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引

第612章 應劫得睡

一連五日,燭九陰說了許多事情,其中更多是鬱離所在凡間的事,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以後的劫難會應在何時。

鬱離聽得很認真,盡管她無法再去往那個凡世,更不可能將那個凡世即將要麵對的劫難告訴誰,但她還是想聽聽清楚,若是萬一,她是說萬一,她有機會再見到青竹呢?

鬱離很仔細地想過,明的不能說,但暗示總是可以吧。

燭九陰像是看透了她一般,笑著說道:“小阿離,凡世有凡世的命數,神族行走其間就已經是違反了規則,所以神族會被壓製神力,若是沒有因由去改變他們的命數,那原本風調雨順的結局則可能變成狂風暴雨。”

鬱離立刻便抿緊了嘴,心道幸好沒有發生這種事,否則她可不就是那方凡世的罪人了。

“我知道了。”

鬱離起身準備要下山,燭九陰卻又叫住了她,“小阿離,不要去查關於因果樹的事,這其中的機緣巧妙,遠不是你所能承受。”

燭九陰能說的就這些,除此之外,很多東西它連東皇和狐王都沒說,因為那也不是他們所能接觸的東西。

鬱離心下一驚,她猜到了蘇兮和溫言被踢出去不是那麽簡單,卻沒想到連燭九陰都來提醒她,可見此事已經遠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回來之前她確實拜托過我。”鬱離幹脆地把蘇兮給賣了。

“想到了,那小狐狸和蘇綻一樣,心思多得如域外繁星,隻是比之狐王蘇綻,到底還是嫩了點。”燭九陰笑得開懷,鬱離和孟極則需要極力穩住自己不被它給吹飛了出去。

待燭九陰平複下來,鬱離便和孟極說了告別的話,燭九陰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有人來同它說話了,卻這麽快就走,舍不得呀。

但鑒於上次和王母一高興說了幾百年弄的人家好些年都不敢來,燭九陰還是樂嗬嗬的放他們走了。

等兩人離開,燭九陰才百無聊賴地暗自嘟囔,“本就是創世青蓮的事,卻偏偏有人想從中作梗,那兩位隻想著做親家,看來還得我托人去收拾爛攤子。”

從不周山上下來,鬱離捂著額頭一陣頭疼,人是回來了,心沒回來,還總是為那邊的人啊、事啊操心。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孟極心裏還惦記著自己阿爹,在凡間有許多事它沒問得很清楚,這次等阿爹醒了,它一定要問個清清楚楚。

鬱離點頭,“那就回去吧。”

昆侖和不周山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很近,總歸一路趕回去,恰好趕上了孟隱被撈出來,心口上那個窟窿已經完好如初,聽它的意思,連身上的魔氣也已經出徹底給清除了。

傷好後的孟隱第一時間便想帶孟極回石者山,那是他們的家,能回到洪荒,它想快點回去看看,哪怕它的妻子已經不在了。

孟極沒有拒絕,它們也不大可能永遠住在昆侖。

“也罷,你們先回去吧,回頭有時間你就來看我,或者我去找你玩。”鬱離拍了拍孟極的小腦袋,自打從天池出來,它已經又長大了不少,如今摸它的腦袋還是有些費勁的。

孟極點頭,轉頭看著孟隱,孟隱慈愛地拍了拍它的肩膀,“以後想來阿爹送你來,放心吧。”

孟極這才安心了些,洪荒很多危險,一路從石者山到昆侖可不算近,要它自己過來,孟極並沒有完全地把握。

但它沒想到的是,它這一走,再見到鬱離竟是在百年之後。

送走了孟極,鬱離便又去拜見了王母,倒不是她多想到王母跟前討罵,而是她沒瞧見阿婆,所以想問問王母,她家阿婆去了哪裏。

彼時王母正坐在淨池前,她的麵前是一麵巨大的水鏡,是比蘇兮那麵更大的水鏡。

鬱離是知道的,蘇兮操控那一麵小小的水鏡就十分吃力,即便是回到洪荒,那水鏡她也未必能如王母這般操縱自如。

“你阿婆不在昆侖。”王母將水鏡收起,轉頭看著鬱離,“我之所以答應你阿婆帶你們回來,便是因為我知道你要回來之時,她不在昆侖,無法以昆侖的天地之陣迎你們回來。”

“那阿婆去了哪裏?”

鬱離隻是好奇,想問個究竟。

“你可知你為何會有這次意外?”王母不答反問。

鬱離眨了下眼睛,不是因為她調皮跟在阿鸞姑姑身後被連累的?

但王母既然則好麽問,想來比並非如此。

“明日巳時便是你的雷劫,過了雷劫,你頭頂的翎羽便能完整了。”

王母看著鬱離,這小東西降生之時便缺了半片翎羽,正因為此,阿鸞和她們的阿婆無數次在洪荒之中尋找為她恢複翎羽的辦法,可都沒有結果。

若不是因為天命石或許有幾分可能讓她恢複,阿鸞又怎麽會冒險偷偷前往。

“原來阿鸞姑姑是......”鬱離驚訝,她們都以為阿鸞姑姑是因為好奇才會......是了,阿鸞姑姑再怎麽胡鬧,也好像從來都知道輕重,這次確實不像是她的風格。

“小阿離,我為你占卜過,此次雷劫,你怕是不那麽容易過去。”王母認真的看著鬱離,這孩子她自幼看著長大,幼時她爹娘就為昆侖而死,她是答應了護她周全,可雷劫卻不是隨便誰都能替代的。

洪荒的雷劫若是讓旁人給你想法子過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雷劫之後所帶來的命數改變,怕是一點不亞於雷劫。

所以在洪荒,哪怕是自己將雷劫扛下來,也無人願意求旁人幫忙。

鬱離很清楚洪荒的雷劫和凡世的有多麽不同,凡世的隨隨便便就能扛過去,但洪荒的雷劫,那可是能將神族劈成灰燼的。

“我想試試。”鬱離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她倒是忘了自己的翎羽隻有半片這件事。

“也罷,若真是過不去,我便保你一命,總歸以後還有機會。”

王母的話鬱離聽得很清楚,心道看來是真的不容易啊,這一次次的,她可真是命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