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與子
——兒子上初一，學校要求看《建dang偉業》。看完後兒子提了一係列問題，茲錄於下。
子：什麽是建dang啊？
父：就是一些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建立一個組織。
子：是不是非法組織啊？
父：這個……不是。
子：可是上次我們幾個同學在一起商量組織起來向老師提意見，老師為什麽說我們是非法組織呢？
父：那是因為你們事先沒you得到老師的許可嘛。
子：可是mao主席他們建dang得到誰的許可了？
父：mao主席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學生，應該把精力用來學習。
子：mao主席當時不是學生嗎？
父：好像是吧？長沙師範學校的。
子：長沙師範學校？一本還是二本？
父：這個，按現在的標準算應該是大專吧。
子：哦，mao主席沒you考上一本，所以要去建dang，對不對？
父：瞎說！這個跟考什麽大學沒關係。你看電影裏的張國燾，就是北大的。
子：這就怪了！你們和老師ping時經常說，我們的任務就是考上好大學，上了好大學一切都好了，是吧？
父：對啊。
子：可張國燾已經考上北大了，為什麽還要去建dang？
父：這個……他們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大家。
子：為大家什麽？
父：為大家過上好生活啊。
子：這個大家包括我們家嗎？
父：當然包括。
子：那我們家現在生活比以前好了嗎？
父：當然！就說住房吧，你看我們家現在住一百多ping方米的房子，改革開放以前才住多大點啊……
子：我問的不是改革開放前，是建dang以前。
父：這個……生活好不好，要看很多方麵……
子：就說住房吧，那時候我們家住多大的房子？
父：那時候我們家住四合院，連院子得you四、五百ping方米吧。
子：那院子現在還在嗎？
父：還在，不過已經不是咱們家的了。
子：為什麽？
父：被收走了。
子：被誰收走了？
父：國家。
子：是mao主席他們建dang之後的那個國家嗎？
父：是。
子：國家收走了咱們家的四合院，換了現在這套房子給咱們，是吧？
父：不是。這套房子是後來我們自己掙錢買的。
子：那國家為什麽收走我們的四合院啊？
父：是這樣的，當初建dang的時候mao主席他們是想搞公you製，you好東西大家分，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所以後來他們就把很多人的財產都收走了，包括我們家的房子，然後再分給大家。
子：哦，是這樣。那我們家現在這套房子就應該是分給我們的嘛，為什麽又要我們花錢買呢？
父：因為搞了一段時間公you製以後，發現東西不夠分，大家都很窮，快過不下去了，還餓死了很多人，所以就又搞私you製，允許大家掙錢買房子，所以我們家才you了現在的房子。
子：那在建dang以前大家能不能掙錢買房子呢？
父：可以啊。
子：那……費那麽大勁幹嘛？
父：不能這麽說。事實上現在也不完全是恢複了以前的私you製，從理論上講，咱們國家還是公you製國家。
子：我怎麽越來越不明白了？
父：這個問題是you點複雜。這麽說吧，you些東西可以私you，但是重要的東西是公you的。
子：比如哪些重要的東西呢？
父：比如土地啊、石油啊這些。
子：那我怎麽看見你每次加油還要掏錢？而且聽說汽油還賣得挺貴，還老漲價？不是公you的嗎？
父：這個……石油的情況比較特殊。
子：那麽土地呢？這個肯定是公you了吧？
父：對，這個毫無疑問。
子：那麽我們家的房子不用掏錢買地了吧？
父：不，恰恰相反，掏得還不少。
子：我明白了，土地本來是公you的，咱們掏了錢，把它變成咱們自己的了。
父：不是，咱們掏了錢之後它還是公you的。
子：剛才你不是說房子是咱們自己的嗎？
父：房子是我們自己的，但房子下麵的土地是公you的。
子：我不明白它怎麽個公you法。
父：這麽說吧，咱
們住了70年後得把土地還回去。
子：啊？怎麽還法呢？把房子拆了嗎？
父：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不拆房子就要再掏錢吧。
子：可我們不是已經掏過錢了嗎？
父：……可能掏得還不夠吧。
子：是不是咱們的房子買得特便宜，所以要多掏幾次錢啊？
父：不是！這個……咱們國家的房子確實說不上便宜，如果聯係國民收入來計算，可能是世界上最貴的。
子：世界上最貴的房子，還隻能住70年？
父：70年是最長期限。最短的聽說隻you20年。
子：就因為咱們國家是公you製？
父：我說過，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在mao主席的時代是公you製，後來在小ping同誌的時代就不完全是了。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應該感謝小ping同誌，至少我們現在you房子住……
子：小ping同誌是什麽時候建dang的？
父：瞎說！小ping同誌沒建dang，他和mao主席是一個dang的。
子：哦，就是說，在mao主席建dang之前，房子是可以用錢買的，而且誰買了歸誰？
父：對。
子：後來mao主席建dang了，就實行公you製了……
父：不是建dang之後就馬上公you製，電影裏沒說嗎，還打了幾十年仗，犧牲了很多先烈……
子：哦，對，打了很多仗，死了很多人，才實行了公you製，房子不能買了，而且把我們家的四合院，還you很多人的財產，都收走了？
父：對。
子：後來餓死了很多人，於是小ping同誌就實行私you製……
父：不是，我不是說了嗎，從理論上講還是公you製……
子：這個什麽製我始終沒搞清楚，怎麽會這麽複雜啊？
父：這個……我也搞不太清楚，而且我估計很多人都搞不清楚。
子：總而言之吧，小ping同誌說，房子又可以買了？
父：對，所以我們應該感謝……
子：但是mao主席的時候收走的房子並沒you還給我們？
父：這個……是的。
子：而我們另買房子還需要自己掏錢，而且價錢很貴？
父：是的。
子：然後我們花很貴的錢買來的房子還隻能住一陣子，長的70年，短的20年？
父：這個……當然，到時候會怎麽樣，現在還說不準。
子：你不覺得這個過程挺折騰嗎？
父：不能這麽說……當然，這個過程確實比較複雜，也存在著反覆性。
子：問題是，我怎麽看都看不出咱們得了什麽好處，為什麽還要感謝？
父：這個……你不能光看我們自己嘛，要看大多數老百姓……
子：你是說現在大多數老百姓住的房子比我們的好？或者不用掏錢買？或者買了可以一直住下去？
父：這倒不是，他們和我們情況一樣，多數人住的房子還不如咱們的。
子：那我還是不明白……對了，當初和mao主席一起建dang的那些人，他們怎麽樣呢？
父：哦，建dang之後不是還you戰爭年代嗎，在戰爭年代you的人叛變了，you的人犧牲了。
子：那些沒死的呢？是不是也跟我們一樣？
父：在戰爭年代沒死的，當然，後來日子肯定比我們好過得多。不過，現在也都不在人世了。
子：那他們you後代嗎？日子過得怎麽樣？
父：後代當然you。日子……想必過得比我們好吧！
子：哦！我明白了！你怎麽不早說！
父：……你明白什麽了！告訴你，你的認識是錯誤地！
子：那你說應該怎麽解釋？
父：……你們老師應該給你們解釋嘛。
子：老師沒解釋，也不可能解釋，老師根本就不會聽這種問題！老師隻是要求我們看《建dang偉業》。
父：唉，看來這種電影是不適合你們這種年齡的孩子的。
子：為什麽？因為我們看了之後會you問題嗎？我們不該思考問題嗎？you問題不該問嗎？
父：……
子：而且，為什麽要花很多錢拍這種電影呢？為什麽每個學校的老師都要求學生花好幾十塊看這部電影呢？
父：……