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引

第230章 畫妖蘇醒

鬱離沒有拒絕阿澤麗,她現在在外遊**確實不合適。

將她送進畫中世界,鬱離便找了虞蘭夢,沒問別的,就問這些天家中來過什麽人。

虞蘭夢想了想搖頭,說因為之前玄色,也就是狸奴妖的事,家中就再也沒讓外人進來過。

管家則噝了一聲說道:“玄色?就是娘子之前養的那隻狸奴?它在阿郎昏迷前不久來過一次,不過被仆婦給趕走了。”

“玄色來過?”

虞蘭夢十分驚訝。

鬱離心裏大約知道寧郎君夢中的術八成是出自王灼之手,否則老道士也不會什麽都察覺不到。

“好了,知道是誰的手筆,那解決起來就容易得多。”

鬱離拍了拍老道士的肩膀,“你家的術,你肯定有印象,不然回去翻翻?”

老道士哀歎一聲,一言不發的轉頭回去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老道士還能怎麽著。

他現在想想,是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攤上這麽一個師妹,師父倒是清閑,兩手一攤去見了閻王,他還得擱這兒擦屁股。

老道士這一去就去了兩天,兩天內鬱離沒有再去寧宅,反正又不是生意,那麽殷勤幹什麽。

在七月居悠閑了兩日,孟極已經開始計劃這次鬱離走了之後它去哪兒閑逛,一年時間對它來說即便是跑一趟西域都是足夠的。

但孟極很糾結,因為它還想去長安妖集問一問關於它阿爹的事。

再次到寧宅的時候老道士已經胸有成竹,他沒多說話,隻擺開了陣勢給寧郎君破術。

鬱離抱著孟極坐在外麵的台階上仰頭看今日的晴朗天空,還別說,這幾天的天是真的好,不冷不熱,薄雲又無風。

“你想好去哪兒了嗎?”

鬱離的手下意識摸著孟極的腦袋,孟極很想掙紮,又鑒於之前每次都沒能逃脫,幹脆躺平了任她**。

“還是去長安吧,妖集裏消息比較靈通,我想去碰碰運氣,也許能知道我阿爹是不是真在昆侖。”

“嗯,祝你好運,沒事兒我也在冥府給你打聽打聽,人間的昆侖可不比洪荒,總會有人去世,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麽消息。”

孟極點頭,盡管它覺得能得到消息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那些隻是凡人,和那老神棍接觸的比較少,更別提見過它阿爹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身後的門被一把推開了,先出來的不是老道士,而是晃晃悠悠的寧郎君。

他二話不說直接撲到虞蘭夢跟前,緊緊的將她抱住,虞蘭夢掙紮了幾下竟沒能掙脫。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被妖物迷惑,這才我們之間產生了那麽大的誤會,你原諒我好嗎?”

寧郎君聲淚俱下,虞蘭夢則茫然的看向鬱離,鬱離微微點頭,虞蘭夢才蹙眉遲疑著抬手拍了拍寧郎君的後背。

老道士收拾好東西出門,一臉累死老子的看著院中夫妻重聚,說道:“夢是出來了,事兒可還沒完。”

虞蘭夢比此時的寧郎君理智些,她撥開寧郎君上前朝著老道士行了一禮,“不知真人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那幅畫。”鬱離朝寧郎君書房的方向看了眼,她已經可以肯定,阿澤麗在這其中隻是被利用,她用的那些小手段隻是讓寧郎君和虞蘭夢之間感覺到彼此冷淡,可弄不出這麽多事兒來。

尤其是這次寧郎君陷入夢中,被王灼順手下了術的事兒,阿澤麗肯定做不來。

“寧郎君是怎麽用血供奉那幅畫的?”鬱離問道。

寧郎君有些遲疑,被虞蘭夢一個淡淡的眼神掃過,立刻迅速的說道:“得到那畫的一日夜裏夢中有人告訴某,隻要某以指尖血供奉那畫中靈物,某的妻子就會慢慢痊愈,某第二日醒來便按照夢中那人說的方法將指尖血滴在酒中,然後一點一點灑在畫上的一個湖泊裏。

除此之外還要某和妻子減少見麵的次數,這樣起到的效果會更好。”

起初寧郎君偷偷問過虞蘭夢的情況,得知她確實好了一段時間,心裏還覺得此方法很奏效,卻沒想到壓根就是個騙局。

是他輕信了如此荒唐的方法,不僅沒讓虞蘭夢的身子大好,反而讓夫妻二人的感情差點破裂,還給了妖物可乘之機。

鬱離點頭,“如此便知曉是怎麽回事了。”

她和老道士交換了個顏色,老道士把寧郎君拉到一旁低聲嘀咕了幾句,寧郎君便拉著虞蘭夢一道往她的院子去,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麽,鬱離猜想,八成是寧郎君哄勸虞蘭夢不要多問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吧。

待主人家離開,鬱離便和老道士往書房去。

才進了院子,老道士立刻開始布陣,鬱離則站在書房門前抱著孟極嘀咕,“我最近是不是善心發的有點狠,怎麽總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

孟極叫了一聲,從鬱離的懷中掙脫,隨後一躍而起上了屋頂。

鬱離撇嘴,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門。

書房內十分安靜,那畫此時剛好被夕陽籠罩,像是撒上了一層金粉,看上去竟比之前更金貴幾分。

鬱離上前伸手撫摸那畫上的湖泊,寧郎君說他以指尖血和酒灑入湖泊,可這湖泊的顏色仍是原本的顏色。

如果不是畫上的顏料特殊,那便是這畫中的靈物特殊。

“不知娘子是自己出來一敘呢?還是我和真人再進去一次?”

鬱離將放在畫上的手收了回去,嘴角帶笑的看著那畫,畫中無人,也沒有那一角屋子,但山林掩映之中卻另有乾坤。

那是高昌舞姬自己所創,也或許是作畫之人那時心中早已想到。

畫中許久沒有動靜,直到老道士布陣完進來,鬱離打算邀他一道再去畫中世界走走,那畫才有了回應。

“鬱娘子不必麻煩,奴願意出來一見。”

話音落下,那一身儒裙的高昌舞姬出現在了書房中,一時間香風撲麵,竟讓人恍惚到了長安歌舞不絕的平康坊。

“肯出來就好,那咱們不妨也利索點,說說你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