“來日方長,難道還擔心沒機會教訓他嗎?”
蘇沉硯低垂眼瞼,強壓下了心頭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