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出爾反爾3000

出爾反爾(3000)

“你還在藿家麽?我去接你。”

夾雜著笑意的磁嗓自電話那端傳來,岑歡拿電話的手顫了一下。想起梁宥西把自己的沉默當成默認時欣喜若狂的得意勁,如同得到了世間罕有的寶物。而她卻因為小舅一句‘別鬥了’心就軟了,如果他知道她現在和小舅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認為她水性揚花?懶

“岑歡?”等不到回應,梁宥西又喊一句。

岑歡有些內疚的輕歎了聲,不知該怎麽說。

“我在家,你不用來接我了,一會我自己過去。”她不想他和小舅碰麵而引發戰火。

“不行,身為你的男朋友,我有義務讓你享受身為我女朋友的種種福利,這樣你才會覺得選擇我是正確的。你在家等著,我馬上過來。”

話落掛了電話。

岑歡愕然,想立即撥回去叫他別來了,可估計他也不會聽。

“他要來接你?”

藿莛東從她剛才的話中猜到。

岑歡點頭。

“那你要他送還是我送?”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明顯透著一絲危險。

岑歡一臉為難。

“不然,你們誰都別送,我自己打車去好了。”

藿莛東瞥她一眼,拉過她坐在自己腿上,額抵著她的問,“願意沒有任何名分的和我在一起麽?”

岑歡一楞,“一輩子?”

“對。”蟲

“……”

她和他是親舅甥,如果選擇和他在一起,當然不可能會有名分,而她在乎的也不是名分,而是他愛不愛她。

“你不願意?”她的沉默讓他心頭一沉。

岑歡伸手以指勾勒他的輪廓,眼裏滿滿的愛意流露。

“如果你能愛我,又保證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我就願意。”許久,她才開口,語氣無比篤定,有種破斧沉舟的決絕。

藿莛東挑眉,墨黑的瞳仁如黑琉璃般,惑人心神。

這時岑歡的手機再次響起來。

她驚了一下,以為是梁宥西這麽快趕來,一看屏幕顯示,頓時一震,下意識睨了眼藿莛東,隨後拿過手機走向陽台。

藿莛東凝望著她被暮色籠罩的纖瘦背影,腦海裏忖著她剛才那句話,嘴角的孤獨不自覺勾揚——他這些年都過著苦行僧般節欲的生活,她以為他還能有其他什麽女人?

電話是秦戈打來的,岑歡擔心是女兒接聽的電話,被藿莛東聽到,所以才走到陽台接聽。

深呼吸後她接通電話,還沒開口,那端已經傳來秦戈略顯焦慮的聲音:“岑歡,你可能要請假回來一趟,橙丫頭出事了。”

猶如晴天霹靂,岑歡臉色瞬地刷白,連聲音都顫得厲害:“出什麽事了?”

“帶她的保姆今天請假,所以我帶她來科室玩,可她太調皮,趁我沒注意溜到護士站撿了個用過的針管學護士給自己紮針,結果出現過敏性休克,而且渾身都是疹子……”

岑歡想象著此時躺在病**昏迷不醒的女兒,猶如置身冰窖,渾身冰冷。

她掛了秦戈的電話立即撥給胡任海,讓他重新安排今晚值夜班的醫生,並請假一星期。而胡任海要她說明請假原由,她隻說家裏出了事,然後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便掛了電話。

“你怎麽了?剛才是誰的電話?什麽家裏出了事?”

藿莛東剛才一直盯著她的背影,見她突然渾身打顫,像是要站不住腳的樣子,隱約覺得不對勁,於是困惑的走過來。

誰知岑歡一聽到他的聲音嚇得險些掉了手機。

藿莛東皺眉望著她蒼白如紙的小臉,伸手想去碰她的臉,岑歡卻頭一偏,避開他的手。

“對不起,小舅,剛才那句話我收回。”岑歡垂眼盯著自己的腳尖,忍著心頭的刺痛開口,“我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不論是你愛不愛我,或者有沒有別的女人。”

藿莛東一楞,顯然沒料到她會出爾反爾。

“剛才誰的電話?”他盯著她的手機,臉色陰沉,黑眸蘊著冷意。

“這和你無關。”她把手機藏到身後,這個舉動越發讓藿莛東確定就是那通電話讓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拿來。”他把手伸出去,語氣不容置喙。

岑歡抬眼,麵無表情的越過他走向臥室。

打電話去機場訂了最近一般飛往倫敦的機票,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走出臥室,卻沒想到藿莛東還沒離開。

兩人的視線相對,岑歡在那雙黑如潑墨的眸子裏瞥到一抹暗湧的怒焰。

她撇開眼,一言不發的拎著行李走向門口,打算開門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橫在麵前。

“你以為你不給我個解釋,我會放你走?”藿莛東問她,瞪著她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樣。

“你想要什麽解釋?”岑歡冷靜的反問他,“說我和你永遠都沒有未來?說我不想時刻提心吊膽被人發現我和親舅舅亂`倫?”

藿莛東額頭青筋突起:“這根本就是借口!你如果在乎這些,當初就不會死皮賴臉的硬纏上我!”

“借口也好事實也罷,總之你就當今天我們沒見過麵,一切還像昨天說的那樣,你隻是我的小舅,我也隻是你的外甥女,除此之外,你我再沒有任何關係!”

藿莛東從來沒見過這麽決絕的岑歡,昨天她說到此為止時臉上還滿滿的悲傷和不舍,而此時卻一臉果斷,冷靜得讓他懷疑眼前的岑歡是否是他認識的那個。

“你真的決定這麽做?以後隻做尋常的舅甥?”他問她,語氣森冷得讓人心頭發寒。

岑歡咬牙,“是。”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周遭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好。”半晌後藿莛東才開口,“我如你所願。”

門打開,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岑歡在他轉身的刹那,眼淚絕堤般狂落。

她也不想說那些傷人的話來刺他讓他難受,可她不得不這麽做。

原本她發毒誓是想告誡自己遠離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控製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控製不住他的誘`惑。如今報應沒發生在她身上,卻在女兒身上靈驗了,她怎麽還能夠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而置女兒的生命安全於不顧呢?

是她害得女兒受苦,為了女兒,她不能再這麽自私下去了,所以即使再痛苦,她都必須快刀斬亂麻,逼自己和他徹底的撇清這些曖昧不明的關係。

她忍住淚水,拎了行李出門。

走出公寓,在路邊攔車時,梁宥西恰好趕到,遠遠看到她便把車停在了她麵前。

他下了車繞到她這邊,瞧了她手上的行李困惑道:“你要去哪裏?”

“我要回一趟倫敦。”岑歡言簡意賅。

“做什麽?”

“……你別問行不行?我不想說。”岑歡推開他,衝一輛空的士招手。

而的士打算停下時又被梁宥西一個趕人的手勢給支開了。

岑歡原本就趕時間,見狀惱了,“梁宥西,你別這麽煩人好不好?我趕時間!”

“你說你要去倫敦做什麽,我送你去。”

岑歡想著他既然知道她有個女兒,那也沒什麽好瞞的,於是說:“我女兒出事了,現在還昏迷不醒……”她說著眼眶又是一陣酸熱。

梁宥西呆了呆,隨即神色一凜,拎過她的行李放入後座,隨即打開副駕座的車門,“上車。”

跑車在馬路上一陣疾速行駛,到達機場後梁宥西讓她在大廳等著,說他在機場有熟人,登機的手續他來辦。

岑歡心緒不寧,掏出手機又給秦戈撥了通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於是越發的坐立難安。

梁宥西辦完手續回來,岑歡見他手裏拿著兩張機票,不由一楞,“怎麽有兩張?”

梁宥西擁著她邊往候機室走邊說,“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岑歡推開他拒絕。

“為什麽不?你答應讓我照顧你們母女的,現在小丫頭出了事,我怎麽能袖手旁觀什麽都不做?而且你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懷疑你一個人能不能到倫敦。”

“梁宥西,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承受不起。”

梁宥西眯眸:“什麽意思?難道你想反悔那晚答應我的事?”

岑歡看他一眼,說了聲對不起,隨後走向候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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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丫頭好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