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生命為賭注
“月影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哥哥若是能度過這次難關，也會銘感姐姐的恩情。”
蘇念晚叫來的青淺，讓青淺服侍蕭月影洗漱更衣。
她拿出自己調配的藥膏給了蕭月影留用，並派人通知了蕭家的人。
天色微明時，蕭家派人來接走了蕭月影。
房間裏仿佛一下子空**下來。
蘇念晚站在屋簷下，眺望著東邊逐漸露出的晨光。
她發現重來一世，所有的事都仿佛和以前不同了。
“大小姐，屬下剛剛探得消息，世子他……”
冷言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蘇念晚的身後，他欲言又止的態度，讓她頓感緊張。
“哥哥他怎麽了？”
“世子傷勢嚴重，若是不能得到及時救治，恐怕……”
蘇念晚臉色驟變，身形踉蹌著差點兒跌倒，青淺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大小姐，你要保重啊。”
“大小姐，情況緊急，要不讓屬下帶人先把世子救出來吧。您再聯絡侯爺在朝中的朋友一起聯名上書，好歹……”
蘇念晚略微遲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皇上現在生死未卜，哥哥的罪名又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我若是在這個時候聯絡爹爹的門生，萬一太子有所行動，隻會被他連根拔起。”
這絕對是下下之策。
“至於劫牢……還沒有到這一步。”蘇念晚緊緊捏著帕子向前走動了幾步，“我相信哥哥一定能堅持下去。冷言，你繼續留意哥哥那邊的狀況。再給我一兩天的時間，如果還是沒有辦法……”
蘇念晚絕不允許上一世的悲劇再重演了。“就按你說的辦。”
無論如何，這一世，她都要保護好家人。
冷言退下之後，蘇念晚回房間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裳。
她拔下了發間所有的裝飾，不施粉黛，青絲垂腰，來到了太後的別院門前求見。
“郡主，您還是回去吧，太後正在為皇上祈福，任何人都不見。”靳公公看著一夜之間就憔悴了的蘇念晚，也感到了一絲絲的憐惜。
畢竟，平日裏蘇念晚對他們這些人都不薄。
“靳公公，求您再跟太後通報一聲。我別無他求，隻是想去見我哥哥一麵，僅此而已。”
“郡主，您是個聰慧的姑娘，難道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嗎？現如今的情況，您想要見世子……恐怕不行啊。”
“靳公公，”蘇念晚抬起頭，眼淚已經噙在了眼眶裏。
她能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越是示弱，所有人對她的戒心就越低。
“靳公公……靳公公……快，快稟報太後，趕緊去看看皇上吧。”
另外一名內侍太監匆忙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從他的臉色之中就能判斷，皇上的傷勢肯定是惡化了。
靳公公也顧不上蘇念晚，立刻進去稟明了太後，不多時，太後在眾人簇擁下走了出來，要趕往皇上的住處。
“太後，”蘇念晚鼓起勇氣攔住了太後的去路，冷靜地說道，“請您帶我一起去吧。您知道的，我自小就跟隨我娘學醫，不敢說淨得真傳，至少也學了七八分。您讓我去看看皇上吧。”
太後的氣色也不好，應該是一夜未眠，她略微沉吟，說道：“跟上。”
蘇念晚的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如果能夠救活皇上，那麽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她跟在太後身後，終於進入了皇上的別院。
此時院子裏太監宮女跪了一地，每個人都低著頭瑟瑟發抖。
走進屋內，隨行的六名太醫皆是滿頭大汗，愁眉苦臉，低低地交談著醫治方法。
皇後和太子守在皇上床邊。
蘇念晚還看到了二皇子淩子旭，將人目光交接的那一瞬間，淩子旭微微點頭示意。
他和煦的笑意，讓蘇念晚悸動孤獨的心得到了一些溫暖和慰藉。
“皇兒怎麽樣了？”
“回太後的話，皇上他……他……”
太醫結結巴巴，遲遲不敢回答太後的話。
“太後，可否讓晚晚一試？”
蘇念晚的話立刻引來了眾人的反對。
“郡主，雖然您略懂醫術，但是給皇上療傷這麽大的事，還是不勞煩費心了。”
“是啊，我們這麽多人已經在想辦法了。”
太醫都不同意，淩子騰也趁機走了過來。
他看著蘇念晚，眼裏有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郡主還是回到別院安心休息得好，要不然被認定是蘇沉硯同黨，那侯爺可就真的絕後了。”
“再說了，蘇沉硯行刺，你來救治，誰也不能確定你安的什麽心。”
淩子騰的話等於是堵死了蘇念晚的路，想到被關押著且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的蘇沉硯，她的心頭就又升騰起了勇氣。
“太後，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我哥哥是否有勾結外敵行刺皇上，等到皇上醒來自由分曉。現在，我也不替我哥爭辯什麽。要是不能治好皇上，我願意立刻以死謝罪。”
蘇念晚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郡主，你可知皇上如今的狀況？”太醫好心出言提醒。
“不知道。不過，我外公天下第一神醫的美譽，也並非浪得虛名。我不會讓他老人家蒙羞的。”
“不行。”淩子騰依舊態度堅決地反對。
“皇兄，”淩子旭走上前來，行了個禮說道，“既然太醫們束手無策，讓明陽郡主試試也無妨。”
淩子騰立刻投射過來一道犀利的光。
“二弟是在說笑嗎？父皇乃九五之尊，豈能隨意讓人醫治？萬一他有閃失，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臣弟願意與郡主共同擔責，以死謝罪。”
淩子旭的話，讓蘇念晚都感到詫異。
“你……”淩子騰的心頭竄起了熊熊怒火，卻又不能當場發作。
太後看著皇上奄奄一息的模樣，咬牙做出決定。
“好，就讓晚晚瞧一瞧。不過，晚晚，你要記住你自己的話。哀家絕不會包庇你。”
“多謝太後開恩。”
蘇念晚含淚給太後磕了個頭，起身慢慢走到了皇上的床邊，所有太醫以及太子和皇後都緊隨其後，就怕她會做什麽手腳。
她暗暗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後為皇上把脈，她沒想到，皇上的傷勢比她預期之中要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