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身體與心的距離3000

身體與心的距離(3000)

“喂。

身後傳來明顯有些生氣的聲音。

藿莛東閉著眼沒有回應,一副睡著了的姿態。

岑歡不甘心的靠過來手腳並用的抱他,像隻大型無尾熊巴在他身上,橫過他胸前摟住他的手還不安分的自胸口往上摸索,劃過他的喉結,撅住他堅毅的下頜,順著他下頜的線條勾勒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輪廓。

當她的手指劃過他挺直的鼻梁時,藿莛東聞到一縷淡淡的沐浴液香,黑眸不自覺睜開,不動聲色的垂眸用餘光望著那隻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的小手。

“小舅。”岑歡輕撫他性感的唇瓣,柔柔的喊他,同時另一周使力想把他背對自己的身子給扳過來。

可藿莛東暗自和她較近,任她怎麽用力他就是紋絲不動。

岑歡惱了,有些泄氣的推開他轉過身去和他背對背。

“我知道你是在裝睡,因為你討厭我,不想看到我,可又怕和我吵會嚇到女兒,所以才容忍我。”她語氣哀怨的開口,委屈的輕咬唇。

“難道真的不能回頭了嗎?我已經後悔了還不行麽?你就不能看在女兒和我肚子裏還沒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麽?”

藿莛東沒做聲,因為他不知道怎麽回她。

她是在知道女兒還活著以後才突然說她後悔了想和他在一起,這樣的轉變委實讓他覺得難以接受。如果她不知道女兒還活著,是不是在麵對他時還是一副麵無表情仿佛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姿態?

他們彼此糾纏了這麽多年,幾度因為種種原因分分合合,卻到了最後還是走到一起。

可這次不同,經曆過女兒遭綁架這件事後,他意識到兩個人之間存在很大的一個問題,她對他的愛不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又或者她對他的信任還沒堅定到可以完全把身心交付給他的地步。而他始終改變不了愛她的方式,盡管他有百分百的真心和感情,但他無法做到事事對她坦誠。

或許下一次再麵對這樣左右為難的抉擇,他還是會選擇相同的方式獨自承擔,而她或許也還會像之前那樣誤會他,責怪他,甚至恨他。

既然無法適應和理解他的處事方式,又何必勉強再在一起重蹈覆轍。

況且,她說過的,隻有離開他她才能真正安全。

“你為什麽不說話?”久久得不到回應,岑歡傻傻的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其實在你麵前,我從來都很自卑。你太優秀,而我卻幾乎是一無是處,隻會不停給你製造麻煩,誤會你……是不是因為這樣,你現在才鐵了心不要我?”

聽她把她自己扁得一文不值,又用那麽卑微的語氣詢問他,藿莛東眉頭蹙緊,終是轉過身來。

“不是說好了暫時不談感情的事?”他摟過她,下頜抵著她的發旋,大掌輕撫她線條纖細的背,“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不是我胡思亂想,是你太冷漠了。”岑歡微仰頭去看他,眼裏淚光閃閃,“小舅,我錯了,我好後悔好後悔,你別氣我了,我們合好吧?”

合好?

藿莛東苦笑。

她當兩人這次分手隻是因為鬧了別扭吵了幾句?

“岑歡,你原諒我媽了麽?”

岑歡呼吸一窒,良久都無法開口。

藿莛東淡然繼續,“之前她再錯,可不論如何,她始終是我母親。先撇開我們兩人之間存在的問題不談,光是你和她對立的關係,我們就很難再在一起。”

岑歡驚慌的想解釋說她可以原諒柳如嵐,卻發不出聲。

她那麽恨柳如嵐,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能原諒?

這話說出來,或許連她自己都難以相信。

聰明如藿莛東,又怎麽可能會信。

“所以,等你什麽時候能放下你對她的恨了,我們再來談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

“我們之間存在什麽問題?”岑歡反問他,“我一直都愛你,從來就沒變過心,除非是你不愛我了。”

“可我記得你說過,兩個人的感情不是光有愛就行了。這份感情對我們而言都太辛苦,從一開始就背負著沉重的壓力,現在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沉澱這份感情,看清楚自己。”

還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如今他說的每一句拒絕她的話都來自她曾經拒絕他時說過的話。

而岑歡發覺她竟然無從反駁。

醒來發覺彼此相擁,岑歡有些恍惚。

昨晚他承認還愛她,卻不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回到他身邊。

身體的距離如此之近,兩人的心卻背道而馳,距離越來越遠。

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怕他在沉澱過感情後發覺她根本就不值得他愛,怕他即使是他們共同擁有兩個孩子,也決然的選擇離開他們。

她搖頭,驚慌的摸索到他的唇吻上去,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般急切的探出舌尖去撩撥他的。

原本還睡著沒醒的藿莛東被她鬧得再睡不著,皺著眉睜開眼,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把她自懷裏推開,無奈歎道,“昨晚鬧到三點多還沒鬧夠麽

?”

岑歡咬著唇瞪著他不說話,突然發狠的撲過來壓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沒頭沒腦的一陣亂吻,兩隻手還撕扯他身上的睡袍,在他敞開的精實胸膛上摸來摸去。

藿莛東哭笑不得,忍著被她挑起的情`欲沉著臉閃避她的吻。

“岑歡,你一大早發什麽神經?”難道她忘了她現在是孕婦?

岑歡見他閃躲著不給她親,委屈得紅了眼眶,在眼淚落下時低頭含住他胸前一枚小小的突起,一手熟練的探入他底`褲內,環握住他早已充血膨脹的昂揚愀然一握。

藿莛東猛抽口冷氣,按捺住險些逸出喉頭的悶哼,將岑歡使壞的那隻手拿出來,然後一把推開她起身,沒有遲疑的下床。

近乎半裸的岑歡大張著淚汪汪的美目怨怒的瞪他,表情委屈得像是沒有要到禮物的孩子。

藿莛東別開眼不去看她讓自己血脈僨張的嬌軀,可盡管這樣,下腹某處仍是脹得發痛。

無奈的走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浴,出來時見岑歡仍舊保持原來的姿勢發著呆,而淚水濕了整個臉龐。

他走過去給她整理好衣服,又替她拭幹淚水,不論是動作或是表情,無一不溫柔。

可為什麽他不要她。

難言的痛楚排山倒海般漫上胸口,岑歡推開他,背過身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再次絕堤的淚水。

“岑歡,我昨晚說的話你聽懂了麽?”藿莛東開口問她,“你所怨恨的人是我的母親,你忘了你當初就是怕你自己會因為恨她而連帶的一起恨我,所以才離開我。那麽現在呢?現在你還是沒辦法原諒她,那麽以後你是不是還會以相同的理由離開我?”

她從來沒想過那種理由對他而言有多荒謬多無辜。

他也會覺得委屈,會害怕她一次又一次以同一個理由離開。

“那是不是我原諒她了,你就會讓我回到你身邊?”岑歡哽咽著嗓音問他。

“要真正原諒一個人並不容易,我不想逼你。”

岑歡抹了把眼淚,轉過身來,眼眶紅紅的望著他,“等女兒完全康複,我會努力嚐試著去原諒她,隻要你還能允許我回到你身邊和你在一起,我不會再放棄,不會再離開你。”

藿莛東凝視著她不語,眸底掠過的情緒卻異常複雜。

“小舅,再給我一次機會好麽?”岑歡捉住他的手覆上自己冰涼的臉頰,“我曾經以為我就算離開你也可以過得很好,可我那是自欺欺人,沒有你,我甚至找不到生活的樂趣。”

“那他呢?”

岑歡一楞,隨即明白。

“對不起,那時我騙了你,雖然那時我的確是想過要和梁宥西在一起,可我最終還是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心。我雖然感動他以命救我,但我若以婚姻做為回報,不但是對自己殘忍,更是對他殘忍,因為我永遠都沒辦法回應他的感情,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聽她如此表白,藿莛東內心不是沒有半絲動搖,隻是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他已經厭倦了反反複複出爾反爾,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再給予任何承諾。

“你再睡會,我去看女兒醒來沒有。”低頭在她額角安慰式的輕輕落下一個吻,他起身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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