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撲朔迷離3000

撲朔迷離(3000)

“你要去哪?”梁宥西本能的抓住她的手帶入懷,眼裏滿是擔憂。

“我要驗DNA。”其實做為一個醫生,從職業的角度出發,她應該第一時間去驗DNA。隻是那時她完全沉浸在失去女兒的巨大痛苦中。加上當時柳如嵐和段蘅已經確認車禍的孩子就是她女兒,自己又親眼看到那條她親手係在女兒腳踝處的紅線,所以她才對女兒的死沒產生一點懷疑。懶

而剛才那通電話雖然詭異,卻也讓她意識到女兒的車禍似乎並沒那麽簡單。

“岑歡,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你陪我去。”岑歡打斷他,目光帶著一絲哀求。

梁宥西苦笑——難得她肯求他,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好,但你要答應我控製好情緒。”他就怕她大悲大喜情緒起伏太大而崩潰。

見他答應,岑歡連忙點頭,甚至忘了避嫌,主動拉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往門外走。

梁宥西望向兩人纏在一起的手,心口一暖,反握住她的,十指交纏。

“藿太太,那件案子在藿先生同意的情況下已經結案,所以……那個孩子的……已經火化了……”

後半句話把岑歡所有的希望打入穀底。

他什麽時候處理的孩子的後事,今天在咖啡館麵對麵,他竟然都沒告訴她。蟲

梁宥西擁住腳步虛浮的她,剛想說什麽,卻又聽岑歡說,“就算是火化了,但依照你們的司法程序,應該有與孩子血型等有關的記錄,我要求查看。”

“藿太太,結案時是藿先生親筆簽字,您如果有疑問,可以去問藿先生。”

岑歡一楞,一時不明白為什麽她想知道這些還要去問小舅?為什麽他們不直接拿記錄給她看?

“如果兩位沒有其他的事,那就……”雖然沒再說下去,但逐客令的意味不言而喻。

梁宥西歎口氣,半擁著岑歡離開。

上了車,梁宥西發動車子要離開時,見岑歡動了動嘴唇說了一句什麽,卻沒聽清楚。

“你說什麽?”

“我要去他那。”不問個清楚,她無法讓自己心安。

梁宥西蹙眉,“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陪你去。”

“不。”

凝望著她倔強的側顏許久,梁宥西才一言不發駕車離開。

不多時,車子在藿莛東的公寓樓前停下。

梁宥西坐在駕駛位上不動,卻看著岑歡打開車門下車,連頭也沒回。

藿莛東剛從浴室出來就聽見門鈴響,很詫異這時候會有誰來找他。

門鈴聲太急促,他省略透過貓眼看來人是誰的步驟直接打開門,卻一楞。

岑歡忽略他楞住的表情,掃了眼他還在往下淌著水珠的強健體魄,別開眼從他身邊走進屋,呼入的空氣裏卻滿滿沐浴液的清新氣息。

藿莛東關上門,撥了撥一頭濕漉漉的發,食指劃過眉峰,靜靜的凝著岑歡,等她開口說明來意。

而岑歡原本有許多許多的困惑需要他解答,可當她真正的站在他麵前,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裏問起。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一杯溫開水遞到眼前,她咬咬唇,抬眼正視他,在那雙惑人黑眸的注視下開口,“車禍中喪生的那個孩子是不是我們的女兒?”

懶得拐彎抹角去試探,她直接了當的問他。

藿莛東眉一攏,卻神色不變,“怎麽這樣問?”

“我問你,是不是?”

藿莛東轉開眼,仰頭將原本給她倒的那杯溫開水喝下大半,而突起的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滑動,讓岑歡看得有些失神。

“你這麽晚跑來,就是要問我這個問題?”

藿莛東有些疲憊的開口,舌尖抵了抵唇角,表情有些無奈,“你做噩夢了?”

岑歡有些惱他的答非所問,惡狠狠瞪著他,“你就直接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仍是沒有立即回她,藿莛東揉著額角一副頭疼的樣子。

“岑歡,當初,是你……”

“我想驗DNA,可他們說案子已經結了,是在你同意的情況下親筆簽名結的案,而且孩子的屍體已經火化,所以我要求看和孩子血型有關的記錄,但他們給我的答複是有什麽疑問直接來問你。”岑歡打斷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目光卻始終盯著他的臉。

“為什麽他們要我來問你?”

“案子是已經結了,我之前就說過這些事我來處理。”

“可今天在咖啡館你沒告訴我。”

“是你不想見我匆忙離開。”

岑歡啞然。

“都這麽晚了,你不應該一個人跑出來,你要見我可以打電話給我。”

“我不是一個人。”

藿莛東微愕,又聽她說,“梁宥西在等我。”

“你這麽晚了還和他在一起?”

“這是我的事,我現在隻問你,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女兒?”

兩人的目光對視,都可以清晰的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而岑歡在他眼裏除了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還有一絲流動的暗焰。

“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麽?你為什麽一再的逃避?是不是女兒還活著?”岑歡問他,原本混亂的思緒越來越清晰。

“你那時要我相信女兒還活著,是不是你知道什麽?”

麵對她的咄咄逼人,藿莛東沉默以對。

“你說啊,到底是怎麽回事?求你別再瞞我了!”岑歡激動的過來搖晃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抱住。

“冷靜一點,岑歡。”藿莛東抱著她,掌心撫過她的發旋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我很冷靜,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岑歡偎在他懷裏,忍不住伸手抱緊他,“小舅,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你知道麽?是女兒打給我的,我聽見她喊我媽咪了,所以女兒一定還活著。”

“女兒的電話?”藿莛東神色一震,抬起岑歡的臉,望著她泛紅的眼眶問,“什麽時候?那個電話你記得麽?”

“電話……我回撥過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還沒開通……”

藿莛東蹙眉不語。

岑歡望著他,有些遲疑的開口,“你是不是……認為我瘋了?”

“說什麽傻話。”藿莛東親吻她的額,“先靜下來睡一覺。”

岑歡搖頭,“我睡不著。”

“乖,聽話。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所以有些事情想不通,等你睡一覺醒來你就知道答案了。”藿莛東半哄半誘的摟著她走向臥室。

岑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剛才還思路很清晰,這會卻又亂成一團。

難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那個電話真的是錯覺?

可明明就有未接來電啊。

她陷入思緒中,被藿莛東抱上床都沒察覺。

藿莛東盡量放輕動作,在她身側躺下,擁著她輕聲哄著她入睡。

岑歡清晨醒來,睜開眼望著自落地窗透進來折射在牆壁上的光束,還處於混沌的大腦一時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開門的聲音傳來,她看過去,見梁宥西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

“你醒了?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岑歡困惑的眨眨眼,一臉茫然。

“我怎麽了?你又怎麽會在這裏?”

“你不記得你昨晚高燒?”梁宥西一副很詫異的表情。

“我高燒?”

梁宥西點頭,“你高燒說了一晚的胡話,是我照顧你一整晚,不然你以為你又這麽好得快?早燒成白癡了。”

“不對。”岑歡搖頭坐起來,目光環視周遭一圈,見自己居然是睡在別墅的臥室裏,不由楞住了。

她不是在小舅的公寓麽?怎麽會……

難道是因為她昨晚高燒燒糊塗了,所以才會在夢境裏衍生出那些幻覺?

包括聽到女兒喊她的那通詭異電話,以及她去查女兒案件的事都是幻覺?

“來,把這碗安神湯喝了,然後喝點粥再睡一覺。”梁宥西舀一口湯吹涼了遞到她嘴邊,岑歡卻忽地記起什麽,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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