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殺了吧
冷言聞言眉頭微蹙，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郡主，世子臨走之前千叮萬囑不可離開軍營，您忘了？”
“此一時彼一時，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哥哥重傷不治吧。你不用擔心，哥哥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你立刻幫我準備馬車。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
冷言凝視著蘇念晚的眼睛，略微遲疑之後轉身出去準備了。
“姚副將，你是跟隨我一起回京，還是留在此地養傷？”
“屬下實在是放心不下世子，還是跟郡主一起回去吧。”
蘇念晚沒有反對，短短一刻鍾時間，冷言就套好了馬車，從手下挑選出了幾個武藝高強的隨行。
一行人連夜出發，**都是千裏良駒，沒過多久就已經遠離了軍營。
此時夜色漆黑如墨，照明的火把在夏天的晚風之中搖曳。
突然，蘇念晚聽到了馬匹嘶蹄的聲音，從前方的樹叢裏竄出一百多的弓箭手，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冷言護在馬車前，拿出了鎮國將軍府的令牌，對著暗夜裏的伏兵說道：“我們是鎮國將軍府的人，有急事趕往京城，不論是哪一方的朋友，請行個方便。”
話音剛落，利箭如同雨點般朝著他們射了過來。
冷言早有準備，說話時就將手指暗扣在了劍柄之上。
他長劍出鞘，朝著黑暗之中殺了過去。
蘇念晚坐在馬車之中，聽著外麵的廝殺，轉頭看向了坦然自若的姚副將。
“姚副將覺得攔住我們的會是誰呢？”
姚副將與蘇念晚對視，他發現這個嬌滴滴的郡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慌亂，反而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度。
“郡主冰雪聰明，可以猜一猜。”姚副將的眼神有了變化。
蘇念晚莞爾一笑。
“我實在是沒什麽心情。姚副將還是據實相告的好，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
“你難道沒感覺到你的傷口正在發燙嗎？”
姚副將渾身一僵。
他確實已經察覺到了，不過，他以為真是金瘡藥的藥效在作祟，因此沒放在心上。
“你不打開看看？那就讓我來告訴你。”蘇念晚的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
“很快，傷口的灼燒感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冰涼涼。最初你會覺得很舒服，但是很快，傷口會潰爛。用不了兩個時辰，你的整條手臂都會廢掉。”
姚副將臉色大變。
“臭丫頭，你當我嚇大的？”
“你不信？沒關係，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的話是真還是假。”
姚副將開始沒底，果然，傷口的發燙感覺正在一點一點消失。
他開始害怕了，伸出手就去抓蘇念晚的咽喉。
蘇念晚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冷的光，她用手掌一擋，兩枚銀針就插入了姚副將的掌心。
刹那間，一股刺痛感傳遍全身，他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痛得在狹小的空間裏打滾。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蘇念晚不想回答，她一把將像一條死狗一樣的姚副將踹下了馬車，隨後自己也跳了下去，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心口。
“叫你的人住手。”
姚副將沒辦法，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隻能大喊停手。
雙方都停止了打鬥。
“你……你是怎麽看穿我的？”姚副將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說你從京城而來，但是你的傷口卻始終在流血。若真如你所說，你的血早已流幹，還怎麽來給我報信？你自以為是，我想在你傷口動手腳，太容易了。”
蘇念晚加重手腕力道，心中多了幾分憤怒。“姚副將，你之前跟隨我爹，後來又跟著我哥哥。我蘇家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出賣我哥？”
“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現在所得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在戰場上打拚得來的，並不是攀附了你們蘇家。讓我跟著你爹也就罷了，可蘇沉硯算個什麽東西？他憑什麽騎在我頭上？”
姚副將的雙眼猩紅，因為憤怒，也因為毒性開始發作。
“我不跟你爭辯，我隻問你，我哥哥現在怎麽樣了？”
“哼，進了宮，你說呢？”
蘇念晚又氣又惱，手腕一用力，匕首就刺入了幾分。“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我哥哥處境如何？又是誰派你來騙我出來的？”
“你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你先陪老子睡一覺……”
“啪。”
冷言不等姚副將把話說完，就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嗬斥道：“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郡主心善奈何不了你，我有一百種辦法撬開你的嘴巴。”
冷言比蘇念晚更有威懾力，姚副將顯然對他有所顧忌。
他低了低頭，似乎是在沉思。
冷言沒耐心，又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他被震飛出去數丈，口吐鮮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冷言一腳踩在姚副將的身上，暴怒的神色之中，有幾分蘇沉硯的影子。
姚副將看著冷言，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涼而又絕望。
“事到如今，我說不說又能怎麽樣呢？我從戰場千軍萬馬之中廝殺而出，你覺得我還會怕死嗎？”
姚副將把目光投降了蘇念晚，淩厲而冰冷。
蘇念晚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也絕對不勉強。姚副將，你跟隨我父兄多年，這樣的情況，換做是他們，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姚副將的表情僵了僵，聲音沙啞地吐出一個字。
“殺。”
“這就對了。”蘇念晚朝著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成全他。”
冷言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平日裏看似嬌柔無害的蘇念晚，在這關鍵時刻竟然也能殺伐果斷。
“拖到一邊去，別髒了郡主腳下的路。”冷言吩咐完，姚副將帶來的殺手立刻就重新提起了鋼刀。
冷言吹了一聲口哨，從四麵八方殺出一對人馬，很快就將那些人全部斬殺。
深夜恢複了寂靜，蘇念晚看著腳下被鮮血染紅的泥土，一顆星猛烈地顫抖。
“郡主，回去吧。”冷言牽著馬走了過來。
蘇念晚的視線投向了漆黑的前路，茫然道：“回去？回哪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