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望舒打聽
秀才說他看見望舒路遇劫匪,本是打算上前解救,結果他反而身陷囹圄,還是望舒心善救下了他。
鬱離覺得這才該是望舒的性格,她怎麽可能做那個被英雄救美的人。
“所以自那之後她同你回了家?”鬱離猜想,這中間應當還有其他事情發生,否則望舒沒那容易就跟秀才走。
“也不是。”秀才歎了口氣,而後看向鬱離,“在下的妻子名喚......”
他沒立刻將名字說出來,鬱離知道他是在試探,這秀才平靜之後就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望舒在神都已經有一年餘,這是她自己說的,至於她從蠡縣離開後去了哪裏,這就要你當麵去問清楚了。”
鬱離轉過身,秀才的話她不懷疑,但她不喜歡同人在這裏你來我往地試探。
秀才咬緊了牙關,是了,他的妻子小名便叫望舒,在蠡縣,她對外隻說自己是二娘,能知道她小名的,必定是認得她的人。
“那日望舒是打算離開的,隻是在下受了傷,望舒無奈,隻能將在下送回去,又見在下家中隻有一個人,不忍將在下一個受傷之人丟在那裏,這才決定留下幾日。
至於後來,算是日久生情吧,望舒答應做在下的妻子,在下以為這便是在下餘生最大的幸運。”
秀才歎了口氣,“在下發現她夜裏在屋頂上休息的時候其實並未多想,隻以為望舒喜歡月亮亮的時候。
知道不對,還是在後來街坊說了一句,說曾有個傳聞,鄉野間的小妖喜歡對月朝拜,以祈求自己能修成人形。”
他當時聽了心中有那一瞬的疑惑,但也僅僅是一瞬,他覺得即便望舒是個小妖也無妨,心地善良的小妖遠比有些人可親。
隻是秀才有些擔憂,怕望舒的事傳開了,對她造成什麽危害,所以才有那一次的撞見。
望舒那時候是知道他的擔憂的,所以才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謹慎了些,在屋頂的時候總是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卻在他一次無意中醉酒後都變了。
秀才無比悔恨那一次醉酒,更悔恨不該將這件事說給友人聽,以至於望舒會做出離家的打算。
“那望舒在蠡縣這些年除了曬月光,可還有其他事情?”
鬱離並不打算瞞著秀才,左右蘇兮有法子讓秀才以為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其他事情......”秀才想了想,沉聲說道:“應是有的,起初我們剛成親那會兒,望舒夜裏都會等到月亮升到中天才休息,直到月餘後才入夜便歇下。”
鬱離再問其他,秀才皆說沒有,鬱離便就此作罷。
“那你收拾收拾吧,明日便動身往神都,以你的速度,半月可能趕到?”鬱離大致算了算,但又因自己不常車馬出遠門,是以也不知道太原府到神都有多遠,需要多少時日。
她甚至私心想,當年還是王氏貴女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從太原府往神都有多遠?還是她從未到過神都,隻去了長安呢。
“足矣,足矣。”秀才想著別說半月,就是十天,他也會想法子趕到神都,哪怕早一日見到望舒,也是好的。
鬱離點頭,和城隍對視一眼,便從宅子裏離開。
臨走前鬱離朝城隍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記得每月月圓就去秀才的宅子裏坐一坐,無須太久,個把時辰便成,與你的修行有益。”
城隍眼睛一亮,也不多問什麽,隻點頭感謝。
等出了蠡縣,孟極才張嘴問道:“你那麽同城隍說,她一定會去嗎?”
望舒在那裏曬月光,必定是因為神力潰散過,她乃是月光之中誕生的神女,那潰散的神力必定會在月光之中無法外泄,若是城隍聽話地去坐一坐,說不定可以更上一層樓。
“我猜,會的。”
鬱離看得出那個城隍並非迂腐之人,當年說是救下主人而死,簡簡單單一句話,其實不一定真就那麽簡單。
至少鬱離覺得,那該是一段很值得人細細去聽的傳奇故事。
從蠡縣回到神都,蘇兮便找到了七月居,說是有法子送望舒回去,不過她打算壓一壓,晚些時候再說。
鬱離也正有這個意思,她們倆雖然願意不計前嫌地幫人,可不代表願意被人利用當個打雜的。
鬱離將秀才的事同蘇兮說了一遍,蘇兮那表情精彩的,如同在戲園子看了精彩的表演,末了嘖嘖有聲的搖頭說望舒這個神女看著神聖不可侵犯,沒想到也是個性情中人。
“誰說不是,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望舒肯嫁與一個凡人,也是我所始料不及的。”
鬱離去的時候隻以為這隻是一樁誤會,望舒隻是與那秀才做了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沒想到真的是夫妻。
“不過你讓那秀才上京,是有什麽打算?”
蘇兮覺得鬱離肯定另有深意,猜想大約是想讓秀才與望舒當麵對峙,好讓一切都水落石出,不過望舒絕非常人,怕是不會那麽輕易吐露。
“原本隻是想讓望舒知道我們已經知曉她過往那些事,大可不必如此費心算計,後來想想又覺得既然人都弄來了,隻是敲打有點浪費。”
鬱離眯起眼睛笑道,那樣子跟蘇兮平日裏設計人可謂一模一樣。
“所以?”蘇兮很高興鬱離有幾分自己的樣子,至少不是個傻鳥了。
“所以自然是想她走之前聽個精彩的故事,生意做不成還要搭上功夫,怎麽說我也得轉個開心不是。”
“是這個道理。”
兩人一拍即合,而望舒卻還在宮中仔細琢磨,那日她和蘇兮喝酒,最後到底是怎麽醉的?又有沒有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
她不該掉以輕心,如蘇兮那般的九尾狐狸,她怎麽能在她麵前鬆懈?
望舒捏緊了拳頭,早知道如此,她該早早便同鬱離他們一樣離開,何必留下來給自己找麻煩。
不行,望舒猛然抬眼,還是須得萬全才是,那個人,留不得了。
然而無論如何,她還是慢了一步,一切早已不是她可以控製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