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美又颯,鎮北王拿命寵

第92章 要給她一個教訓?

如果沈南枝記得沒錯,這次的宮宴本該是由張貴妃來主持的。

可她身體抱恙,最近都在翠微宮閉門不出,所以這差事才落到了劉淑妃的頭上。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這個稱病的跑來做什麽?

想到前世種種,沈南枝就忍不住皺眉。

張貴妃不喜歡她。

雖然當初她和蕭祈安的婚事分明還是張貴妃借著自己生辰宴的名頭,開口向順慶帝求的。

結果,她對沈南枝卻百般挑剔,甚至她明知道昭寧公主蕭香雪不待見沈南枝,處處針對沈南枝,可她卻連一句公道話都不會說,隻會放任蕭香雪不管,也越發助長了蕭香雪的氣焰。

所以,對張貴妃,沈南枝沒有半點兒好印象。

“枝枝妹妹?”

劉靜雅察覺到了沈南枝的不對勁,當即關切道:“你怎麽了?”

沈南枝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意道:“沒什麽,可能是落水受了寒,這會兒腦子有些暈乎乎的。”

劉靜雅連忙拉著沈南枝的手道:“都怪我,連累了你,等姑母她們走後,咱們還是趕快回家吧,你也能早點兒休息。”

沈南枝剛要點頭,就聽到殿門外響起一片叩拜聲。

轉眼功夫,如今這後宮中地位最高的兩個女子張貴妃和劉淑妃兩人就一前一後進了殿。

劉靜雅也穿好了鞋子,拉著沈南枝就要見禮。

“靜雅別動,你才剛醒來,當心身體,自己姑母這裏,又何必那些虛禮。”

劉淑妃一抬手,直接免了劉靜雅的禮,並對沈南枝帶有善意的一笑:“你也是。”

沈南枝便也跟著劉靜雅一起,並肩退到了一側。

不同於穿著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梳著精致妝容,整個人都明豔照人的劉淑妃,張貴妃隻穿著雲緞素雪娟裙,就連頭發也隻是隨意地用兩根發簪別著,整個人看起來簡單質樸,倒真像是在養病一般。

不過,即使穿著素雅,也難掩她的好顏色,哪怕就這樣素顏朝天地站在盛裝的劉淑妃麵前,也並未被壓下去半分。

京城最頂尖的四大世家都有嫡女入宮,而這當中最為受寵的就是張貴妃。

四人中,也是她的性格最為潑辣,做事果斷,手腕了得。

本是最不適合執掌鳳印的,最後卻偏偏因為盛寵,讓她監管六宮,代掌鳳印。

哪怕先皇後還在時,她的風頭都未被比下去。

她同劉淑妃一道進來,很自然地就坐在了主座,然後掃了一眼劉靜雅才對劉淑妃道:“今兒個你這個小侄女受到的驚嚇可不小,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辦?”

聞言,劉淑妃笑道:“不過是兩個丫頭之間的玩笑,又沒出太大的岔子,過去就罷了。”

話音才落,卻聽得張貴妃冷笑一聲:“玩笑?我的好妹妹,你說的倒是輕鬆,本宮可聽說了,沈家這丫頭私自帶了迷藥入宮,這已經犯了宮裏的禁忌和規矩,你同我說是玩笑?”

劉淑妃被懟得一怔,她還未開口,就見張貴妃已經冷了臉色,轉頭看向沈南枝:“你就是鎮國公府那姑娘?叫什麽?”

這不是明知故問,是借著讓沈南枝回話的功夫給她見禮。

她的身份擺在這裏,即使再不喜她,沈南枝也隻得上前,躬身道:“回貴妃娘娘的話,臣女沈南枝。”

張貴妃並不叫沈南枝起身,隻挑眉道:“模樣看著倒是挺好,不像是個莽撞的,你怎能私自帶迷藥入宮,壞了宮裏的規矩?”

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

尤其是世家培養的嫡女,而且又在這後宮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是會想不到這件事裏的貓膩。

不說旁的,就看劉淑妃對沈南枝這般態度,也能猜到沈南枝是救了劉靜雅、是在替劉靜雅背鍋。

否則的話,以劉淑妃對劉靜雅的疼愛程度,莫說留沈南枝住在錦繡宮,還好言好語地伺候著,隻怕當時在蓮池就黑著臉趕人出宮了。

隻不過,這件事大家都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

可張貴妃偏要拿沈南枝隨意找地拿錯了迷藥的借口說事。

沈南枝若承認,那就是壞了宮裏的規矩,若否認,那就說明今天上午在蓮池發生已經蓋棺定論的事情被推翻,會叫外人在複盤這件事的時候,把猜忌的目光放到劉靜雅的身上。

不愧是張貴妃,她一開口就將沈南枝拉入兩難的境地。

一旁的劉淑妃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拉起沈南枝,轉而對張貴妃道:“姐姐,這件事到此為止,隻不過是丫頭們之間的玩笑,偏巧還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姐姐身為六宮主事,不想著去查清那小宮女的底細,卻反倒來怪起沈家姑娘是何道理?”

聞言,張貴妃微微一笑:“那小宮女自然是要查的,而且要徹查,但沈家姑娘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你隨本宮管理六宮這麽多年,也是知道本宮這眼裏最是揉不得沙子,今日沈家姑娘犯了錯,按照宮規,就該受罰,怎麽妹妹還要帶頭違反宮規不成?要知道,姐姐我哪怕病重,都還要特意為了此事跑這一趟,就是怕妹妹心軟,帶人壞了規矩。”

一句宮規,叫劉淑妃啞口無言。

劉靜雅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抬腿就要上前一步過去解釋卻被沈南枝一把按下。

沈南枝也算看清了,今日張貴妃就是為了處置她而來。

偏偏這會兒皇上蕭楚昀他們都還在宮宴上,就算得了消息也趕不及。

她就是掐準了這個時間點的!

沈南枝站起身來,抬眸看向張貴妃:“敢問娘娘,按照宮規,臣女該如何處置?”

張貴妃笑了笑。

即使她鬢角已經有了些許歲月留下的痕跡,可依然難掩其明豔。

她道:“按照宮規,該杖則三十,不過念在你是初犯,而且身份貴重,可改杖則為掌摑。”

也就是說,要挨三十耳光。

這三十個耳光下去,且不說沈南枝的臉還能不能保得住,沈南枝的臉麵是徹底丟盡了。

“姐姐!”

聽到這裏,就連劉淑妃都臉色大變,她皺眉道:“不可!你也說了沈姑娘身份貴重,又是將來的鎮北王妃,不該受如此重刑。”

張貴妃聽罷,忍不住掩唇笑道:“本宮就是看到她身份尊貴才特意減輕了責罰,妹妹你還如此袒護她,難不成今日蓮池之事另有隱情?”

蓮池之事牽扯到了劉靜雅的清白,就算劉淑妃也不敢貿然接下這話茬。

張貴妃擺了擺手,就要叫她帶來的嬤嬤動手,卻見沈南枝突然抬眸道:“且慢!貴妃娘娘,你說錯了。”

沈南枝一記眼神淡淡地掃了過去,就叫那兩個要準備動手的嬤嬤不寒而栗,下意識地退到了一邊,並轉頭看向張貴妃,等待她的示下。

沈南枝繼續道:“娘娘說臣女是帶了迷藥入宮,壞了規矩,可若臣女帶的不是迷藥呢?娘娘憑什麽一口認定臣女帶的就是迷藥?”

一句話,成功嗆住了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張貴妃。

她挑眉看向沈南枝,不答反問道:“難道沈姑娘今日當著眾人的麵說過的話也不算數?”

沈南枝微微一笑:“自然是算數的,那兩名宮女也確實是聞到了臣女撒出去的藥粉暈倒,但臣女帶的並不是迷藥,而是最近差人給王爺研製的治療腿疾的藥粉!”

“臣女本來是打算在宮宴開場前送給王爺,不曾想,剛準備拿給靜雅姐姐看一下,那藥粉就被風吹散了,隻是到底是送給王爺治療腿傷的藥想著今日還有北夷使臣在這裏,不想墜了王爺威名,臣女也不好聲張,才在眾人麵前說是迷藥。”

說到這裏,沈南枝頗為無奈地攤開手:“臣女也沒想到那給王爺治療腿疾的藥粉竟然能讓人暈倒,就算娘娘要追究,這也算不得迷藥是吧?若娘娘不信,大不了就找個太醫再去蓮池周圍的地麵上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些許粉末,從裏麵辨認一下到底是不是迷藥好了。”

且不說沈南枝根本就沒撒那藥粉,就算真的灑了,都過去這麽半天了,也早就渣兒都不剩了。

張貴妃也不是個傻的,自然也聽出來了這是沈南枝故意開脫的說辭。

還沒等她發作,沈南枝又淡淡一笑,從容道:“蓮池邊上找不到的話也沒什麽要緊,王爺此時就在太極殿,為堵住悠悠眾口,貴妃娘娘不妨請太醫當眾替王爺診脈,並診斷一下王爺的腿傷,看看他平日裏所用的藥粉裏麵,是不是能致人昏迷的成分如何?”

這一番話既是沈南枝的反擊,也是沈南枝的試探。

今日宮宴,後宮的事情再大,也不能鬧到宮宴上,讓人當著北夷使臣的麵出醜,更何況還是有關蕭楚昀的。

張貴妃不會這麽做。

所以,這一說法就不可能實現。

沈南枝這麽說,更多的還是想看看張貴妃聽到要檢查蕭楚昀腿傷的反應。

蕭楚昀身上不僅有眾所周知的腿傷,還有鮮有人知的寒毒。

從蕭楚昀那裏知道,這件事是皇上做的,隻是沈南枝也不知道這件事裏張貴妃是否知情,或者,她是否也參與其中,亦或者出謀劃策。

若她知曉或者跟她有關,在聽到要禦醫當眾給蕭楚昀查看腿傷,檢查身體,她必然心慌,怕被禦醫當眾查出些許端倪並宣之於眾。

果然,話音才落,張貴妃眸底劃過一抹少見的慌亂,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沈南枝捕捉到了。

所以,蕭楚昀被皇上下寒毒一事,她果然知情!

至於是否參與,倒還不能肯定。

不過,想到這對母子的狠辣和手段,此事就算是張貴妃給皇帝吹的枕邊風,沈南枝也不奇怪了。

她心中寒意更甚,但麵上依然冷淡從容道:“貴妃娘娘覺得,臣女的提議如何?”

如何?

當然不如何!!

張貴妃的眼神泛著冷意,那淩厲的樣子,恨不得將沈南枝生吞活剝了。

她一把打翻案幾上的茶盞,厲聲道:“好你個沈南枝,竟敢跟本宮叫板!”

那滾燙的茶水瞬間在沈南枝的腳邊炸裂開來,茶水四濺,就連沈南枝和劉靜雅的裙擺都沾染了不少。

可是沈南枝的身形並未挪動分毫,甚至就連唇邊的笑意都未減去半分。

她隻抬眼看向張貴妃,語氣了故意帶著幾分無辜道:“貴妃娘娘剛剛不是要跟臣女講宮規,怎麽,臣女哪一點說錯了嗎?”

就是因為哪一點都叫張貴妃無法反駁,她才生了那麽大的氣。

這時候,先前還被張貴妃懟得啞口無言的劉淑妃也上前幫襯道:“是啊,姐姐,我覺得沈家丫頭說得不錯,要不,我這就去請太醫過去太極殿瞧瞧?”

話音才落,卻換得張貴妃轉頭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她不懂事,你也糊塗了嗎?今日宮宴,豈是這種小事能驚擾的。”

聞言,劉淑妃不怒反笑道:“是吧,姐姐也說了這是件小事,何必揪著不放呢?”

這次輪到張貴妃沒有話說了。

她一向囂張跋扈慣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當麵頂撞,感覺就像是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很。

摔了茶盞還不解氣,她轉頭瞪著沈南枝罵道:“本宮竟想不到,你竟是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倒是本宮小瞧了你!你以為本宮就拿你這賤蹄子沒有辦法了是嗎?”

因為氣急,張貴妃的語氣已然十分不好聽。

可這話才一出口,卻見沈南枝突然後退一步,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她:“貴妃娘娘,慎言!臣女再怎麽說,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豈能被娘娘這般侮辱!”

被她這麽一說,張貴妃也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氣昏了頭了,將平日裏訓誡奴才們的那些話脫口而出了。

尤其那一句“賤蹄子”,確實有些過分。

她神色一緩,就要轉移話茬,不曾想沈南枝卻突然彎腰撿起了地上還未來得及清掃的碎瓷片。

她直接將那碎瓷片擱在了自己的脖頸間,一臉悲憤決絕道:“臣女是鎮國公府的姑娘,沈家滿門為大齊立下不世之功,沈家男丁十不存一,沒想到臣女如今卻被貴妃娘娘如此欺辱!外祖父和深埋在地下的沈家忠魂們,一定沒想到有朝一日,沈家的姑娘會被人稱作賤蹄子!”

“既被輕賤至此,臣女倒不如血濺當場,以死全我沈家人的氣節!”

說著,沈南枝攥緊了碎瓷片,大有直接割破了脖頸的架勢。

她的舉動徹底嚇住了張貴妃,她近乎道:“你在發什麽瘋!”

沈南枝勾唇一笑,滿臉決然道:“貴妃娘娘如此辱我,如今還嘲我瘋癲,臣女還有何麵目見人?”

這句話叫張貴妃徹底傻眼。

沈南枝一臉決絕,但沒有人知道此時她心裏的算計和快意。

張貴妃不是要給她一個教訓嗎?

那就等著看,到底是誰給誰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