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情毒離家
“你去找了洛神?”
從後窗進來,老道士很自然坐到矮桌前,等著對麵的孟極給自己弄茶。
“是啊。”鬱離一口茶喝下去,“洛神告訴我情毒是一種水草,長在酆都水下,要知道是誰曾帶這種水草出酆都,還得去問一問孟婆。”
“那趕緊問唄。”老道士搓著手,他剛才和孟極聊了一會兒,自然知道這次生意中的難處。
不過老道士也未曾聽過情毒這種東西,他隻曾在太史局中聽人說過情蠱,但也僅僅是聽說。
鬱離撇嘴,起身從架子上拿了紙錢,將自己所想問的東西問出,之後燒給了底下。
一刻鍾後,鬱離收到了回信。
“怎麽說?”
一個人看,兩個人問。
鬱離嘟了嘟嘴,“自己去看。”
孟極:“拿來我自己看。”
鬱離斜了它一眼,無語的將紙錢拿給孟極,“自己去看。”
孟極一看,緊抿著唇半天不說話。
一旁的老道士急得跟什麽似的,“怎麽說?你倒是念一念啊。”
“自己去看。”孟極抬眼看著老道士。
老道士一愣,“啥意思?”
孟極挑眉,竟然沒上當,還以為他會和自己一樣要了紙錢自己去看呢。
“意思是想要知道水草曾被誰帶出過酆都,就自己去酆都看。”鬱離兩手一攤,“十乘十那位又和離垢吵架了。”
“這倆還真是熱鬧,要換做年輕時的老道,怕是會直接提了包袱從此一別兩寬。”老道士嘖嘖著又道:“不過去一趟酆都也行,你們之前不就要去,結果沒去成嗎?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說的也是。”鬱離抬手摸了摸孟極的腦袋,“也許你可以見到你阿爹,一舉兩得。”
鬱離原先不是個行動派,說不到說幹什麽就幹什麽。
但這一次卻不一樣,從決定要去到收拾包袱走人,鬱離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
當老道士站在城門前揮舞著小手送別二人的時候,孟極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就要出神都了?不過話說為什麽是走著去?
等走出十裏亭百步遠,鬱離突然伸手拉住孟極,把它拽到了一旁的林子裏。
孟極從開始就是懵的,這會兒更是完全不知道要幹嘛。
“等天黑了再走,順道看看有沒有人跟著咱。”
鬱離這才告訴孟極,這次上來之後她總感覺有什麽人在周圍盯著七月居,那人不在乎他們是不是在裏頭,隻盯著七月居。
“會不會是看上你那些香燭紙錢了?”孟極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問了句。
鬱離想都沒想給了孟極一個爆栗,“那些東西有啥用?你以為人人都能燒出個孟婆上來?”
孟極捂著腦門癟著嘴,“那人家圖什麽?”
“我也不知道,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蛛女到底怎麽進得七月居?”
鬱離始終想不通,七月居的結界是孟婆設下的,以她的能力,別說蛛女,就是王灼想要私闖都不可能。
“你今日出去後我和老道士查看了,結界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灼燒了一塊,蛛女應該是從那地方鑽進來的。”
今天有點掉鏈子,孟極到現在才想起來它和老道士當時在後窗是幹嘛。
“灼燒孟婆的結界?”鬱離眉毛挑得老高,雖然不知道孟婆究竟是什麽來曆,但她都敢跟冥王叫板,必定是有恃無恐。
鬱離以為,至少她絲毫不怵冥王的實力,換一種說法,她可能打得過冥王。
就這樣的實力,凡間誰能將她所設的結界給灼燒出一個洞來?
“嗯,老道士是這麽說的。”孟極當時也看見了那個洞,也就黃豆大小,老道士說這結界自己在修複,算算時辰,最初灼燒的大小應該和雞蛋差不多大。
鬱離嗯了一聲,抬眼往林子外的官道上望去,那裏零星有行人來去,似乎都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直到夕陽西沉,天微微擦黑,鬱離才長出一口氣,道:“算了,也許是我太過緊張,咱們還是先去酆都吧。”
“怎麽去?”孟極愣了一下。
“你說呢?”鬱離無語地看著它,她這些年沒上來,孟極連腦子都不動了?果然她才是它鬥智鬥勇的對象啊。
孟極哦了一聲,搖身一變趴在了鬱離身邊,等著她坐到背上,這才四蹄用力騰空而起。
從神都到酆都用了約莫一天半,等到酆都城的時候,正巧趕上夕食。
鬱離望著整條街藏不住的煙火氣,不由咋舌,這熱鬧程度一點不輸神都南市,瞧瞧那賣胡餅的,還有賣饆饠的,甚至還有坐在攤子上現包餛飩的。
“要不咱們喝碗羊湯?”孟極盯著一家掛著羊字招牌的鋪子猛咽口水,隻覺得那湯味兒跟會勾魂兒似的,催著它過去品嚐。
鬱離沒有猶豫,拉著孟極便走了過去。
賣湯的是一個中年郎君,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身材豐腴的娘子,兩人笑嗬嗬地請鬱離和孟極到屋中坐。
“小娘子和小郎君看著真好看,不過有些麵生,是才來酆都的嗎?”
端湯上來的是那位娘子,一麵給二人放下吃食,一麵閑聊道。
“是啊,今日才到。”鬱離先喝了口羊湯,那味兒竟然和在神都喝的一樣。
那娘子樂嗬一笑,“那小娘子和小郎君有眼福了,今夜酆都有慶典,兩位不妨先找了逆旅住下,等到入夜就去城中榕樹下的廣場上看看熱鬧。”
鬱離好奇的問是什麽熱鬧,那娘子笑得很是神秘,“到時候就知道了,一定不會讓小娘子覺得白跑一趟的。”
“神神秘秘的,倒是有點好奇了。”孟極一邊將一口羊湯喝進去,燙得它嘴巴都有些漏風,卻還是不忘搭上一句。
“哈哈,說不定到時候咱們還會遇上,小娘子和小郎君可一定要去啊。”
那娘子說著行了一禮,轉身回去重新端了羊湯給其他客人送。
鬱離注意到,她隻同她和孟極說了晚上榕樹下廣場上有熱鬧,卻不曾對其他人提起,哪怕是其他和他們一樣剛到酆都的客人,她也不曾提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