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怕所有女人3000

怕所有女人(3000)

女兒沙啞的叫聲讓藿莛東揪心,他急步走過去,而姚霏也跟著,奇怪的是小丫頭不但叫得更厲害了,而且臉上出現驚懼的表情,一雙眼睛瞪著姚霏,抱頭拚命的叫,人還往角落裏縮。

“橙橙,別怕,是爹地。”藿莛東蹲下身去抱女兒,原以為女兒會像之前那樣對他亂撲亂打,讓他意外的是女兒居然反過來抱住他一條手臂,小小的身子一個勁往他身後躲,仿佛是要把自己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

女兒的反應既讓藿莛東感到驚喜又感到困惑。

回頭見姚霏單手支著額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女兒在躲到他身後後已經停止了叫喊,卻是不肯出來。

“東,你讓開一下。”姚霏忽然開口。

藿莛東看向她,“怎麽?”

“我想確定一件事,一會再告訴你,你現在先讓開一下。”

遲疑了一會,藿莛東狠心撥開女兒抱住自己手臂的小手,在她再次欲纏上來時迅速起身走開,而姚霏緊跟著走過去。

隨著姚霏的逼近,在藿莛東離開後一臉驚慌無助的小丫頭再次發出歇斯底裏的叫喊,瞪著姚霏的雙眼充滿了恐懼,仿佛姚霏是一隻超級恐怖的怪物。

而在姚霏走到她麵前站定時,小丫頭不再瞪她,卻抱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小臉埋在膝蓋裏,發出如同受傷的小獸般的哀鳴。

“夠了!姚霏,你要確定什麽!”

藿莛東見女兒嚇成那個樣子,心疼得在滴血。連忙走過去拉開姚霏,輕柔的抱起女兒,讓她躲進自己懷裏。

險些被他不受控製的力道一把推倒的姚霏踉蹌了兩步後站穩,心頭苦澀而受傷——以前在他眼裏隻有岑歡,現在在他眼裏隻有他女兒。

他眼裏還真的是從來就沒有過她,即使是在需要求助她的時候。

“東,我想我幫不了你。”她輕輕開口,在藿莛東轉頭看來時又道,“你發現了麽?你女兒是在看到我以後才尖叫的。尤其是在我接近她時,她看我的眼神充滿恐懼和敵意,她怕我。”

“這有什麽奇怪?她一開始也怕我,不讓我抱,我臉上這些抓痕都是她留下的。”

“不,她對你的怕和對我的怕不一樣。她一開始排斥你,是因為在她失憶後對你感到陌生,而她討厭陌生人的碰觸。但她對你的這種排斥是能夠通過時間來改變的,就像現在,她在害怕我時會主動纏著你尋求你的保護。可換做是我,不論我和她相處多久,她對我的排斥和恐懼都不會減少,還有可能會因每日活在恐懼中而導致精神方麵的疾病。”

藿莛東蹙眉,“她為什麽這麽怕你?”

“她不是怕我,是怕所有女人。”

“怕所有女人?”

“這是她在遭受假扮成岑歡的那個女人暴力虐待時殘留的心裏陰影,雖然昏迷前的記憶她一點都不記得了,但她對那個女人的恐懼卻會在看到女性後潛意識冒出來,讓她排斥所有女人的接近。”

姚霏歎口氣,“雖然我曾在美國的一家權威兒童心理機構任職5年,但你女兒這種情況,我能為力。”

聽她這麽說,藿莛東想起在M省時女兒不論是看到酒店的女服務生還是醫院的護士,都會下意識往他懷裏鑽,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個腦科專家沒說這一點。”

“腦科專家精專的是大腦,並不是心理。我可以用我所學的專業知識擔保,我的診斷百分之百正確。而你隻有找男性的兒童心理谘詢師才能接近你女兒。”

藿莛東沒再說什麽,抱起女兒就往外走。

姚霏知道他是要離開,苦笑,“東,幸好你沒先帶她去見岑歡,不然岑歡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兒最怕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藿莛東在她十步之外的地方停下來。

“什麽意思?”

“那個女人假扮岑歡,不論發色發型和衣著,甚至是連臉型都極其相似,在你女兒眼裏,那個女人和岑歡沒有區別,所以岑歡才是她心裏最大的恐懼,這種情況下如果讓她們母女見麵,岑歡難以接受是肯定的,最重要的是會加重你女兒的陰影,讓情況更糟糕。”

聞言,藿莛東心頭發冷。

“我有男性朋友是美國有名的心理谘詢師,專攻兒童心理這一塊,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幫你聯係他。”

藿莛東收回目光,“再說吧。”

關門聲傳來,姚霏望著餐桌上已經冷掉的三菜一湯和兩副整齊擺放的碗筷,自嘲地哼笑了聲,隨即一個耳光重重打在自己臉上,希望能夠把自己打清醒,直視那個男人不可能會和她在一起的事實。

隻是感情若可以控製,不讓自己那麽愛他,那也就不是愛了。

或許選擇回來根本就是錯誤的,這個地方隻要有他在,隻要知道他是單身一個人,她的心就會不受束縛的為他跳動,即使是癡心妄想。

“沒想到我第一次親自下廚不是為了我父母,也不是為了我女人,而是你們父女,真是可惜了我的第一次

。”

關耀之惋惜的語氣,把最後一道菜從微波爐裏拿出來端到餐桌上,然後在抱著女兒用餐的藿莛東對麵坐下。

藿莛東白他一眼,懶得說他臉皮厚。

不過是把酒店送過來的菜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卻說成是他親自下廚,還是第一次,他好意思說他都不好意思聽。

“欸,阿東,照姚霏那麽說,那歡歡不是這輩子都不能和小丫頭見麵了?”

“總會有辦法。”藿莛東淡然回他,垂眸睨一眼懷裏眼神怯怯地望著關耀之的女兒,舀了一小匙肉粥喂她,緊接著又喂她一口湯,然後再拿紙巾替她擦拭嘴角。

關耀之看著這一慕搖頭,“阿東,你這個樣子實在太像一個家庭煮夫兼超級奶爸,如果我把這一慕拍下來傳給淩風他們看,不知道會不會刺瞎他們的眼。”

藿莛東皮笑肉不笑的看過去,“除了我,你是我女兒最熟悉的人,我若實在有事忙,有女人的場所不方便帶她,那隻能把她交給你,所以你最好現在看清楚我是怎麽喂她的,餓著我女兒,絲楠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關耀之眼皮一抽,鳳眼瞪來,“關她什麽事?”

“向朵怡的事李仁辦妥沒有?”藿莛東岔開話題。

“已經送去M省的康複醫院了,有專人照顧。”關耀之喝一口湯,問,“你還真打算讓人照顧她一輩子?醫生都說了除非奇跡,否則她永遠都隻是一個活死人。而她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反正什麽都不能做。”

“我留住她那半條命不是因為突然善心大發,也不是因為向嶸。”藿莛東低頭在女兒臉頰上親了親,“我是在為我女兒積福。”

雖然他和岑歡都從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但卻都為了女兒做過這種在別人眼裏看來很傻的事。

岑歡自懷上女兒後開始吃素,而他在岑歡離開後漸漸淡出那個充滿殺戮和血腥的圈子。

他們用不同的方式為纏繞在彼此心頭的罪孽贖罪,都是希望對方過得好。

“那寬威呢?你也要放過他?”

“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我能留他一條命已經是他萬幸。放過?”藿莛東搖頭,沒再繼續說。

吃完飯藿莛東要帶女兒回家,離開之前,關耀之想從他懷裏抱小丫頭,結果很不幸的,臉上多了三條抓痕。

藿莛東看著僵住的關耀之,笑著在女兒額頭上親了親。

回到住處,藿莛東直接帶女兒去她的房間,把她所有的玩具和相冊都翻出來,希望通過這些讓女兒想起些什麽。失望的是小丫頭即使是在照片上看到一模一樣的自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反而在看到她和岑歡的合影時嚇得立即把相冊扔到地上,然後使勁踩。

藿莛東沒想到女兒不但害怕看到女人,就連看到照片也這麽大的反應。

抱過女兒,望著被踩得發皺的照片,他內心掙紮著到底是要冒險讓岑歡見女兒,還是先請男性心理谘詢師給女兒做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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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新。。。。昨天的評論看了,表示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