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真正的心思
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在場人都是愣住的。
還好是冬日的衣裙厚，即便扯爛了，裏頭也還有衣裳，不至於走光。
淑惠公主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登時也愣住了。
倒是曲璟若反應快，趕忙上前一步就將淑惠公主擋在了身後。
雖說不至於走光，但儀容不整，也不好被旁人瞧見啊。
而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腳步聲，眾人抬眼望去，就見是一眾公子往這邊來了。
在前麵引路的，正是剛剛附和趙毓嚼舌根的鵝蛋臉姑娘，名喚吳皎皎，其父官位不高，隻是個五品小員，因為巴結上了趙毓的父親，如今正盼著翻年能晉升呢。
吳皎皎呢，自然也是巴結著趙毓的。
要不然她可沒資格來參加敦王妃的詩會，這回能來，還是趙毓帶上她的。
這會子跪在地上請罪的趙毓，聽得外頭動靜，知道是人已經帶來了，於是立刻表現的愈發惶恐可憐起來。
擠出幾滴眼淚，顯得楚楚可憐。
“公主殿下，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的衣裙，臣女會賠給您的，還望公主息怒，臣女知錯了。”
“無妨，我還帶了其他衣裙，我去換一身就是了。”
淑惠公主眉頭緊蹙，低聲安撫了一句。
但沒想到趙毓還是誠惶誠恐的樣子，像是要被吃了一般，一邊抹淚，一邊仍舊跪在地上不起來。
這時候門外的幾位公子已經走進來了，見此情形，不免有幾個人小聲議論起來。
畢竟這乍然一瞧，趙毓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滿眼乞求，誰都會覺得是公主在欺負人啊。
雖說淑惠公主是在宮裏長大的，但從小不受寵愛，被邊緣化，往日受人刁難苛責，都是明著來的，還真是沒誰用彎繞手段對付她。
所以這會子她看見旁人的舉動，隻是著急，怕被誤會成了壞人，於是趕忙要伸手去扶趙毓起來。
可她一動，破損的衣裙又會露出來。
閨閣女兒家，在外男麵前儀容有損是叫人詬病的，公主代表皇室顏麵，更是要守規矩。
故而淑惠公主這會子是真有點手足無措了。
“趙姑娘快起來吧，公主寬和，你這點無心之失，公主不會計較的，剛剛公主也說了無妨不是，你這麽跪著，到叫旁人誤會。”
這個時候，曲璟若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一邊說話，一邊讓自己的侍女和淑惠公主的侍女上前，將淑惠公主護在後，又伸手，親自去扶趙毓起來。
趙毓本還想表演，可曲璟若拉著她的手，不許她再繼續跪，硬是把她半拽了起來。
見狀，吳皎皎才趕忙穿過人群跑上前來，將曲璟若擠開，把趙毓給扶住了。
“怎麽樣，趙姐姐，你沒事吧？我才走一會兒呢，怎的鬧成這個樣子，姐姐妝都哭花了。”
“我沒事的。”趙毓委屈的抿了抿唇，怯怯看一眼淑惠公主，“你來的巧，我剛剛不慎絆了一跤，不小心扯壞了公主的衣裙，正給公主賠罪呢。”
這話一說，頓時剛剛才被曲璟若平息下去的議論聲，又低低響了起來。
來的巧，什麽意思，就是說因為來了旁人，公主才沒再繼續與趙毓計較了，剛剛是很為難趙毓咯？
否則人怎麽跪在地上不起來，還哭成這樣呢？
不過是一件衣裙罷了，也值當這樣刁難人。
“趙姑娘別多想，我沒有怪你，你也是無心之失，千萬別哭了，待會兒眼睛要難受的。”淑惠公主忙道。
她柔聲安慰，了趙毓卻表現的惶恐。
“是，臣女遵命。”
如此說，好像怕極了淑惠公主一般，讓人遐想，剛剛是不是發生了點兒什麽過分的事情。
曲璟若站在旁邊，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隨後柔聲開口。
“趙姑娘實在是太緊張了，公主哪裏有怪趙姑娘的意思呢，姑娘這麽哭，倒是讓公主手足無措了，一件衣裳罷了，公主還能缺了？方才公主也說了，另外帶了旁的衣裳，去換了也就是了，咱們公主臉皮子薄，姑娘再哭，公主都要跟著哭了。”
她說這話時，麵露無奈，又帶幾分打趣的意味，幾句話，就將氣氛緩解了不少。
把趙毓的故意偽裝，說成是她犯了錯，太過緊張，又格外點出淑惠公主從未為難她，叫眾人心裏有數。
被攪了局，趙毓心裏自然是不快的，看向曲璟若的眼神，暗暗藏著不善。
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做戲。
“是，叫大家見笑了，公主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與我計較了。”
說完這句，趙毓心裏念頭微動，又繼續道。
“為賠罪，還請公主允許臣女陪公主去更衣吧，剛好，臣女也擦擦臉。”
邊說，麵上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像是小女孩兒緊張一場後，冷靜下來，有些害羞。
淑惠公主見狀，心裏是鬆了一口氣，當即就點頭。
“好，那咱們一道去更衣。”
看著淑惠公主沒什麽心眼的樣子，曲璟若心裏不由擔心起來。
可她的家世不高，與淑惠公主也沒有關係多好，自然是不便跟著去湊熱鬧了，隻能是心裏暗暗祈禱，不要再鬧什麽幺蛾子。
但事與願違。
這邊還沒安靜到一炷香的功夫呢，就有消息傳過來，說是更衣的客房那邊鬧起來了，淑惠公主打了趙家姑娘。
據說原因是趙家姑娘給淑惠公主倒茶賠罪，茶太燙，淑惠公主沒拿穩，灑在了身上，剛換的衣裙又弄髒了，已經沒有衣裙可換了，所以惱怒之下就動手打了人。
彼時曲璟若和劉勤還有葉雲驍站在一起說話，得了這消息，也是意外。
“這怕是又有什麽誤會，淑惠公主不像是那樣做事的人。”曲璟若低聲道。
劉勤自然信她，“剛剛我看著，那個趙家姑娘就像是做戲，估麽是作詩時，王妃有意抬舉，讓公主壓過了她，所以心裏不快吧。”
“我也是覺得，她對公主有幾分敵意。”曲璟若頷首。
聽著兩人的談話，葉雲驍皺起眉頭。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趙毓的舉動不自然，畢竟趙毓平時和他也偶有接觸，葉雲驍知道趙毓對自己的意思。
而今日詩會的目的是給淑惠公主擇婿，他也知道。
所以這會子葉雲驍已經猜到了趙毓真正的心思。
“曲姑娘，我瞧著方才公主與你說話十分投機，不如你去看看吧，這淑惠公主與昭貴妃同在宮中，少不得有交集，結些善緣也好。”
葉雲驍主動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