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幻術事實
牆頭的鬱離一聽這話就來了興致了,通常這麽說,接下來就是有故事可聽。
果不其然,老婦朝著元姬磕了一個頭,滿臉愧疚地道:“遇見娘子那日我就知道,娘子早晚是要回來報仇的,所以老婦便把原先的宅子給賣了,搬到了離明宅近的地方。
那時我在明宅外看見娘子,本想著幫娘子把風,可沒想到聽到了院牆內有動靜,以為娘子被人發現,這才情急之下翻牆入內。
當時沒看見娘子我也很驚訝,以為娘子失手沒能殺了仇人,又見那廝神情迷茫,覺得那是好機會,所以才不喜犯險動手替娘子報了仇。
我真的沒想到娘子早有安排,陰差陽錯之下竟連累了娘子,我心裏十分過意不去啊。”
老婦說著又磕了頭,眼圈微紅,顯然真的覺得自己多事連累了昔日的恩人。
元姬沒有說話,玉卮一臉不屑地看著地上跪著的老婦,心道元姬早前認識的人,果然都同她一個德性。
“我殺明崇儼不是為了舊仇,我既然已經重生,便不會糾纏於過去,但為了什麽你不必知道。”
元姬終是不忍,歎了口氣將老婦扶起來,“此事你要永遠爛在肚子裏,就當什麽都沒發生,不管是誰來詢問,都說不知道。”
老婦這次很聽話地點頭,她自作主張已經連累了娘子,絕不會再給恩人添麻煩。
元姬和玉卮沒在老婦家中久留,出了門,玉卮譏諷道:“師父給了你妥善的辦法,卻因為你一個舊相識節外生枝,如今這局麵,你說該怎麽辦?”
“咱們被騙了,刑部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她跟明崇儼的死有關,偏有人散布流言,為的就是讓我回東都。”
元姬心情有些不好,可又不想在玉卮麵前表現出來。
這一次來東都,她就如同撞進蛛網的獵物,若是不能及時掙脫,那就是被拆吃入腹的下場。
“騙與不騙都得回來,師父的事不能耽擱,既然此事是假,那就該把心思放在尋找明崇儼魂魄上,馬上可就七月半了。”
玉卮反倒覺得此事是假很好,省去很多麻煩。
元姬還想再說什麽,但看玉卮的神色便明白,說再多也無用。
“知道了,此事還得元君多費些心思。”她在臨走之前聽主人說過,明崇儼的魂魄雖然逃過一劫,卻留了道法印記,隻要循著氣息去找,他逃不掉。
隻是怎麽尋找那氣息,就隻能依靠玉卮了。
玉卮沒有搭理元姬,而是抬腳往回走。
她其實一早就試過,卻沒有任何動靜,明崇儼的魂魄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
等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鬱離才嘖嘖兩聲,“沒想到啊,殺人的竟然不是元姬,而是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老婦。”
“誰說不是呢,都說真人不露相,凡人最擅長。”孟極一臉高深的說道:“還有那什麽會叫的......”
“不說話沒人嫌棄你不學無術,都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詞。”
鬱離抬手給了孟極一個爆栗,轉身消失在了牆頭。
眼見著七月半越來越近,元姬和玉卮早出晚歸的次數就越來越多,鬱離覺著這也不是個辦法,總要找不到明崇儼,這倆會不會就此放棄了?
於是找了老道士商量,老道士又和她去找了明崇儼商量。
得知自己被誰殺了之後,明崇儼神情複雜,鬱離都把話說得這麽清楚了,他要再想不起來未免有些刻意,但當年那件事他真的不記得了。
那時年歲尚輕,哪裏知道事情會弄成最後這樣子。
“在下的心願鬱娘子已了,接下來要做什麽在下也願意配合,隻是......”
他就想說,隻是能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他還不想就這麽在世間消失,他還指望著下輩子能活得更逍遙自在呢。
“明大夫放心,有九靈真人在,你一定平安入輪回,再者我完成了你的要求,你可還沒給我報酬呢。”
鬱離前半句安慰沒能安慰到明崇儼,後半句勉強安了他的心。
於是七月十四這一天黃昏,玉卮突然察覺到了明崇儼魂魄上的氣息,就在城隍廟附近,一閃而逝。
她想都沒有多想,隻告訴了元姬一聲,人便踩著月光消失在了夜色裏。
元姬有心想多叮囑幾句,卻是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
這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眼看七月半突然找到了明崇儼的魂魄,說其中沒詐,她多少有些懷疑在心裏。
可玉卮能在夜禁之後來去自如,她做不到,便隻有擔憂的份兒了。
老道士帶著城隍那張畫,腦子裏到現在都還是城隍絮絮叨叨的叮囑,說什麽這畫金貴,千萬別給毀了。
他反正答應得很痛快,左右這畫要用的人不是他,他能保證自己不會毀了這畫,至於鬱離會不會,他保證不了。
做人嘛,就要嚴以律己寬以待人。
才到歸義坊,老道士就感覺有人跟上了自己,他沒有加快步伐,能在這時候跟他的,除了玉卮外應該不會有第二個。
他倒是想看看,這玉卮會在何時下手。
誰知道心裏才這麽想過,後腦勺就感覺到一陣勁風襲來。
老道士嘿了一聲,手腳麻利的閃身躲過,那利索程度,和之前蹲在屋頂說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完全就不是一個人。
玉卮沒給老道士喘息的機會,一招未中緊接著就再來一招。
短短幾息時間,兩人已經過了十幾招,玉卮卻連老道士的衣角都沒摸到。
“把畫給我。”玉卮緊緊盯著老道士手中的畫,難怪她一直找不到明崇儼的魂魄,原來藏在了畫中,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幫他。
老道士捋著胡子,“打得過老道就給你。”
玉卮眯起眼睛,她有點想罵人,要是打得過還說個鬼。
忽然,玉卮眼珠一轉,嘴角一抹笑浮現。
老道士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麽,後脖子突然一涼,連哼嚀都沒來得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臨了滿腦子就一個疑問,誰他娘的偷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