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美又颯,鎮北王拿命寵

第47章 是她不是她

這場景直看得緊隨其後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反應夠快的同行官員和隨從已經轉過了身去麵露不忍,就連跟薑清遠一道過來的那群少年郎君也大多轉過了頭去,隻有一兩人不時地悄悄用眼角的餘光去探究。

在場已經有同沈家交好的官員哀歎:“聽聞鎮國公最喜此女,如今遭逢此劫,鎮國公如何承受得住?”

當即有人附和:“是啊,可憐了這姑娘,也可憐了老國公戎馬一生,卻還要受此重創。”

當然,也有人奚落:“要我說,一個姑娘家家的,舞刀弄槍本就不是什麽好事,偏還要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強出頭,出了這樣的事情怪誰呢?咱們這麽多人看見了,這消息定然捂不住,她這一輩子都毀了!”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就算捂住了,這事情還能當沒發生呢?就算是鎮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又有誰敢娶她啊!”

……

有人惋惜,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火上澆油。

薑時宴下馬時走得飛快,可臨到了跟前,身子竟有幾分站立不穩,還是薑清遠一把將他扶住。

“父親,事已至此,救妹妹要緊!”

薑時宴應了一聲,一把脫下外衫將地上那滿身汙穢的女子罩住。

她一身**,發髻淩亂,還胡亂貼在已經全是可怖的傷口和血痕的臉上,至於那張臉,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隻那眉宇和輪廓能看到幾分熟悉的影子。

薑時宴背對著眾人,俯下身將要將其抱起的時候,他眼底裏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和嫌棄,但很快被他壓下,隻一臉悲痛並哽咽道:“枝枝,阿爹帶你回家!再不叫任何人欺負了你!”

在場甚至已經有人看不得這一幕,提步要走。

卻在這時,馬車簾子突然被人打起,一身淺碧雲紗裙的沈南枝從馬車裏探出頭來:“阿爹,阿兄,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她生得明豔無雙,尤其是那樣一雙眼睛,隻一抬眼,宛若光華流轉,顧盼生輝。

在場眾人不由得驚歎,難怪有傳聞——沈家有女,姝色無雙,隻此一見,傳言非虛!

尤其是這時候帶著一絲迷茫和懵懂,就這樣看過來的時候,仿佛把人魂兒都跟著牽走了。

眾人唏噓,這樣的容貌,也難怪被歹人盯上,不過……等等!

她既是沈南枝,可不就好端端地在這裏麽?

那地上那被淩辱的女子是誰?

眾人齊刷刷睜大了眼睛,這時候甚至都顧不上仁義禮法,目光來回在沈南枝和地上那女子臉上打量。

薑時宴和薑清遠也徹底愣住了。

尤其是薑清遠。

他是知道內情的,甚至今日這一幕,也都是他和薑嫣然主導的。

薑嫣然安排好這一切,他則負責安排人,然後再先一步出城去迎接薑時宴,再等薑嫣然這邊的訊號,跟趙奎附和,將這些人帶到此處,無論身心還是名聲,勢必要徹底毀了沈南枝。

可薑清遠萬萬沒想到,全員到場,他戲都已經唱開了,沈南枝竟然安然無恙,而且就在馬車上!

那地上的女子是誰?

一時間,薑清遠懵了。

薑時宴臉上也有些抑製不住的尷尬,一向以愛女愛妻麵目示人的他,竟然還當眾認錯了女兒。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一臉驚喜地奔向沈南枝:“枝枝,阿爹就知道你沒事!”

說話間,薑時宴已經歡喜地大步走了過來,他看向自馬車裏下來,似乎身子還有些發軟站立不穩的沈南枝,皺眉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話是向著沈南枝問的,卻也是在問已經癱軟在地上,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的趙奎。

趙奎早就徹底懵了。

沈南枝不是被小姐踹下去了嗎?

這時候,幾個各懷心思的人麵麵相覷,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但他們心裏都不由得生出了惶恐和不安。

隻有沈南枝,她一臉緊張的看向薑時宴,不安道:“阿爹,我也不知道,剛剛出城之後就感覺頭暈的厲害,迷迷糊糊間還有人要推我下馬車,不過姐姐恰好擋在我身前,被人一把拽下去了,我當時想去抓姐姐,可頭實在暈地厲害,身體也使不上力氣,隻能被馬車一路帶到了阿爹這裏,對了,姐姐呢?”

話音才落,眾人齊刷刷倒吸了一口涼氣。

至此,大家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們一行確實遭遇了地痞流氓,不過被擄走的卻不是鎮國公府的小姐,而是薑家的表小姐。

剛剛在為鎮國公府惋惜悲痛的一群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可一想到另外一個遭遇了不測的姑娘,又忍不住幾聲歎息。

薑時宴徹底愣住了,他一時之間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薑清遠也傻眼了,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後,情急之下,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個箭步上前怒斥沈南枝:“怎麽會這樣!明明被擄走的是你,怎麽會變成嫣然!沈南枝你到底做了什麽?”

薑清遠一臉怒容,恨不得動手。

可站在他對麵的沈南枝卻一臉無辜,眼神甚至還有些受傷道:“阿兄這是說什麽話?我做了什麽?看到我安然無恙,阿兄非但不高興,甚至還這般惱羞成怒是為哪般?”

說到這裏,沈南枝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哽咽道:“為何阿兄篤定被擄走的人一定是我,難不成阿兄知道什麽內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薑清遠的身上。

在場的,個個都是混跡官場的人精,哪裏還看不出來此時薑清遠的反常,再加上沈南枝這句提醒,他們看向薑清遠的目光裏已經多了幾分審視。

沈南枝繼續道:“剛剛我在馬車上,聽著阿兄那般聲嘶力竭地喚我,以為阿兄也是擔心我的,可沒想到,看到我安然無恙,阿兄非但不高興,反而還怪起我來。”

這番話猶如一盆冷水,讓薑清遠也冷靜了下來,他連忙找補:“不是這樣的,我是看到妹妹太高興了,再加上一時之間又接受不了表妹的遭遇,悲喜交加才情緒失控。”

聞言,沈南枝驀地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薑清遠,隨之她的目光越過薑清遠落到不遠處地上的薑嫣然身上。

“姐姐……姐姐她……”

沈南枝的身子搖搖欲墜,似是承受不住這般打擊,她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恰好這時候,陸翩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一手扶著沈南枝的胳膊似是受到了驚嚇將半個身子都藏在沈南枝身後,並替沈南枝作證:“枝枝姐,剛剛發生了什麽?我隻看到江姑娘被人抓了下去,就什麽也不曉得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早已經癱軟在地的趙奎身上。

趙奎早就傻眼了,看到沈南枝的那一瞬,他就已經明白過來自己當時丟錯了人。

怪隻怪他那會兒心慌意亂,根本就沒細看,隻看到馬車裏推了個人出來,就立即將人給踹下去了。

不曾想,踹到的竟然是他家正主兒。

當著眾人的麵,這話當然不能說,趙奎隻能一頭跪下,顫抖道:“奴才也不清楚,當時那夥賊人衝上來,奴才腦子都是懵的,隻顧著駕逃走,也沒看清楚到底是哪個姑娘被丟下了,恍惚一眼隻以為是小姐……”

他這話跟之前的說辭有些對不上。

但這會兒,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些小細節了。

因為結果都是一樣,被擄走的是薑家的表姑娘,而非鎮國公府的小姐。

隻有知道內情的薑清遠氣得心口發疼,忍不住上前猛地踹了趙奎兩腳,並恨恨道:“好你個狗奴才!你身為隨從,竟然能舍下小姐的安危不顧!”

他雖怒極恨極,但事已至此,這會兒他也是心虛後怕得很,生怕趙奎說出什麽話來,將他給供了出來。

薑時宴也已經回過了神來,他勉強對著沈南枝一笑:“枝枝沒事就好,不然的話,阿爹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同你阿娘交代。”

說著,他歎了口氣,轉頭一臉悲痛地看向地上的薑嫣然:“隻可惜了嫣然。”

說話間,他已經快步走了過去,用外衫把薑嫣然仔細地包裹好了,再打橫抱了起來。

看到薑嫣然那一臉血汙,薑時宴哽咽道:“她怎會傷得如此之重!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還毀了她的臉!”

不遠處的地麵上還遺落了一把帶血的匕首,不用想也是那些地痞流氓落下的。

這時候薑時宴的悲痛倒是比之前真誠多了。

他一路把薑嫣然抱回了馬車,叫了隨行的大夫上去給薑嫣然診了脈,確定隻是些外傷並未傷及性命,薑時宴這才轉頭看向薑清遠:“你是如何保護兩位妹妹的?我回頭再同你算賬!”

說罷,他也踹了趙奎一腳:“還有你!”

薑清遠和趙奎有苦難言。

沈南枝心裏冷笑,但麵上隻歎了口氣,幽幽道:“今日之事,在場諸位都可以作為見證,回京之後,定要請大理寺徹查此事,還姐姐一個公道!”

話音才落,薑清遠身子一僵,甚至都不等薑時宴開口,他先皺眉道:“不可!”

許是他接二連三的反應都有些反常,這會兒眾人看向他的目光越發疑惑,就連薑時宴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薑清遠連忙解釋道:“父親,事已至此,就算抓住了那夥賊人,表妹的清白也已經毀了,若鬧到了大理寺,隻怕會人盡皆知,倒是叫表妹如何做人?我的意思是咱們私下去查,不用這般興師動眾,也請在場諸位能看在鎮國公府和薑家的麵子上,替表妹遮掩一二。”

薑時宴就要點頭,卻聽沈南枝突然沉聲道:“阿兄此言差矣!”

在眾人看來,許是才死裏逃生,她的臉上尚且帶著幾分蒼白,但眼神卻堅毅果敢。

尤其是在麵對薑清遠的時候,篤定道:“今日事情已經鬧開,這裏這麽多人,根本捂不住不說,原本隻是姐姐被擄走受辱,但阿兄這麽一說,已然是將我也帶了進去,越是這樣欲蓋彌彰,反而會叫傳言越演越烈,我本清白,到時候也是百口莫辯,叫外人如何看我?”

說到此處,沈南枝眼睫輕顫,眸中蓄了些淚水,哽咽道:“我知阿兄素來偏心姐姐,此番定然也是在惱為何受辱的不是我而是姐姐,阿兄要為姐姐的名聲做遮掩,拉上我墊背倒也情有可原,不過如今這般,又哪裏是能遮掩得住的?而且我沈家行得正坐得直,今日之事其中定有蹊蹺,不能就這麽遮掩過去,叫我沈家也落人話柄!”

眾人紛紛點頭,隻有薑時宴的表情很是難看。

他皺眉,轉而看向沈南枝,語重心長道:“你阿兄也是為了你好。”

這哪裏是為了沈南枝好,這分明是想拖著沈南枝給薑嫣然墊背!

沈南枝挑眉:“阿爹,女兒毫發無損何來為了女兒好?”

薑時宴沒想到在他麵前一向乖順懂事的沈南枝竟會出言頂撞他,他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你落入賊人之手,左右不是什麽好事,傳出去了……”

還沒等他說完,卻見沈南枝突然臉色一沉,挑眉道:“阿爹慎言!落入賊人之手的是姐姐,在場眾人有目共睹,我從始至終都在自家的馬車上,大家都還在這裏呢,阿爹怎麽倒先開始造起謠言了?”

話音才落,之前替沈南枝惋惜的那名官員也站出來,指責道:“沈姑娘這話沒錯,想來薑大人也是急糊塗了,事關女子清白,這種話怎麽能隨意說出口。”

薑時宴臉色更難看了起來,但他尚且還有一絲理智在,就要開口辯解,卻突然聽到轟隆隆,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

來的是一隊腰配長劍的黑衣護衛,至少有五十人之多,而且個個身強體壯,氣息內斂,絕對是頂尖高手,而且那冷冽肅殺的眼神猶如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修羅,叫人望而生畏。

那隊人馬轉眼就到了麵前,為首的是一輛玄色蓋頂馬車。

馬車的裝飾再普通不過,隻是那上麵的標誌以及那隊鐵血肅殺的護衛,就已經叫在場眾人暗暗心驚。

鎮北王蕭楚昀,他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