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太後召見
沈戮聽見外頭的吵鬧,極其嫌惡地歎了一聲,身下的蜜苑更為惶恐了,不安道:“太子殿下,好像是太子妃來了……奴婢……奴婢還是先離開吧。”
“有我在,你斷不必怕她。”沈戮挑眉道:“隻要我護著你,她不敢對你怎樣。”
話雖如此,蜜苑還是極不踏實,她從母親口裏聽聞太子妃又潑辣又狠厲,這要是被撞見了自己與太子在一處,恐怕是沒好果子吃的。
但沈戮既承諾了她,就說明他會護著她的。
正想著,門外的宮女到底是沒攔住柳心珠,隻見她氣洶洶地走了進來,直奔屏風後頭,一眼就見到了躺在沈戮床榻上的蜜苑。
這可真氣壞了柳心珠,想她昨天就聽聞今日會有一批人送來東宮,其中有個還是魏府來的,還被沈戮親選了給她做貼身侍女。
她的貼身侍女都不能自己選,沈戮眼裏還有沒有她了?
又聽說那侍女是被陳最帶了車輦給接到東宮的,排場如此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他沈戮新納了個側妃進宮呢!
她越想越氣,早膳都吃不下,衝來沈戮房裏要與他問個清楚。
誰知這不來倒好,一來就見了這好生**的光景!
一個小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躺在太子的**,若不是她來了,他們兩個定要辦上好事了!
“原來是個狐媚子啊!”柳心珠氣得臉色煞白,指著蜜苑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臉生的定是魏府來的那賤人,好端端地說是來做我房裏的人,我等了一早上也不見你來,竟是跑到太子**來了!你好大的膽子!”
蜜苑嚇得趕緊爬起身,她縮到床榻角落裏不敢露頭,沈戮裝模作樣地下了床榻,伸出手臂將柳心珠一攔,歎息道:“和個侍女較勁什麽,也不怕宮裏人看你笑話。”
柳心珠倒是不敢和沈戮發火,她隻想著要去撕了**那個賤人的臉,奈何沈戮攔著,她掙脫不開,隻能指著蜜苑繼續罵:“看日後我不撕爛了你!隻要你跟著我做事,我就要讓你為今日的事付出代價!”
蜜苑的淚水流淌下來,她怕極了。
恰巧這時有宮女端了茶進來,柳心珠一把抓過那茶碗,二話不說就朝蜜苑潑了過去。
熱茶滾燙,噴濺到蜜苑身上不少,她疼得哀哭不已,沈戮餘光淡淡一瞥,全當看不見似的,隻叫宮女處理裏地上的茶碗碎片。
蜜苑見沈戮欲走,她悄聲挽留了句:“太子殿下……”
這一開口更是氣得柳心珠火冒三丈,她趁著沈戮轉身的功夫就衝了過去,將蜜苑從床榻上抓了下來,擰著她的耳朵往屋外走,一邊走一邊罵:“看我不收拾你這個小賤人!和我回去,我好生教你該如何伺候主子!”
蜜苑哭了一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柳心珠給提了去。
沈戮則是整理了一番衣襟,出去房外,見崔內侍緩緩而來,躬身道:“殿下,太後的人來東宮了。”
沈戮一蹙眉:“來者何事?”
崔內侍湊近沈戮,悄聲道:“是那薑嬤嬤,傳太後的話來,請殿下去宮裏用膳。”
沈戮默了一默,回頭看向柳心珠的房,隱約能聽見她收拾蜜苑的聲音。
可他倒是不在意,隻管前去正殿,隨那薑嬤嬤前去太後宮中了。
半柱香的功夫過後。
沈戮才踏進太後的殿,就見他三姐已經扶著太後從畫屏了走了出來。
“孫兒給太後請安。”沈戮恭順地行禮,又看向三公主,頷首道:“三姐。”
三公主點頭笑過,算是回應。
太後則是抬手指著桌案,示意沈戮在此落座,碗筷都已經備好了,沈戮正欲前去,身後忽然又傳來通報聲,是沈嶠和沈潤來了。
兄弟幾人相見,都有些許詫異,像是未曾料到太後會喚了這麽多孫輩前來。
“都坐吧。”太後挪步到椅旁,被三公主扶著坐下後,這幾個孫輩才敢依次落座。
鋪著黃綾布的圓桌上都是珍饈美味,中間還燃著一爐香,嫋嫋青煙高處飄,殿內香氣宜人,又有宮女在身側輕揮團扇,令沈嶠那幾個皇子都有些局促的坐立不安。
亦不知太後此舉何意,沈戮見沈嶠總是偷瞥向自己,他一蹙眉,眼有嫌惡之意。
沈嶠也不敢再多看沈戮了,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聽見太後在這時說了句“用膳吧”,一群人才敢抬起筷子。
三公主先夾了一塊蓮藕放在太後碗裏,又因坐在沈戮身側,便給他加了一塊紅肉。
沈嶠也喚了一聲“三姐”,示意自己碗中。
三公主離他遠,不願抬胳膊,便裝作沒聽見。
沈嶠小聲嘟囔了句“偏心”。
太後卻夾了菜給沈嶠,害得沈嶠連忙雙手舉起了碗去接,神色受寵若驚。
沈戮無心用膳,沉默地打量著太後的一舉一動,直到太後終於開口道:“哀家今日把你們幾個年齡相仿地叫了過來,是因哀家昨夜被先帝托了一夢。”
眾人手裏的筷子停落,屏息凝神。
沈戮則緊鎖眉心,他想起先帝資質賢德,可卻不得善終,才執政了六年,就因社稷負荷而吐血身亡,留下的子嗣極為稀薄,而他父皇並不是太後親生,且父皇生母死在了一頓被下了毒的紅魚上。
他低下眼,看見了早膳裏,就有一碟紅魚擺在自己的麵前。
太後在這時端起了茶碗,輕抿一口後,悵然道:“想來先帝死得暴急,亦有許多遺願未能實現,昨夜便在夢中與哀家說起了那些個拖累他不能轉生的心願,真叫哀家替他惋惜。”
沈嶠鬥膽問了句:“不知先帝都與太後說起了哪些遺願?”話剛說完,他就“哎呦”一聲,轉頭看向身側沈潤,抱怨道:“你踢我做甚?”
沈潤訕笑著別開臉,隻得在心裏咒罵沈嶠愣頭愣腦。
太後麵上帶笑,苦澀道:“嶠兒問得好,先帝與哀家說起的事情裏,便有一條是關於你的——先帝怕你貪玩成性,久不成家,總想著要哀家納一賢人給你。”
沈嶠汗如雨下,心想著先帝都沒見到他出生,如何能惦記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