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烏夜啼1歸
老道士這一次是自己來的七月居,並從鬱離口中得知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當然了,還有鬱離最後那句承諾。
“什麽?!老道哪有那本事啊!”老道士急得抓耳撓腮,起身轉了好幾圈,“老道其實也不欠你什麽,你這會不會有點過了?”
說到底,當初殺人的是太華,他們也隻是師兄妹,他隻是答應了師父要照顧師妹而已。
當年是不知道真相,覺得鬱離死的冤枉,又加上師妹臨死前那般說,他這才護著鬱離。
老道士仰頭長歎,隻怪當年太天真,自己挖坑埋自己。
“我過了嗎?”鬱離滿臉哀傷地看著老道士,她許久沒變臉,這老頭兒是不是忘了什麽。
老道士瞬間偃旗息鼓,認命地坐到矮桌前,“老道是真沒那能耐,你這吹牛也得切合點實際。”
那可是洪荒的烏族,他對烏族的了解還是從鬱離口中聽到的那麽點東西,怎麽搞?
鬱離不以為然,“又沒真讓你做,不過是想將這功勞放在你頭上罷了。”
頓了頓,鬱離又道:“你當王灼是好心讓陳楊來找我,她八成是因為拿啊嗚沒辦法,這才想著讓我將孩子體內的烏族血取出,到時候她隻要搶了去,就可以隨意找人將血放進去吸取元氣。”
“那她為啥不直接取點啊嗚的血?”
老道士看了眼蹲在青竹外院牆上的啊嗚,低聲問了鬱離一句。
“這是個好問題。”鬱離點頭,“可惜烏族血不是那麽容易取的,我猜王灼應該試過,她是拿啊嗚沒有辦法,這才將主意打到了曲氏的孩子身上。”
其實從元姬當時對啊嗚的態度就不難看出,她們什麽時候對阻礙之人手軟過?
可啊嗚例外了。
“說的也是。”老道士捋了捋胡子,覺得有道理。
啊嗚撲楞著翅膀從院牆上飛到了窗前,尖尖的喙在青竹上蹭了蹭,青竹似乎理解到了它的意思,竟回應般的晃了晃枝幹。
“它們啥意思?”
看到這一幕的老道士滿臉不解。
“它們說孟極回來了。”
鬱離起身走到門口朝外張望,果然見巷子口一個英氣的小郎君背著個小包袱往這裏走。
鬱離很高興地朝孟極招手,孟極給了她一個白眼,“揮什麽揮,還不趕緊過來把你的酒接一下!”
孟極緊了緊背後的包袱,去的時候就一根羽毛和一滴鸞鳥血,回來的時候裏頭被蘇兮放了不少東西。
幸好陸五郎的酒是用法器裝著,否則它怕是要累死在半路。
鬱離笑眯眯的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的將包袱接過來,果真有些重量。
“蘇兮給我帶了什麽?”她邊問,邊打算將包袱打開。
孟極趕緊阻止,“別,到時候掉地上你自己撿啊。”
“哦。”鬱離將包袱往懷裏抱了抱,快步進門到了矮桌前,這才將包袱給打開。
老道士好奇地湊上去看了眼,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鮫珠?還有這個,是不是昆侖上的雪蓮?”
鮫珠的珍貴眾所周知,而這雪蓮則有些不同。
尋常凡人能采到的雪蓮已經很珍貴,而昆侖深處這種雪蓮則是珍寶中的珍寶,據說先秦時曾有人無意中得到,隻吃了一片花瓣,便活到了五百歲。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可見其珍貴程度。
“蘇兮還是挺大方的。”鬱離將鮫珠拿起來看了看,她還記得她不喜歡燭火,在西昆侖的時候總是拿鮫珠照明。
可洪荒的鮫珠和凡間的不同,洪荒的鮫珠比這個大很多,光也更為舒適柔和。
至於雪蓮,鬱離還真不知道是不是昆侖上的。
“大方什麽,你大概是不知道長安浮月樓主的富裕,她那二層小樓裏什麽寶貝沒有,隻是沒有塵緣者得不到罷了。”
孟極在妖集聽到了不少關於浮月樓的故事,有時候聽的它十分懷疑蘇兮到底是不是隻好狐狸。
直到後來才想明白,但凡能到浮月樓的生靈,身上本身就有因果,即便蘇兮什麽都不做,那些因果照舊會發生,隻是蘇兮為了自己的目的,在合適的時機插進去一腳罷了。
就如同它和鬱離之前接觸到的紫衣天女的仙靈,說起來是蘇兮給了書生機會,但其實書生原本在八月時就會有那個機會去到天河。
隻是如果蘇兮沒插手進來,書生會去往海邊乘坐靈槎,紫衣天女還是會被他帶到凡間,結局不會有任何變化。
“我可不想被卷進去,浮月樓裏的寶貝再多,也比不上小命來的珍貴。”
她和蘇兮不同,蘇兮喜歡闖禍,她就喜歡看熱鬧。
鬱離心裏很清楚,如果當初她知道蘇兮和溫言竟然能把東皇的因果樹給掀了,她一定搬著小板凳前去強勢圍觀。
可惜那時她已經跟著阿鸞姑姑到了凡間。
“也是,聽說最初他們在凡間的限製諸多,後來才慢慢有了好轉,倒是和你的情況差不多。”
孟極這話不知道是感歎還是挖苦鬱離,鬱離權當它是感概,很配合的點頭說了句:誰說不是呢。
孟極哼了一聲,坐下給自己弄了杯茶,灌下去大半杯之後才又道:“至於你那位阿鸞姑姑,聽人說是去了蜀地,具體去多久不知道,她好像在找東西。”
鬱離噝了一聲,上次阿鸞姑姑入夢告訴她關於神軀的事,難不成去蜀地是為了她?
可以鬱離對阿鸞姑姑的了解,她大約是不會幫忙幹這些的,頂多給她一兩條線索,讓她自己找去。
所以蜀地有什麽同阿鸞姑姑有關?
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鬱離幹脆不想,“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王灼臨走時的威脅不是沒有道理,啊嗚她沒轍,那孩子就不一定了。”
“這事兒你幹嘛不問問它?”孟極一回來就感覺到了啊嗚的存在,這家夥它在洪荒見過,曾替一位大神到石者山傳過信。
不過孟極那時見到的烏體形比啊嗚要大一些,甚至能口吐人言。
“說的也是。”鬱離抬手朝蹲在窗子上的啊嗚招了招手,後者就跟小狗一樣屁顛屁顛地飛到了矮桌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